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意孤行
面對黑臉閻王程子夜，三個孩子面色各不相同，程景分外理智，走上前兩步，「爹地，我們錯了。」
程小月無辜地撅著小嘴，她平時都聽大哥程陽陽的，陽陽哥哥主意多，她就跟著跑。
程子夜冷冷地掃過三個孩子，沉聲道，「你們出去玩，我有事跟這位阿姨談。」
「哦。」
三個小傢伙灰溜溜往外走，程陽陽不放心，回頭解釋，「爹地，是我們一意孤行跟著阿姨的，你別怪阿姨。」
江媛心底一暖，齊歡什麼命，有這麼貼心的三件小棉襖。
念及此，對程子夜的恨意更深了幾分，明眸夾著冷意投過去，「不知道程先生想談什麼？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女人哪來的底氣，當年是她背叛在先，現在還跟他叫板！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程子夜怒火壓在心頭，耐著性子問。
「想要什麼？」江媛輕笑，慵懶地站起身抻了抻胳膊，纖細的腿邁開，靠近程子夜，指尖撈起他領帶末端，徐徐地扯著領帶卷在手上，不經意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顰一笑更是媚骨天成，「程先生，我想要你的心，你會給么？」
心？
多諷刺的話，當年他捧在手上，她卻任意糟踐！
程子夜本就冰冷的臉色更是陰沉地能擠出水來，「別說這些沒用的。」
唔……
情話他聽著就煩？
江媛檀口微張，呼吸撲散在他下巴，看似親吻，卻始終沒能肌膚相接，聲色能酥掉男人的骨頭，「既然你的心不能給我，那除了心之外的東西我都要得到，你，滿意嗎？」
近在咫尺的是一張絕色容顏，卻長著一顆惡毒的心！
紅唇瀲灧，他本能的衝動有一親芳澤的欲/望，卻在下一秒狠狠將她推開，「你做夢！你，還沒這個資格！」
江媛退後了好幾步，頹然坐在回了沙發上，髮絲掩了半張臉，她輕輕撥開，不怒反笑，「你的幾個孩子不就被我虜獲了么？接下來的是DG，再是你的家，只要我還活著，你程子夜就別想好過！」
瘋了，這個女人是徹底地瘋了！
程子夜額間青筋暴起，忽而覺著好笑，「那你就儘管試試！」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年的她溫柔似水，柔情萬種，如今的她好似蛇蠍美人！
「秦媽，送客。」
江媛懶得和他多費口舌，多說一句，舊時的傷口就列得越嚴重。
三年前，她就下定了決心，渣男渣女施加給她的痛苦，定要百倍償還！
逐客令於程子夜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只是看著這樣的江媛，他眸光黯然了些許，「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她要是當時死透了，他和齊歡雙宿雙/飛，永結同好，世界太平？
江媛睨著他，單手托腮，唇如新月，「那還真是對不住了，滾吧，有緣再見。」
還真當他想留？
程子夜氣血上頭，轉身就走，大門口，三顆腦袋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窺探。
「老二，你有沒有覺得阿姨長得好像老三誒？」
「難道老三不是親生的？」程景瞥著程小月產生質疑。
「胡說，我要不是親生的，大哥，二哥，你們也不是親生的。」程小月氣得跺腳，這兩個哥哥，太壞了！
誰料，程陽陽，程景，各自/摸著下巴思忖，深表贊同，「老三說得有道理，說不定我們都不系親生的。」
「你們在說什麼？」男人威嚴的話在頭頂響起，三個小/東西立馬站得筆挺，不敢背後議論。
程子夜看這三小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以前上躥下跳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離家出走！
「回家。」
身處江媛家，他怎麼可能開口訓斥孩子，不正好給江媛留下笑料？
——
程家老宅子。
程老爺子自參加完壽宴就把自己鎖在書房裡，說是誰也不能叨擾。
客廳里，程簡兵半身截癱般倒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地剔牙，「要我說啊，也是你們沒提醒過江媛跟我們家有這麼一層關係，怨不得我帶她來。」
「還不過DG設計確實不如人，家族產業在你們手裡，多半要沒落咯！」
風涼話聽得齊歡怒火攻心，這個小叔，唯恐天下不亂，凈火上澆油。
挨著大傢伙都在，她不好發作，只得咬碎憤怒往肚子里咽。
沒人反駁，程簡兵更蹬鼻子上臉，「子夜他太年輕，做事剛愎自用，樹敵太多，自食惡果。」他覺得江小姐挺好的，長的漂亮又有才華。
當年的事情也僅僅只是一份合同又沒有蓋棺定論，誰知道是真是假？這些話，程簡兵只敢在心裡說。
「你說夠了嗎？」
抱著小糰子進門的程子夜恰好聽到這一句，不輕不重的聲音，卻立馬讓程簡兵閉了嘴，坐得端正，屁也不敢放。
程子夜掃了他一眼，再看齊歡道，「帶孩子回房去，一定要培養自我保護意識，再溜走，就讓他們自生自滅。」
「子夜你別生氣了，孩子還小，大一點就能明辨是非了。」齊歡笑著討好，接過程子夜懷裡的程小月，一左一右領著程陽陽和程景，「好了，乖寶寶們，跟媽咪走。」
程陽陽不情不願，心情都寫在臉上，程景腳步生硬，幾乎要齊歡拖著才走。
他們都知道，跟媽咪在一起，無疑是一場災難。
江南風光的院子，白牆青瓦，院子里樹木蒼翠，百花齊放，兒童房裡的空氣卻格外的沉悶。
齊歡坐在程小月的南瓜馬車床頭，環抱著雙手，拉長著一張臉，「犯了錯，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程陽陽腦袋壓得只能看見頭頂的發璇，作為大哥，要有擔當，挪著步子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針線盒。
盒子打開，沒有線卷，只有銀針。
他咬著唇角，撿起一根針，閉著眼，把心一橫，針尖扎在手背上。
疼！
但是他沒喊出聲，媽咪說了，要是敢哭，就扎到他們不哭為止。
疼痛致使他小臉憋得通紅，抽離之後，蓮藕般的手背滲出了血珠子。
他不知道其他小孩的媽咪背地裡是不是也這麼凶！
爹地也是一丘之貉，總是工作，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
他不想在這個家，為什麼會生在這個家！
「媽咪，我怕疼。」程小月瞧著程陽陽痛苦的模樣，已經害怕地捂住了眼。
「怕疼？跑的時候怎麼不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齊歡厲聲一喝，膽小地程小月身板抖三抖，強忍著哭聲，眼淚大顆大顆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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