第二七0章 早產
第二七0章早產
cháo生領著阿永在後面園子裡頭看chūn芽她們逮魚。huā園裡頭有個池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初內shì監的人修繕這座宅子時,池子里放的是金魚。四皇子並不太欣賞這些魚,在宜秋宮的時候,他時常垂釣,釣出的魚都由李姑姑料理。所以這池子里後來也放養了不少魚,四皇子有閑情時,也戴頂斗笠去垂釣。
池子里的魚好吃好喝的養著,真是養魚千日用在一時。現在京里的情勢,菜都買不著,這些魚可是派上大用場了。
李姑姑還開了一小塊菜地,以前純粹是個興趣,偶然摘個瓜擷個果的大家嘗鮮,這會兒眾人才覺得,這菜地開得好,開得妙,太有用處了。
幸好王府的存糧不愁,吃到年底都夠。發個豆芽腌個菜乾什麼的,一時半會兒王府倒是不用犯愁吃的問題。
cháo生想,這囤糧是真有好處。要是象現代人似的,一次只買十來斤米面,吃完再買。方便是方便了,可是一遇到什麼變故,比如象現在這樣,可不抓瞎了?
當然了,這古代住得寬敞,有的是地方,裝得下幾千上萬的糧食。你說現代人往哪兒裝?就算裝下了,那屋裡還能裝得下人嗎?
當然了,要擱在現代,估計這疫症也蔓延不起來。
cháo生只坐了一會兒就腰酸,扶著芳園的手站了起來。這些天心裡有事兒,
chūn芽她們幾個忙活了一會兒,她們不是釣,是用扎的兜子撈的。一共撈了三五條魚,芳園探頭看了一眼,笑著說:「我看見一條大的,回來正好煮魚湯喝。」
cháo生笑著點了下頭。
chūn芽才來伺候cháo生的時候年紀最小,一團孩子氣。這幾年下來,也歷練出來了,手特別巧,扎個huā綉個荷包什麼的,比旁人都顯得有靈氣兒,心也細,想事兒也周到。打眼一瞧,四個人里,倒是她最有潛力接芳園的班兒,做王妃的貼身頭牌大丫鬟。其他人呢,chūn雨xìng子急些,chūn水呢,有點小心眼兒,*光從來不愛攬事兒,該她乾的,她妥妥噹噹的都給干好。除此之外,多一個字不說,多一步路不走。本來許婆婆倒是對她寄以厚望,覺得她年紀大些,做事又妥貼。可是這些年看著,人雖然有那個本事,可沒那個心,也是白搭。
後來有了阿永,*光照顧阿永的時候就偏多了,阿永那一溜小跑,別看人矮tuǐ短,跑的真不慢,別人追了幾步就喘氣吁吁了,rǔ娘好幾次都追丟了,還就*光能陪他耗。
雖然府里大家嘻嘻哈哈的,看起來象是很輕鬆。彷彿府外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了。cháo生心知道身邊的人都是怕她憂心,畢竟她現在身子重,臨盆在即。楊夫人許婆婆她們是變著法兒想讓她吃好,李姑姑身子也沉了,這些天還親自下廚給她做菜煮湯。
cháo生心裡都明白。
阿永被看得嚴嚴的不能接近水邊兒,但是魚提過來,他一下就撲上去了。
不誇張,就是撲。簡直象餓了三天的饞貓一樣,聞著魚腥味兒就按捺不住。
*光笑著拎著一條小魚給他看,那魚也就兩寸來長,要吃是吃不著什麼,也就拿來哄哄孩子玩兒。那魚小,勁兒可不小,魚身上又滑,*光手一滑,魚就掉到草地上了,撲騰撲騰的直跳。阿永就趴著,沖著那魚追著,想把它按住。結果他按是按住了,可是小胖手,又短,魚一下子滑出來,跳起半尺來高,魚尾巴又准又狠的「啪」一聲chōu在了阿永的臉上。
阿永給chōu愣了,半天回不過神兒來。cháo生怕他要哭,可是這孩子抹了下臉,接著去追魚。
呃……真執著。
cháo生想,這孩子的xìng子是象誰呢?很少見他軟弱、撒嬌——仔細琢磨琢磨,他爹xìng子是外柔內剛的,cháo生是有什麼苦都能咽下去的人。再說他舅舅,何雲起要是xìng子軟弱的人,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大公主就更不用說了……好吧,這孩子長成這樣,的確是有原因的。這爹媽、舅舅姑姑沒個軟弱的人,這孩子打哪兒去繼承呢?
最後那小魚給折騰的不行了,阿永也累得小臉通紅。
cháo生mō了帕子替他擦臉。
阿永鼻樑那裡紅紅的一道子,就是讓魚尾巴給chōu出來的,腫起來了。cháo生有些心疼,阿永自己倒好象沒感覺一樣。
魚湯熬出來是雪白雪白的,喝著很鮮美,一點兒都不腥。cháo生和阿永娘倆把一小缽魚湯都給喝完了。
過了午,rǔ娘抱走了阿永,cháo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腰酸眼澀,可就是睡不著,翻了幾個身兒。肚子里那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也覺得不踏實,時不時的動一下,雖然不頻繁,但是勁兒卻很大。
cháo生心裡有點不踏實,叫了許婆婆進來。
許婆婆不敢怠慢:「姑娘可是覺得不妥?是不是發動了?」
算日子,還沒到哪。
「不大象……」cháo生說。畢竟是生過一次的人了,上回要發動,並不是這種感覺。
「也許是今天累著了。」許婆婆替cháo天查看了一下,她的經驗也豐富,看著的確不象要生的樣子。
許婆婆就想,cháo生多半還是心裡不踏實。
「姑娘要是睡不著,就起來吧,老躺著也硌得身上難受。」
cháo生點了點頭:「楊夫人呢?」
真是說誰誰到,楊夫人正好進來了。
「王妃怎麼醒了?」
cháo生說:「不知怎麼的,就是睡不著。」
楊夫人比許婆婆專業,過來在chuáng邊坐下,手按在cháo生的腕上把脈。
cháo生輕聲說:「我覺得,不象是要生……」
楊夫人又mō了下她的肚子,也說:「是不象。王妃怎麼睡不著呢?是心裡煩luàn,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cháo生想了想:「就是有些心慌……更清楚的也說不上來。」
「前兩天這樣嗎?」
cháo生想了想:「這幾天都有一點兒,昨天夜裡也沒怎麼睡好……可能是肚子太沉了……」
楊夫人一笑,扶著cháo生起來:「可不是么,這種時候最難熬了,睡不著就別躺著了,您到榻上靠一會兒。」
cháo生順從的起來,挪到了榻上。楊夫人又問她熱不熱,是不是口渴。她的態度不急不躁,聲音也不高不低的,cháo生心也漸漸踏實下來,不象剛才那麼不安定了。
楊夫人的心裡卻沒那麼輕鬆。她使了個眼sè,許婆婆過來守著cháo生,楊夫人就去了裡屋,看著是整理chuáng褥,不動聲sè的把薄被,枕頭,帳子都掀了,聞了。
還真翻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來。
天已經入秋,但因為天氣一直炎熱,cháo生的枕頭還是涼枕,枕頭裡原來填的是蕎麥殼裝的芯子。楊夫人對這些熟mén熟路,手摳開縫邊兒,mō了一下,沒mō著什麼,再往裡探,手指尖捻住了什麼東西,緩緩chōu出來。
那是兩片灰撲撲的草葉。楊夫人湊到鼻端聞了一下,有一點甜甜的香味兒,hún在蕎麥芯殼裡頭,完全察覺不出來,這麼單揪出來,才能清楚的聞到這個味兒。
這東西很偏mén,可楊夫人在宮中hún了多年,這東西她見過。
常置身側,能致fù人早產。
這東西是什麼時候,怎麼到了cháo生的枕頭裡的?
楊夫人把東西往荷包里一掖,轉身出去。
cháo生有些mímí糊糊的,許婆婆卻一眼看出來肯定不對。
楊夫人沒表lù出什麼來,只是又替cháo生把了一回脈。
cháo生含糊的問了一句:「夫人?」
楊夫人輕聲說:「王妃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會兒吧。」
cháo生搖了搖頭,睜開了眼:「眼發澀,可就是睡不著。」
這就沒錯了。
楊夫人的鎮定功夫了得,一直到出了屋子,才跟尾隨出來的許婆婆說:「讓人預備著,只怕今晚、明天就會生。」
許婆婆深吸了一口氣。
這會兒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她只說:「好,我這就吩咐人預備起來。」
cháo生現在的狀態,按許婆婆看並不象要生的樣子。但許婆婆相信這個老姐妹的眼光和判斷。
「還有一件事……能進裡屋的人,攏共有幾個?」
許婆婆馬上說:「你我之外,紅豆我可以擔保她。芳園和芳景是大公主給的,chūn芽她們四個是後來買的。」
其他的小丫鬟和其他人,是進不了不東院的裡屋的。
這麼看來,後來這四個chūn的嫌疑最大。
cháo生mímí糊糊始終睡不沉,肚子特別的重,她現在早就不能平躺著睡了,都只能側著睡,肚子沉甸甸的墜著,墜得她怎麼都踏實不下來。
她不知道外面已經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了,她只覺得頭沉,身子也沉,肚子里好象塞了一塊大石頭,壓著,墜著。
可是這個當口,卻出了岔子。
兩個婆子是早就預備下的,可是太醫卻不在府中。
「曾太醫呢?今天他不是應該來府里請脈的嗎?還有胡太醫,他去哪兒了?」
「曾太醫沒來……這些天宮裡頭事情也多,還有官yào局那邊也請調人,曾太醫前日過來時就說,這兩日可能來不了……胡太醫今早說不放心家裡,所以要回去看看照看一下……」
「馬上派人去接。」
「是。」
cháo生想,興許是魚湯喝多了,所以口渴,肚子也漲得厲害。
她喚了芳園進來,扶她去解手。坐到恭桶上,熱熱的液體從身體里湧出來——
不,感覺不對。
cháo生下意的mō了一下肚子。
不是便意,她的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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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都吃元宵了嗎?
立過chūn了,元宵也過了~~收收心,該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啦~~俺也要加勁兒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