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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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二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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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側室請封這事兒有沒有先例?有

本朝開國皇帝出身就不咋滴,當然,皇后、妃子們也多半出身不高。皇帝的幾個弟弟,姬妾里有農家nv,小商人的nv兒,咳,當然也有出身還要微賤的……這個就不說了,後來有位大名鼎鼎的吳夫人,最後成了親王側王妃,她年輕時可是在江南五州yàn名遠播,實打實的娼家出身,最後都能請封誥命啊。雖然後來這事兒被粉飾再粉飾,硬是給吳夫人找了一個姓江的世家大族當娘家,後來的皇室也越來越講究規矩禮法。可是壽王心裡mén兒清啊。這些東西,那都是裝面子給外人看的。裡頭什麼情形大家誰不知道啊?

再說,壽王又無權,又無勢,只不過安享富貴而已,抬舉個nv人,料想不會有人和他過不去,淳郡王那裡不用多慮,皇帝那裡,他們兄弟感情也好——這事兒肯定穩當。所以壽王才跟含薰這麼提早就打了包票。

最難打通的三個關節:宗正卿,皇帝,皇后,恰恰對壽王來說全不是問題。他要提防的是,別人不和他搗luàn,比如一些吃飽撐的沒事兒的御史之類。

當然,那是后話。現在壽王不可能給含薰請封的,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梁氏——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梁氏這段時日的辛苦和cào榮,壽王都是看在眼裡的。俗話說,沒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梁氏現在絕對有功勞大大的功勞——身為妻子,懷孕生子,這可是替夫家盡最大的義務,也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功勞了。

在這種時候,壽王當然不能橫生枝節。萬一梁氏和孩子有個什麼好歹,那壽王找誰哭去?

一眨眼,要過年了。

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意義重大。但事實上,和登基大典一樣,這個新年並非大肆的熱鬧鋪張。因先帝周年未滿,連煙huā都沒燃放。朝野自然要說好話,紛紛讚頌新帝誠孝,克儉。事實上,壽王很了解自己這位四弟。煙huā這種東西,四皇子打小就不喜歡,因為華而不實,放了就沒了,還不如nòng點實際的,打小壽王就沒少干用自己的份例中的筆墨紙硯和四皇子換一些煙huā爆竹之類的小玩意兒的事兒。現在四皇子名正言順的節省了大筆的開銷,還博了好名聲,壽王已經可以預見,以後這位四弟肯定有大把的,正當的理由來節省各種不必要的開支。

無獨有偶,皇后和皇帝是一個脾氣,能省的錢一定會省。就拿這次宮中要遣放宮人來說吧,以前宮裡不是沒遣過人,可是遣來遣去,宮人宦官的數量從太祖立朝時的幾百人,百年間暴增到近萬人——說到底,遣的不如召的多。比如先帝登基時遣放三百,第二年就又徵選了三四千。連現在的何皇后自己,也曾在建平九年的時候被徵召進宮呢……

但這次後宮遣放,是實打實的只遣放,不再東mén放老人,西mén就徵選新人。民間有nv兒的人家無不暫時鬆一口氣,然後趕緊的給自家nv兒尋婆家。皇帝今年不召,明年後年可能也不召,但是先帝周年過了,或是新帝登基三年了,會不會召呢?要知道新帝後宮空虛啊唯有椒房殿一位正宮,一位嬪妃都沒有。現在是他爹剛死,他肯定抹不開面子,趕明可就不好說了。

雖然有指望靠家中nv孩兒去攀龍附鳳的人,但更多的人家送nv兒入宮后,音訊全無,死活不知……能在後宮熬出頭的畢竟是極少數,絕大多數nv孩子的青年華和美好生命,都深深埋葬於宮牆之內。

宮中放人的事情已經定下,只等過了年開了就會分批陸續遣放。現在到處雪封冰凍的,無法行路。

事實上,壽王不知道,節省的開支雖然有好幾筆,可是需要支出的費用也不少。許多宮室都需要修繕,這一筆錢足以讓四皇子ròu疼得食不下咽。

人們都有所體會,有人住的屋子,即使不修也不會壞。可是一旦人去屋空,樑柱mén窗牆壁就會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破壞朽壞。宮裡頭人極多,但是閑置破敗的宮室更多。比如後宮這些nv子許多遷進了掖庭北巷,cháo生打發人去看過,那些屋子破得能養蛇蟲鼠蚊,荒得能藏鬼狐jīng怪,唯獨要住人,十分為難。

別的皇帝坐上龍椅,多少也要修一修宮室。最起碼自己辦公的地方,大老婆和得寵的小老婆要住的地方,總得多少增添一二。但是四皇子和皇后商議過,倒是把掖庭北巷給列為優先工程項目。這些地方修起來倒不算費事,不用描梁畫棟,實用為上,外頭看著是不是規整體面倒不重要,關鍵框架要結實,起居也要便利。這個中心思想,cháo生早jiāo待給了匠作監,匠作監的人一合計,報上來一份兒規劃圖和一份兒工程預算,cháo生根本不用看第二眼就給打回去了——修兩排生活居住用房而已,你們以為是修三大殿哪?還是窮了三五十年了,非得撈著這份兒錢才能過這個年?

「不會修就換個會修的來。」

這句話讓匠作監的人從上到下不寒而慄,第二次報上來的預算就很靠譜了。房子緊鑼密鼓的修繕完畢,匠作監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既不缺人手,也不短材料,過年前到底是完了工,後宮里的那些需要遷居的nv人,不管情願不情願,包袱是早就打好了,按著名單分派的都挪了過去。也許是該流的淚都流完了,離開的那一日,倒都是很安靜。安靜的上了車,安靜的辭別舊居。品級高的還能帶一個宮人,品級低的就只能孤身一個。

cháo生站在角樓上,看著宮車一輛又一輛的從腳下經過。

「娘娘,這兒風大,還是早些回去吧。」

cháo生點點頭,攏了一下斗篷,隨口問:「這遺妃遷宮的舊例,是什麼時候傳下來的?」

旁邊shì立的一位有年紀的nv官答:「回稟娘娘,這是袁太后那時候就定下來的規制,太祖駕崩后,袁太后將當時後宮中的nv子都遷進了北巷,還有些送到了方山,包括太祖曾經十分寵愛的胡妃、楊妃……」

袁太后這是假公濟sī的,收拾昔日情敵啊。

說什麼地方擠不夠住,給新帝的嬪妃騰地方……這些都不過是借口,袁太后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老公活著的時候她只能夾著尾巴做人,等他一死,袁太后可是狠狠的出了一口鳥氣,把那些昔日敢跟她叫板的狐狸jīng全一骨腦兒的發配到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去,大概還吩咐人要「格外」「jīng心」照管著。

cháo生搖了搖頭。

之所以這事一代代沿襲下來,原因不難理解。每一任皇帝死了之後,做主的都是太后。後來者們的身份,和首倡者袁太后都是一樣的。心聲也肯定都是一樣的——狐狸jīng們,好日子到頭了,以後有你們哭的

cháo生沒這種心態,因為她只是皇后,不是太后。這些nv人沒搶她的老公,她沒有切膚之痛。出於人道主義,她願意給她們較好的待遇。但是再多的,她也做不了。

如果四皇子還有個媽,現在後宮裡還有個太后,那可以料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還會和從前一樣,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唉,cháo生很想文藝的嘆一聲,nv人何苦為難nv人啊。

可是沒有辦法,都困在這四方宮牆裡,爭搶著一個男人,nv人只能為難nv人。

cháo生一步一步走下了角樓。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cháo生忙得沒空感慨——一轉眼,真的要過年了。

這還是新帝一家登基后的第一個年。

因為沒有大肆鋪張,這個年過得倒是素凈。

大公主將阿羅也一起帶了來。從上次十公主問那話的時候,大公主肯定就覺察了什麼,再加上霍家奪爵的事,十公主是肯定要另擇夫婿了。對大公主來說,阿羅象親弟弟一樣,十公主又是她妹妹。要是這事真能成,她也樂見其成。

cháo生提前兩日,不著痕迹的對十公主透了口風。十公主這兩天雖然看著還一如往常,但是熟悉她的人能夠發現,十公主大部分時候都心神不寧,光為了配衣裳的首飾,就來回折騰了好幾遍了。

連帶著cháo生也有點緊張起來。

那天也下著雪,倒不大,零星碎雪,象是搓碎的鹽粒,簌簌的落在檐尖瓦脊上,殿角的鐵馬銅鈴在北風中悠然的晃dàng,發出並不連貫的響聲。因為下雪天cháo,這聲音也不象平時那樣脆亮,而是有些嗚咽沙啞。

大公主把阿羅也jīng心打扮了一番——這回阿羅沒穿松漠族的衣飾,倒是一身中原男兒打扮——可不是書生裝束。錦袍、箭袖,嵌寶的珠冠,腳下是一雙青灰的厚底掐金鯊皮靴,顯得十分英武。公主們難免都要多看一眼,連cháo生都覺得眼前一亮。以前看書上寫的那些形容詞兒,什麼猿背蜂腰,yù樹臨風,用在他身上都堪稱貼切,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大公主在阿羅背上輕輕推了一把:「還不見過皇後娘娘?」

阿羅認認真真的打量了cháo生一眼,末了才抱拳一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不用這樣客氣。」cháo生含笑問他:「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也不見你進宮來,阿永可念叨了你好些回呢。」

阿羅轉頭向一邊,有些不耐煩似的說:「進宮太麻煩。」

這倒也是實話,阿羅最愛的是直來直去,最厭惡這些繁文縟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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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要叫什麼呢?難道叫相親嗎?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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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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