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主動出擊（19）

結果，不難想象，號稱要把自己男人給吃干抹凈的人，最後被自己的男人給吃干抹凈了。

又是艱難的一夜，次日，長樂殿下又沒有能起得來。但第二天，天下起了大雨，滂沱的大雨一直下了一整天，號稱要上早朝的人也沒有能夠去上早朝，陪著累壞了的自家媳婦睡了大半天。

午後雨勢稍微小了些，京都皇親貴胄文武百官們都絡繹到凌皇子府來送禮恭賀，送禮恭賀這種事情，都是各府的管家下人們來跑腿的，自然不需要楊凌親自去應付，但也有一些官職較低的，都是親自跑來，那也不至於楊凌親自去接待，都是阿二一手接待打發了。

楊凌到過午時分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了衣裳整理儀容，把曲小白也給撈了起來，哄勸她：「吃點東西再睡，空著肚子容易傷身。」

曲小白哼哼唧唧，不肯睜眼，身子也軟得沒有骨頭似的，楊凌抄手就把她給扛了起來，安放到椅子里，曲小白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乜著楊凌，哼哼唧唧：「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還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了？」

嬌嗲的聲線，慵懶的模樣，楊凌閉眼深呼吸。遇上一個這麼能作的，他能怎麼辦？剋制，再克制，再不剋制她可能真的會死在他的身下。

「嗯，是。所以，先吃飯。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曲小白霍然挺直了腰桿，麻溜地拿起勺子，「我又好了，可以吃飯了。」

楊凌：「……」

嘖，這變臉的速度。還有，她是不是都忘了洗漱了？潔癖呢？這是都累忘了？

曲小白在楊凌咄咄的目光之下，吃完了飯，腦子也就跟著清醒了些，飯後準備去看一看被扔下了大半天的安安，楊凌睨著她，道：「我去把安安給你抱過來，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曲小白詫異不解，「沒幾步路，我自己……」她站起身來，腳一落地，就咬住了牙——一雙腿從腳酸疼到根，這酸爽滋味啊！她又坐了回去，怒騰騰瞪了楊凌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再特么的這麼搞，老子不跟你過了！」

要命啊，這真的少年人血氣旺盛不知節制呀！

楊凌手抖了一下。「不，下次堅決注意。」

「你下次再敢這麼搞，我就往你房裡塞十個八個小老婆算了！」曲小白氣得直翻白眼，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楊凌小聲地嘟囔：「你塞再多都沒有用，哥對她們硬不起來。」眼皮暗戳戳掀起，瞧著曲小白氣到快要昏厥的樣子。

曲小白：「……」

「你可以給我滾了。」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

哪有這樣的？天天給她干到不能下地走路可還行？饒她昨天還撐著給他寫了那麼一堆案子！

楊凌不敢在她氣頭上擼虎鬚，悄么悄地推門出去抱安安了。

安安就是救場的神器。

外面還在下著雨，廊檐下也積了水，幾名洒掃的僕人正清掃著廊檐，楊凌沿著走廊往西廂走，遠遠瞧見阿二撐著傘往這邊走，身邊還帶了郭子恆，郭子恆一身青衣，雖然也撐了傘，但他那把傘已經破舊不堪，雨水順著傘上的窟窿漏下來，外面下大雨，傘里下小雨，他身上已經被澆透了。

楊凌在廊下站住了，等他二人走到近前，郭子恆給他行禮，他淡淡地虛抬手，道：「阿二，帶他去書房吧，那裡有一些圖需要畫。」

阿二答應著，頭前帶路，郭子恆大概沒想到楊凌叫他來，連句話都沒有跟他講，一時有些錯愕，極不情願地轉身跟著阿二走，楊凌站在廊下，忽然又開口：「阿二，一會兒找件乾淨衣裳給郭畫師換了。」

郭子恆心裡疑惑。

其實前天晚上，他敢確定，一定有人進了他的院子，畢竟那條蛇不是白送命的。但是，他沒有找到別的痕迹證明有人進過他的院子，連魏高都沒有找到，又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蛇的傷口是利器所傷。

後來魏高找到了一片樹葉子，葉子上染了一絲血跡，魏高說，那就是兇器，說明來的人是個絕頂的高手。

京中卧虎藏龍，能以樹葉斬斷蛇身的人，不說很多，也是能有幾個的，他有些懷疑是楊凌所為，他那天作畫的時候，感覺到楊凌的目光不怎麼和善了。但今天看了，他又覺得不是楊凌。楊凌還是同之前一樣不和善，態度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楊凌，他會這麼樣輕易放過他嗎？哪怕他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態度上也不會那麼絲毫痕迹不露吧？

終究郭子恆離楊凌太遠，這些年，他從沒有接觸過楊凌，楊凌不了解他，而他，也同樣不了解楊凌。他但凡有一點兒了解楊凌，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楊凌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前，才步履輕緩地朝西廂走去。

因為下雨的關係，郭平平今天沒有過來，只有安安在府里，幾個嬤嬤正照顧他，有一名嬤嬤在念曲小白寫的早教書，楊凌進門，嬤嬤就停了下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晚上你們再過來帶孩子。」楊凌吩咐了一句，抱起了正在炕上打滾的安安，急急就離開了。

救場小工具人被抱回了正房屋，曲小白還慵懶地縮在椅子里，沒有動彈，楊凌把小工具人兒抱到她面前，小意兒地笑：「安安抱過來了，你看……」

曲小白翻了個白眼，「我抱不動，我也走不動，你把這個搗蛋鬼抱過來，是故意要累我的嗎？」

楊凌：「……」聖賢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不得不承認，聖賢說得對。

「那怎麼辦？我把安安給送回去？」楊凌商量她。

「你自己抱著吧。」曲小白橫了他一眼，故意道。

楊凌：「……」得，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嘗。他先把安安放到了搖籃里，又抓了幾個玩具給他，順手拎了一本書過來，坐到了搖籃前，「爹爹給你和娘親說故事聽好不好？」

曲小白撇撇嘴。捎帶她做什麼？她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還要鬧著聽故事。

楊凌可沒有徵求她的意見，直接開講。

低緩的聲音，略帶一點點口音，吐字很好聽，尤其尾音他會習慣性地抬高一點，像是用一把小刷子刷在了人的心尖兒上。

窗外雨聲潺潺，房中有些潮氣，但天氣涼爽了下來，楊凌輕緩磁性的聲音混合著潺潺雨聲，悅耳好聽。

曲小白心中的那一點點鬱悶在楊凌抑揚頓挫的聲音里很快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坐得久了，感覺身上的酸疼稍微緩解了一些，她站起來，挪步到搖籃前，搬了個矮凳坐著，一邊聽楊凌講故事，一邊逗安安開心。

安安見到她就眉開眼笑，忽然開口叫了一聲「娘親親」，旁邊楊凌擱下了書本，無比酸地瞧著安安，捏他的臉頰，「叫聲爹爹聽聽。」

安安嘟著小嘴巴，就是不肯開口，無論他怎樣逗，他都不肯開口，直到曲小白跟他講，這是你的爹爹，快叫爹爹，安安才鬆開了嘟著的嘴巴，不怎麼清晰地喊了一聲爹爹。

這乞來的一聲爹爹，也讓楊凌高興不已，把安安從搖籃里抱了出來，舉過頭頂，同他玩起了風車轉轉轉的遊戲，嚇得曲小白直喊：「他還小！你悠著點，別抻著他的骨頭！」

「小心著呢。」楊凌笑道。

安安像所有小孩子一樣，愛極了這種飛翔起來的感覺，楊凌轉得越快，他笑得越歡，楊凌轉到興起處，問曲小白：「你要不要也轉一轉？」

曲小白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她夫君腦子是真的有問題吧？嘖，多大個人了，還這麼幼稚。

嘴裡嫌棄著，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撲向他，楊凌噙著笑，一臂抱起一個，在房中轉了起來。

曲小白順勢還做了幾個舞蹈動作，玩得不亦樂乎。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房中不時飛出歡聲笑語，愉快的時光總是飛快，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夜幕降臨，雨停了，垂暮的夕陽炫麗得驚人，把房中都映成了金色。

楊凌抱了安安出房間，在廊檐上佇立，曲小白在院中摘了一朵帶雨海棠，拿給安安玩耍，安安的小手破壞力極強，不多時，就把海棠花給撕得稀碎，大約是撕得不過癮，又伸長了脖子手臂，沖著曲小白張牙舞爪，曲小白又摘了一朵給他，他仍舊撕著玩兒，娘兩個玩兒花玩兒的不亦樂乎，沒注意到郭子恆忽然抱了十來卷畫卷往這邊院子里過來。

楊凌卻是一眼就看見了，提醒了曲小白一句：「郭子恆過來了。」

曲小白只佯裝不知，繼續逗安安玩樂。

郭子恆走到近前，抱著畫卷行禮，「見過凌皇子，見過長樂公主。」

曲小白被「嚇到了」，一扭頭，微嗔：「哎喲，嚇了本殿一跳，郭畫師，原來是你呀，你這走路怎麼都不出聲的？」

郭子恆忙作揖認錯，「對不起。」他忙中慌亂出錯，好幾卷畫卷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