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海葵當時就分析道:「大少奶奶,奴婢覺得韋蕉是故意的,或者說她們姐妹一同這麼做,難怪大少爺身上有那種迷魂香的味道,就是在疏影齋沾上的吧?」
海星握拳欲揍人般:「韋萱韋蕉這對姐妹都沒安好心,都是用下三濫的伎倆來矇騙大少爺,奴婢覺得該拆穿她!為何大少奶奶還要將韋蕉弄到廣祁園來做丫鬟呢?」
「以後還會是妾室。」夏雨瞳的話驚嚇了海葵海星。
「為什麼?」
夏雨瞳早就想到了:「韋蕉能做出這麼不要身份的事,就不怕說出來。還有韋萱,若是我不把韋蕉給弄到廣祁園來,那韋萱還不到家宴上全家人面前大呼小叫說延鈞破了韋蕉的身子?那延鈞還怎麼抬起頭?」
「我們可以說她們用迷魂香啊。」海葵提議。
夏雨瞳長噓一聲:「這有什麼用?如果我是外人,我也會覺得是延鈞玩弄了韋蕉,所以此事給隱瞞了吧。到這地步,只有為延鈞的名譽著想了,我看韋氏姐妹達到目的也不會將這見不得人的事說出去。」
「那大少奶奶就這麼忍著?只怕韋蕉又會是一個韋萱啊。怕廣祁園不得安寧了。」海葵憂愁著。
夏雨瞳深思:「韋蕉和韋萱不同,不似韋萱暴躁傲慢趾高氣揚,但她心思深,城府重,會比韋萱更改麻煩。」
海葵海星都想不到辦法幫助夏雨瞳了,只有發誓永遠保護夏雨瞳,再不讓以前產死胎的事情發生。
夏雨瞳將這事給深藏在腦海中,現在就思考著韋氏姐妹共同計謀的事:「我覺得還有奇怪的地方,韋萱那麼自私的人,怎肯和韋蕉共謀划這個偷梁換柱的計策,讓韋蕉成為延鈞的丫鬟或妾室應該不是韋萱所想吧?」
海葵想明白一點:「大少奶奶,韋萱是被老爺明令禁止一年之內不得離開疏影齋來廣祁園的,她可能是擔心日子久了,大少爺心裡眼裡只有大少奶奶一人,所以就迫不及待讓她妹妹韋蕉來和大少奶奶爭奪大少爺。奴婢就是這麼猜的。」
「似是這樣,那韋萱究竟有沒患上濕邪呢?」夏雨瞳半眯眼思忖著:「昨日綠香來向我學艾灸的時候根本無心,會不會她在假裝生病啊?」
靜了一會,夏雨瞳下令:「海葵,明日你帶些生石灰和石炭去疏影齋點燃了,去去那裡的濕邪和鬼邪。瞧瞧韋萱到底是不是患病了。」
海葵點頭應了,但又問道:「大少奶奶,不是說韋萱已經搬到自可齋去住了嗎?為什麼明日我去疏影齋看她呢?」
哼,夏雨瞳嘆道:「她們姐妹的計謀成了,還不趕緊歸原位去?難道還等著被罰嗎?」
海葵這才懂了。
夏雨瞳回到主卧,見華延鈞已經睡地很熟了,可她卻睡不著,側身看著他高挺的鼻樑英俊的側臉,嘆著念叨著:延鈞,你不僅是英雄,還那麼瀟洒倜儻高大挺拔,那些女子是看中了你的相貌還是你的身份呢?延鈞,雨瞳不會因你的身份地位而戀著你,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個人,永遠。
靠著他,好不容易安心入眠。
次日,夏雨瞳等著海葵帶回來的消息:韋萱確實病了,但似乎不是濕邪,因為濕邪會使人腫脹,但韋萱卻瘦了黃了許多,且脖子上生了些斑點,沒有以前的姿容。問她話,她始終堅持說是染了濕邪,還刻意地站遠些。
難怪如此,美貌不如從前,就拿出了她妹妹韋蕉,所以現在不奇怪韋萱為何肯幫韋蕉成為華延鈞的女人了。那夏雨瞳就準備著如何對付這對姐妹吧。
「大少奶奶,我奇怪韋萱的病症。」海葵道:「在疏影齋外面見到一張方子,幸好這些天沒下雨,這方子沒淋濕,我看上面的葯都是我以前極少見過的,就越覺得韋萱的病奇怪,她該不會撞鬼了吧?」
夏雨瞳拿過方子來看,她懂一點醫理,看上面的葯都是些去毒的葯,而且外敷內用都有,難道她真患了怪病?
「韋萱是華奼和華宸的親生母親,只怕她患了什麼傳染之症,所以還是謹慎些,拿著方子去醫館問郎中這事治療什麼病症的,免得她將來把病給傳到延鈞和兩孩子身上。」夏雨瞳想地長遠。
海葵辦事周密,回來后大汗淋漓,滿臉難堪,直委屈道:「大少奶奶,今日那醫館郎中可說了些鄙視我的話。」
怎麼回事,夏雨瞳聽海葵道來:郎中看了藥方后,鄙夷地看了海葵一眼說道這事治療梅毒的方子。但海葵沒有聽過這病,就追問幾句,郎中就說了是亂了性所致,還讓海葵注意些。氣地海葵趕緊跑回來。
夏雨瞳聽過梅毒這病名,知道是什麼引發,現在她對韋萱不僅是不屑,還有噁心和憤慨:「延鈞對她那麼誠摯的愛,掏心窩的愛,她卻背著延鈞做這種偷雞摸狗不見天日的事,難怪會生這種難以見人的病,報應!這個女人不配做華奼和華宸的母親。」
海葵提醒道:「華宸小少爺是大少奶奶所生啊,大少奶奶怎麼老說錯話。」
「哦對了,華宸是我的兒子不是韋萱的。」夏雨瞳氣昏了頭。
海星像撿著了寶貝:「大少奶奶,我們把這事告訴大少爺,搜出韋萱的姦夫,將韋萱趕出華家去!」
「不行,延鈞的性子一定會大怒,弄得全家人都知道,到時還不是失了延鈞的尊嚴?還有華奼,有這麼個娘親,將來怎麼做人啊?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將此事說出,海葵多去探探,撿她的方子,留做證據,以後可制止她的把柄。另外,記得這件事,以後找出韋萱的姦夫,待延鈞脾性穩重些再讓他來處理此事。」夏雨瞳將此事做地很妥當。
海星只有嘆息的份了:「大少奶奶就知道為了大少爺忍,面子有多重要啊?我覺得大少爺也不是那麼在乎面子的人,倒是大少奶奶……」
「海星你別說了。」夏雨瞳煩著呢。
其實她也明白海星說的對:延鈞不是那麼在乎面子的人,但現在他們夫妻身邊很危險,有韋萱和韋蕉時刻覬覦著她大少奶奶之位,還有大夫人韋氏在謀權,謀奪延鈞將來應得的繼承權。
夏雨瞳確實可用這梅毒來除掉不知廉恥枉為人母人妾的韋萱,但是她覺得這樣不妥。現在華府有韋氏三人在針對著華延鈞,她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是個聯盟,但她們並不合。
首先大夫人韋氏最初是想讓她嫡出的侄女做華延鈞的正妻,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樣,她只有暫時利用韋萱韋蕉了。而韋萱韋蕉呢?一個笨一個懂些計謀,也不是什麼好姐妹,韋萱韋蕉的存在對於對方來說都是幫助也是威脅,不管誰得了華延鈞喜歡,另外一個不會罷休。那就讓她們姑侄三人一邊聯合一邊內鬥吧。尤其是這個韋蕉,怎麼看她都有大夫人韋氏的招術和隱忍,能耐得住寂寞,能低聲下氣,比她姐姐韋萱更可怕!
夏雨瞳一陣反胃,頭暈,噁心,耳鳴,總之就是全身不舒服,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這樣如此猜疑猜忌算計的自己,曾經在父親書房讀的兵書竟全用在這勾心鬥角上了,真枉費了那些日子對兵書的好奇心。還以為自己會是女將呢。
可是,被困在這華府中,重重艱險襲來,不用計謀對付他人就必會陷入他人預設的陷進中,而自己還身負輔佐華延鈞的重任。
夏雨瞳很苦痛,難想清楚自己的路該怎麼走,她打了一盆清水來沖刷一下臉,清醒一下才坐下認清事實:相對於朗朗乾坤,這華府猶如彈丸,而自己相對於華府卻猶如蜜蜂之於森林,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過些自己不想過的生活。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有排開一切荊棘才可和延鈞一起享受安寧幸福的生活。
好在這新來的韋蕉沒有鬧什麼亂子,她安靜地做她的丫鬟、奶娘和歌姬。每次華奼哭鬧她都會彈奏琵琶給他聽,後來送華奼去見華延鈞夏雨瞳的時候,她也會彈奏一曲。
她梳著丫鬟的雙螺旋髮髻,很是卑微地做著每一個低等角色,不過彈奏的歌曲漸漸變了,從開始的哄小孩的歌曲變成了才子佳人的歌曲,今日就唱著:「陌上誰家公子,風流倜儻撩了姑娘心,卻不知何時再現,好個無情郎,惹得人家翹首期盼……」
夏雨瞳已開始不滿了,再看華延鈞,他在逗華奼和華宸玩,也沒在意韋蕉所唱,只是隨口說了句:「調子好。」
夏雨瞳也覺得調子典雅別緻,但這詞是怎麼回事?韋蕉自己改的嗎?上不得大雅之堂啊,可惜延鈞也對她無興趣,就隨她去了,偶爾會說兩句。
海葵海星都聽出來了:「韋蕉這是在唱什麼艷詞?我小時候聽過說書人講,窯子里的女人就是唱這些歌。她是不是想用這不雅的歌曲來引誘大少爺啊?可別亂了大少爺的心智。」
海葵說道:「韋蕉會唱這種淫詞也不奇怪,聽聞她母親,就是韋家的妾室,曾是窯子中的花魁,難怪她們姐妹一歌一舞呢。」
「她最好不要唱地太過分了,要是影響了華奼和華宸,那就沒那麼好過了。」夏雨瞳一點不含糊:不可讓她教壞了孩子。
似乎廣祁園裡挺平靜的,但夏雨瞳知道這只是表面的,平靜的水面之下已是在暗流涌動。可不能因此而影響了她和華延鈞的愉快日子。
她多次賴著華延鈞的事終於可實現了——今日華延鈞帶她去龍溪郡寧安縣海岸邊,就是華延鈞巡海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