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書明月樓

第38章 聽書明月樓

至於到底是什麼區別,吃過一次的人就會知道。

一個月後,名夏王城多了一處說書樓。

說書的地方就在明月樓的二樓,喜歡清凈的人在一樓吃飯,而喜歡聽書的就上二樓點些花生米茴香豆等邊兒吃著便聽著。

當然,也不乏有些喜歡聽書的客人,直接叫小二把飯菜端到二樓的座子上一邊吃飯一邊聽書的,一個人這樣做了,後來許多的客人便都這樣做了,一時之間,明月樓的一樓幾乎都沒幾個人了,有些搶不到位置的就讓小二把飯菜二樓門外,一邊吃著,一邊聽著裡面說的。

說書的不是個白鬍子老頭,而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哥,約莫才二十齣頭。那小哥第一次出來的時候,大廳座上也就那麼幾個人,又看是個小白臉,頓時興緻少了許多,有些直接當場走了。

不過那幾個要走的客官剛剛走出門,便聽到裡面一陣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而且還夾雜著各種怒吼和呻吟,儼然裡面像是正在發生一場大戰。

可是他們知道那裡面就那麼點地方,不大也不小,這聲音,顯然是口技。

只是他們從前也見識過口技,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出神入化的。

於是便鬼使神差的循著聲音往回走,果然就看到那長得清秀的小哥拿著一把摺扇遮住嘴,一隻手不知道在摺扇後面做什麼,而那種種嘈雜的聲音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他們於是站在那裡看了半晌,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

自此之後,那聽書樓上常常是沒有座無虛席。

聽書不要錢,說書的大廳旁側有一黃銅打造的聚寶盆,客官們覺得聽得舒服了就隨心打賞點錢。

雖然全憑客官們隨意,不過一天下來那聚寶盆里的錢也不少。

但是這聽書樓賺錢賺的不是這聚寶盆裡面的錢,而是書錢。

這清秀小哥說的書都是一個小說家寫的,是的,這是小說,這兩個字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以往說書的也不多,大家都是直接去聽折子戲的,看的也都是些折子戲的戲本,小說這個東西,他們為所未聞。

他們第一次知道小說這個東西也是從那清秀小哥的嘴裡聽到的。

他們疑惑地問那清秀小哥這小說是為何物,那小哥解釋道這是一個講述故事的書。

瀛虛大陸上,自古以來,書有史書,也有地理文學甚至星象等等各行各業的工具書,也有詩人寫的詩集,但是這幾千年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講述故事的書,若是非要說出來的話,那就只有史書這一類了,但是史書是史學家編寫的,文采不錯,但是很不貼近生活,缺乏趣味。

而這小說則是史書的一大突破,小說不講歷史,講述的是作者自己的世界,自己構想出來的一個世界。

書以連載的形式發行,目前此書的作者第一部還沒有寫完,於是每日賣出的就是幾頁剛剛寫的章節,夾價錢也不貴,也就三四個包子的錢。

那些在聽書樓上聽完書之後還覺得不過癮的就直接在走的時候順手買份今天剛剛出的章節,而後等到晚上回了家吃了飯,睡覺之前坐在床頭再將其看一遍,最後才抱著老婆美滋滋的睡去。

而沒有時間來聽書的或者來了占不到位置的人就直接在樓下的售書口買下最新的章節回家去好好看。

要知道一章節的小說雖然便宜,可是買的人多了,那錢可就不是個小數了。

一時之間,那小說委託的印刷商人都忙不過來了,沒黑沒白的連軸轉,但是整天沒買到小說的人還是一大把,有些甚至為了看幾眼新出的小說章節到處託人買二手的,不過一般都是買不到,因為買到的人基本上都珍藏了。

一時之間,名夏紙貴。

夜幕十分,藍雙收拾了桌案上的小工具,而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他走過中間的過道,看那些還坐在桌子上意猶未盡的客人們,微微的笑了笑。

從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場景的時候,內心的激動無法言說,不過這麼久了,他也都已經習慣了。

等到出了門,走了一段路,幾個少年和少女走了過來。

看他們的衣服,藍衣白領,應當是國學院的學生。

國學院雖為國學院,但並不是官宦子弟的專屬學堂,相反,這國學院是看學問和才能的地方。

這個國學院每年都會招生,招生方式為考試,考試時間在每年五月,成績公布時間在六月,八月新生開始入學。

只要有能力,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鄉下貧窮百姓家的孩子,都有資格報考,只要能考上,住宿費全免,生活費減半。

這政策是今年剛剛開的,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沒有按照規矩到八月才開學。

政策實施是在一個月前,據說這是曾經的女帝提出的政策,只不過政策剛剛被提出來,國家就亂了起來,於是一直到了戰後才來得及實施。

不過這說法一出,百姓們不由得對新皇也多了許多好感,畢竟他雖然根紅苗正,可是當初也是趁著女帝不在直接登基的,雖算不上謀權篡位那麼嚴重,可是畢竟有些地方還是沒有走流程。

而古往今來不管是篡位當上的皇帝還是繼位當上的皇帝,新皇帝多多少少對於舊皇帝的政策都是有些不服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最後新皇都會多多少少的反對曾經的皇帝實行的政策。

這個政策雖然如今效果很好,可是在曾經的歷史上瀛虛大陸上沒有哪個國家實行過這種政策,故而這個政策是前無古人。

這個政策,說起來創新的部分也不大,但是就在於沒有人提出過。

其實仔細地想一想,這模式和趕考有些像,只不過進京趕考的人都是自己在家裡通過自己手頭的資源學習,最後學有所成直接進入國家裡面擔任官職為國家效力。

雖然考試製度很公平,可是對於寒門子弟來說還是有些不公平的,畢竟他們就算是有足夠的學習資源,可是他們一直在貧困的地方生存,沒有錢出來看看,將來就算是憑藉著自己的知識得到了一官半職,可是眼界這個東西,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夠培養出來的,到時候,於他自己,於國家都會造成巨大的困擾。

而國學院則很好的解決了這樣一個問題。

它在那些可能成為國家官員的人入仕之前對他們的各方面素質進行培養,以使得這些人在將來踏上仕途的時候少一些迷茫,也能夠今早的對國家做一些貢獻。

國學院雖然為國學院,可是其實重要的不是學知識,而是開拓學生的眼界。

他們不再拘泥於學習各種詩詞歌賦還有一些書本的知識,他們接觸地理天文,接觸各國風俗人情,接觸各種大型水利工程等等的建造和機理,他們學習各種為人處世之道,他們有時候還會被安排到其他兩個參觀。

這些政策,可謂是十分的前衛,又細緻,又很大氣。

若不是朝堂上已經承認,那些百姓們真的想不出這是一個女人想出來的。

於是政策在一個月前實施,等到考試考題迅速出來之後,各國的學子們都紛紛的趕往名夏王城,而後考試在兩天之內進行完,之後考官們連夜閱卷改卷,答案在考試結束七天之後公布。

最後錄取人數為六千人,其中黃髮神童到蒼髯老者皆有,年齡不等,只要有才能,不分貴賤和少長,更是不分男女。

分數一出來,又過八天之後國學院便開學了。

而門口這幾位藍衣白領的就是國學院的學生。

藍衣白領寓意學子們當如清風明月般磊磊落落大大方方,因月白色為淡藍色,故而衣服就為淡藍色。

而白領則寓意時常反省潔身自好,衣領如雪,那渾身各處自然不染纖塵。

此時那幾個學生眼巴巴的看著藍雙,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幾位學子,在下只是個說書的,方才說書的那幾頁也都被客人搶去了,幾位要想看書,不如去裡面借一借哪位客官的,在下實在是沒有了。」藍雙一臉無奈的攤開手,此時他只想要趕緊找個地方躺一會,因為已經說了半天了,實在是有些費神。

那一個臉長得圓圓地男學子笑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藍雙道:「藍先生,我們今日不來找您討書頁看,我們幾個方才沒有擠進去,在外面聽著,只裡面人擠人,我們也聽不清楚,想要聽藍先生跟我們講一講沒聽到的。」

旁邊一個長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的女學子也插話道:「還有還有,我們還想知道這小說的作者到底是誰,我們都聽了這麼多天的書了,也從來都不知道那作者是男是女,還有那作者如今在哪裡住,我們能不能上門拜訪一番?」

藍雙嘆了口氣,本來他平日里對於這些人的請求都是直接拒絕的,倒不是因為他懶得搭理他們,而是他知道這個好心的說幾句是,沒有盡頭的。

首先,他已經說了半天了,且不說又餓又累,關鍵是他的嗓子已經撐不住了,他們要是想要聽那種惟妙惟肖的說書,恐怕會感到失望。

而且每日聽不到說書的不只有他們這幾個,若是每個都要他在說一遍,那麼他恐怕是說道明年都說不完。

所以一般他都是裝作無情的拒絕。

不過今日,他看著架勢,這幾個學子們是不打算放過他了,因為他方才剛剛出了門,順著走廊朝著後門走去,這幾個學子就突然冒了出來。

此處無人,這幾個學子又一副不達目的就一直死纏爛打的架勢,他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

他並沒有歧視什麼平常百姓的意思,但是他真的覺得這些學子真的很厲害。

他們代表了整個長朔最有知識的一部分人,雖然是相對,但是大體上是這樣的,所以這些學子不僅腦袋靈活而且還十分的伶牙俐齒。

雖然他們不會使出潑婦罵街或者是潑皮耍賴的本事,也不會使出一科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可是他們那一張嘴,真的是讓他這個口技高超的人都自嘆不如。

他們憑的就是一張嘴和一個腦子,站在那裡,能夠把你說的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整個瀛虛。

藍雙已經見識過一次了,雖然上一次不是這一波學生,可是他知道,他們的眼神是一樣的,他看著他們就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

說實在的,藍雙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可是他作為明月樓的第一大說書先生,他不得不裝的淡定從容一些。

他挺起了彎下去的腰看著那幾位學子道:「你們看書便可,那作者不是個喜歡爭搶風頭的人,只想要安心寫書,從來都不見讀者的,也希望你們能夠給作者一些私人空間。」

那另一個男學子星星眼看著藍雙道:「藍先生,你這豈不是小看我們這些國學院學子的素質了,我們國學院,學的是經世濟國的事情,我們幾位也沒有惡意,只是想要瞻仰一番作者,絕對不會做出那些不尊重作者的事情的。」

這一番話,讓藍雙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他自認為自己口才不錯,可是每次到了這些藍衣白領的國學院學子這裡,總是有口難言。

另一個男學子見藍雙不說話,繼續插話道:「藍先生,我們幾個出了想要瞻仰一番作者之外還想要跟作者交流一下,我覺得這作者寫的東西真的是玄妙非常,寫的都是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我看了許多章,自己也有些小想法,我覺得那問蘇此後到了天界,看著空蕩蕩的天界,恐怕會有些感到熟悉,他八成就是那個書中開頭寫的邪靈,所以這裡估計作者可以寫一些細節加以鋪墊暗示,最後若是真的是的話,這故事會顯得更加細膩。當然,要是真的是按照這樣發展的話,或許作者會在這裡做些小的鋪墊。」

他想了想,又繼續道:「不過我是覺得若是問蘇是曾經的邪靈的話,那麼當初做的事情未免太過於血腥,這樣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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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有妖帝禍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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