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五少爺失蹤
之後夏雨瞳一行人回到廣祁圓,她讓韋萱自己派丫鬟去請郎中診脈,看胎兒有無受驚嚇。這也是怕韋萱再嫁禍於自己。
回到主屋,海星得知今日的事後,氣得來回走停不下來:「大少奶奶,今日這事你管什麼?既然五少爺要處置那韋萱,就讓他去處罰好了,你還沒受夠韋萱的氣嗎?好好的機會,也不用你借刀殺人,就讓韋萱被烙了她那張自以為了不得的臉,多好啊……」
「海星,你安靜些,大少奶奶剛剛動了氣,現在正需要休息。」吳媽讓海星靜下來。
海星氣得出了屋子去了。
主屋裡也安靜些了,夏雨瞳在思考著今日的事,覺得到處都很奇怪,特別是韋萱:「韋萱確實腦子不好使,但現在是她養胎的重要時候,經歷了上次紅花一事,想必她也不敢亂來,應該是穩當地等孩子出生再鬧事,可她居然膽大到去欺凌殘害五少爺,這不是在風口浪尖上做惡事嗎?她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吧?」
「我也這麼想,」海葵一邊給夏雨瞳按摩太陽穴,一邊說著:「不過韋萱可真夠狠心,寧肯保住她那張皮囊也不要孩子。」
「這事放一邊吧,她的皮囊確實難得。」夏雨瞳使勁兒想,想不出個所以然。
吳媽看她想地頭疼,就指點她:「大少奶奶,老奴覺得有一點奇怪,今日我們去四夫人的安院,遇到這事,本來你和四夫人爭執不下,可為什麼不見四夫人的兒子女兒出來為四夫人壯士氣呢?」
夏雨瞳坐起,眼睛一亮,轉一下眼珠兒:「對啊,四夫人的女兒是四小姐華美玲,今年不到十歲,說不上什麼話,但四夫人的兒子是三少爺華延鑠,今年十七,該是出來為四夫人解憂的時候了,為什麼不見華延鑠呢?」
海葵的信息就派上用場了:「大少奶奶,聽說三少爺性子啊,天生薄弱恇怯,夷由遲疑,不敢見生人,見到華家的其他親眷也如姑娘家一樣面紅耳赤呢,估計他是不敢見這行刑的場面,怕嚇著了。」
夏雨瞳不禁吐出茶水而笑:「這麼說來三少爺華延鑠的性子可比大少爺二少爺差遠了,甚至還不如今日在場的五少爺華延鋼,他才十歲啊,就為自己的權益辯護著。」
吳媽再度提醒道:「大少奶奶,此事才是最可疑之處,方才,五少爺說話不太對勁,不似一個十歲孩童口出之言。」
夏雨瞳細想了一下她對華延鋼的了解,說:「那不奇怪,延鋼本就卓越於同齡人,說話氣勢不同也理解。」
吳媽搖頭不以為然:「縱使五少爺氣勢不同尋常孩子,但他剛才所說的言辭,『賤婢、孬禍』,這些污衊他人的言語怎麼可能從一個十歲小孩口中說出呢?或許他根本不知這些詞是什麼意思。而他一直以五少爺的身份和大少奶奶較量要處罰韋萱,這看似在為他自己報仇,但老奴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沒有人教卻懂得用他的地位來和別人對抗。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出口成章巧舌如簧,幾次都將大少奶奶逼得沒話說,而他所說也不是強硬,他句句有理到來,沒有一個詞像是打過停頓的,怎麼聽他的話都太過成熟了,不像他自己說的。」
夏雨瞳眉心越鎖緊了,靜心聽著吳媽話里的意思,然後就吳媽的話繼續說下去:「吳媽說地確實有道理,延鋼他不會這麼成熟,那他今日在安院所說的話,就不是他自己所說,是別人教他的?」
夏雨瞳一拍額頭,眼珠兒停住了:「有這種可能,今日雖是在四夫人的安院,但四夫人沒說幾句話之後就是延鋼嘰里呱啦個沒完,且句句說地過去,怎麼聽都像是事先想好的話,延鋼像是在背書一樣。那麼也就是說延鋼今日是撒謊了,而他所說的話是有長輩教的,這個長輩也只可能是現在撫養他的四夫人了。」
做出這個判斷後,大家並都是不置可否,因為不知四夫人對韋萱有什麼怒氣,要利用華延鋼來教訓韋萱。但這又是最合理的解釋。
「大少奶奶,奴婢注意到後面,五少爺急著要對韋萱用刑,他原本說好了或杖責或烙臉,由韋萱自己選,可後來韋萱選擇杖責,五少爺卻堅持要給她烙臉,這事怎麼也想不通。」海葵說了一段,這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大家都難解釋,夏雨瞳也是念著:「是啊,延鋼為什麼一定要對韋萱施行烙臉的刑罰呢?或者說四夫人為什麼要延鋼對韋萱烙臉呢?」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也沒得出最後結論,但夏雨瞳認定:「此事絕不是延鋼所想做的,如吳媽所說,延鋼說不出今日的話,背後有隱情,所以此事還得從延鋼入手。」
站起來的夏雨瞳又坐下,感覺心神不寧:「對了延鋼身上的傷,那會是怎麼回事呢?依剛才分析,難道是四夫人弄的?」
夏雨瞳開始頭暈了,不管海葵怎麼勸,她也難受著:「不論如何,明日將延鋼接到廣祁園來,由我來照看並療傷。他是三夫人最疼愛的兒子,不可有半點不是!明日就接他過來,不用向老爺夫人稟告!」
「大少奶奶,這有點不妥」……
夏雨瞳不管下人用各種理由如何反對,決定為了三夫人而保護這個最聰靈的幼子。
她心思混亂地睡了一覺,到了晚上才行,用了晚膳后,感覺還是有點頭暈,就學華延鋼的去習字,這樣才讓心情平靜了一下。她看看自己寫的字,有各種字體的「華延鈞」的名字,不禁略帶笑意地寫上了華延鈞在海軍中的假名「花大」,就更忍不住笑了,安心睡了。
醒來后卻又是一個不得寧的一天,海葵進來報告說:「四夫人帶人在華府到處搜尋五少爺,說是今早不見了五少爺。」
夏雨瞳連早膳也沒心思吃了,真想摔碗筷了:「昨天剛打算今日把延鋼接過來,今日就不見他了!怎會這麼巧?」
急啊急,夏雨瞳下令:「魚骨,你帶人也去尋找延鋼。」
「可誰來保護大少奶奶?」
「不是還有魚刺嗎?」
……
最終得出結果——華家五少爺,十歲的華延鋼在華府憑空消失。
昨日很晚才回府的華正洋聽說這事是大發雷霆,也顧不得休息了,兩眼圈黑著就坐在了建業廳,大夫人韋氏也是惱怒,準備了一堆訓斥的詞。
夏雨瞳帶著廣祁園的人去了,昨日在安院刑罰場的人都去了,還有華家的其他人。
「怎麼延鋼會不見了?」華正洋此刻似一隻刀刃,眼神足可剮人:「賈芬!讓你照顧延鋼,怎麼照顧地不見了!」
「妾身對不住淑媛姐姐,對不住老爺夫人……」四夫人哭喪一般來了一段。
華正洋聽地很不耐煩,大夫人摸著他的心思,大呵道:「哭什麼哭?究竟怎麼回事?」
四夫人賈氏將昨日安院華延鋼要用刑的事給說了一遍,然後強調:「昨日妾身為延鋼不值,安置他休息后打算今日來向老爺夫人說此事,可去尋他卻不見,以為他早起床了,但整個安院都不見,最後派人去找,才發現延鋼失蹤了。」
「妾身有罪啊,對延鋼照顧不周,」四夫人拍打著地板喊著:「一定是昨日延鋼沒能處罰韋萱,心裡害怕韋萱再對他下毒手,所以逃了出去。老爺夫人知道延鋼這孩子生來機靈聰穎,指不定是從華府哪個洞口或樹梢上爬了出去。可憐的延鋼,身上還全是傷,都是韋萱這個賤貨弄的啊!」終於說完,四夫人咬牙切齒恨恨地眼神殺著韋萱。
華正洋已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但其中的許多哦不可理解之處還是讓他頭痛,卻又不是調查的時候,於是道:「當下之際,先找回延鋼。你們聽著,昨日雨瞳為何要將韋萱從安院帶走?」
夏雨瞳不慌不忙回答道:「爹,韋萱是廣祁園的人,且不說她現在懷著延鈞的孩子,就算沒有,那現在延鈞不在廣祁園,雨瞳就有義務為延鈞管理並保護好廣祁園每一個人。昨日雨瞳的意思是想等爹和大娘回來之後再對此事做定奪,且還要等延鈞回來再聽聽他的意見。但不想今日延鋼就不見了,雨瞳心裡急啊,三娘最疼愛的幼子就這麼遍體鱗傷地消失在華府中,三娘是在地下也難安的。」
「雨瞳你昨日做地不錯,沒有讓延鋼亂了家規,」華正洋心裡平和了一點,轉而問韋萱:「韋萱你真的沒有折磨延鋼?」華正洋語氣並不重,看樣子他是不信韋萱做了這事,只是像樣子地問一下。
韋萱發誓似的舉手道:「老爺,我沒有……」
「好了,」華正洋揮手讓她別再說:「延鋼想要對你烙臉,但你寧肯本杖責傷掉胎兒也要保住你的容顏是嗎?」
韋萱還拚命地點頭,讚賞自己的做法:「老爺,我也捨不得我腹中胎兒,但我……」
「行了,」華正洋再次止住了她的話,對於這樣沒心肺的女子,他不想再多聽,就問著夏雨瞳:「雨瞳,昨日你是否對延鋼太嚴厲了才讓他嚇地逃跑離開?」
眾人都不知華正洋是何意,剛才四夫人明明說華延鋼是害怕韋萱報復才逃的,為什麼要這麼問夏雨瞳呢?
夏雨瞳也不知啊,就如是回答:「爹,雨瞳確實對延鋼說了狠話,但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只因當時延鋼一意孤行要對萱姐姐烙臉,且拿出他五少爺的身份,雨瞳也就以嫂嫂的身份與他對峙,並強行帶走了萱姐姐。」
「爹,」夏雨瞳從椅子上站起,托著肚子跪了下來,淚開兩行,忍著哭聲:「昨日雨瞳想到了三娘就十分心疼延鋼,打算今日一早就將他從安院接到廣祁園來由我和延鈞親自撫養,可是沒想到才一日時間……」
四夫人可擺足了勁:「雨瞳,你是嫌我這個做四娘的不夠負責啊?你作為嫂嫂憑什麼撫養小叔子?」
夏雨瞳無心與她爭辯,心思沉重:「四娘,我們若是有這爭吵的勁,不如想想怎樣尋找延鋼吧。」夏雨瞳劃過她一眼,不願多說。
華正洋大致了解了情況就散了建業廳的人,準備派人去尋找延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