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諸侯五師?

世界上並非只有張宸琛一個聰明人，很快其他五位伯國之主都反應了過來，陸陸續續親自或者派人前往叨州要求張宸洮予以協助建國。張宸洮每日煩不勝煩，但是都是自家堂兄弟，自然要一碗水端平的，倒是西洋的各家商號趁機賺了一筆，結果還讓泉部轉運司大牢騷說什麼物價騰貴，以至於三處新鎮的設置經費也大大超過預算了。

八月十八日，北行阿拉乾的海軍艦隊返回叨州，隨船帶來小盤盤王的使者。勃固的遭遇果然震驚了整個驃國上下，以至於多年受到大盤盤（孟加拉地方領主）支持的阿拉干也被迫低頭，不但向大華稱臣納貢，而且割讓海港實兌，讓大華在西洋的軍鎮商埠擴大到十二處。

對於實兌的開埠，海商們的反應更加激烈，因為天竺海北線的航路由此打開，海商們以不經過有大量海盜出沒的南方航線即在中繼群島海軍據點的保護下沒有風險的通過大小盤盤跟德里算端以及吐蕃的商人貿易。

但是商人們的歌功頌德並不能打消張宸洮心中的緊迫，四百多萬的額外收入也讓他膽氣大增，於是新的一輪擴充開始了。首先張宸洮將商船隊擴大到了六條，其後訂購的兩條直接是從海軍中拉來的二萬石級武裝軍用貨船，其後張宸洮又訂購了兩條新建的一等巡海炮艦。不過艦船還買，但水手卻是成了問題，張宸洮甚至派人到東北、北海招募水手，好不容易才湊足了一半，當然時間還有多，船也沒有這麼快交付，張宸洮還時間將部分奴軍調上商船、軍艦服務，在風浪中將他們改造為水手和水兵。

完成了對船隻的採買，張宸洮又再一次的購買了大批的奴隸。不過由於最近南方三省的奴隸價格大漲，這批奴隸的來源就五花八門的多了，有來自大食、天方的海盜，有來自德里算端的突厥武士，有和泰米爾人交戰失敗后被擄掠販賣的僧伽羅人，倒是因為海路中斷，張宸洮希望的西種崑崙奴的數量極少。

除了將奴軍的總數一氣擴大到二萬人以外，張宸洮還對奴軍的編製進行了改動，之前在馬都八城下只是改動了武官的稱號，這一次是對軍團的構成進行了調整。原來一個軍團轄四個萬夫長和三名直屬的千夫長，而今一個師（註：東漢許慎中以二千五百人為師）轄三個步兵旅，一個輜重團，一個火銃果，一個炮軍果，一個中軍果和一個負責探偵的游騎果，連同將軍、副將、兵曹、從事、參軍校尉等在內合計三千七百五十人，略高於大華現行的一個軍三千二百人的體制。這樣一來，以兩萬奴軍計，張宸洮就以擁有五個師的建制。此外還有一支由全部功民老兵組成的大中軍部隊，計四個掉刀手果、三個重炮果和四個騎兵果以及一個貼身護衛的親軍侍衛果。

八月二十五日，來自京師侯府的消息傳來，漁陽郡夫人劉氏為張宸洮生下一女，雖然張宸洮有些遺憾，但是李氏和馮氏倒是為之送了一口氣。不過，張宸洮並沒有在意**中的小小爭寵，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兩件事所吸引了。小理原來在紹德王的分封名單上又出現了另五名受害者。這五人中有宗室的男爵，有功臣後裔的子爵，更有當初見機投靠大華的和族、麗族封爵的子嗣，但無一例外，這些封爵都沒有官職在身，以說這是紹德王的政治宣言，他已經準備強力的對付一些游移在政治體系之外的蠹蟲了。但這原本也不關張宸洮什麼事，但誰讓這次分封中居然又是三位封爵要落戶西洋呢，想來，已經高熾的西洋各地的物價，又要小幅攀升一陣子了。

不過分封也不是十分的重要，畢竟偌大的大華洋里砸入幾個石子是濺不起太大的風浪的。然而另一個消息卻讓張宸洮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大華朝廷宣布北方四省歉收，急調南方稻米三百萬石北上，而且又向羅斛、安南、占城、真臘搶購了一千萬貫的糧食。難道北方真的出現了旱災嗎？還是紹德王準備反攻神州放出的煙霧彈？張宸洮拭目以待著。

很快，另一個消息傳來了，大華朝廷割三韓行省北境與原蒙胡雙城萬戶府轄地合併置白山行省。現在一切已經很明白了，紹德王接受了張宸洮的意見，緩攻江南，先取邊角以為日後在神州推行功民制度減少阻礙。

大華七十年九月初七，大華軍以海軍掩護攻入遼東半島，佔領金復路、東寧路、遼陽路、廣寧府路，並威脅大寧路。元軍集中二十萬人反攻，在廣寧府路的閭陽一戰受挫，不得不退守大寧武平。而大華軍也不冒進，反而在海軍的遮蔽下就地築壘固守，搶在十月底大雪封境之前，先後在遼河兩岸建起四十一處中小型要塞，牢牢的把握了來年征戰的節奏。

與此同時，大華利用多年在兀者、水達達等地通商滲透的影響力，在遼陽北境構築起二十餘座城壘，從而實現了兩路夾攻，嚴重威脅元帝國再大陸東北角的統治，迫使元廷從江南抽調援軍北上，致使原本已經處在四面楚歌幻境中的南方蟻賊香軍絕處逢生。

恰好此時泰州白駒場鹽販張士誠與弟張士德、張士信及李伯升、呂殂等十八人起兵攻泰州。元軍無帥，泰州、高郵等地落入張手，元行省左丞偰哲篤出逃，濠州解圍，趙君用等人在濠州稱王，元帝國的南方危機再度升級。

看到大元帝國在風雨飄渺中走向滅亡，張宸洮心中百感交集，紹德王為實現幾代大華君主的願望已經邁出了堅實的一步，那麼自己呢？自己的理想在明年是不是能夠實現第一步呢？張宸洮展望著。

十一月初，孫佑茲率行省海軍兩個軍出擊天竺海，在細蘭以西海域橫掃海盜聯軍，擊沉大小槳划船二百餘艘，海路頓時為之一靖，此後海軍追擊至天竺沿海，一時間桅立如林，白帆如牆，從朱羅到科欽再到克里（註：卡利卡特）南天竺沿海各邦一日三驚，無不為大華的武力所震懾，紛紛增予食物飲水。潘迪亞國王甚至在宰相的陪同下親自拜見孫佑茲，當場向大華稱臣，雙方約定大華在朱羅建鎮，並保護潘迪亞的安全。潘迪亞國主當場遣王子一人隨船返回叨州拜謁張宸洮，同船的還有一名細蘭羅依伽摩王國僧伽羅族的王子。這位名叫維拉瓦亞的王子在面謁張宸洮的時候請求大華幫助消滅島上的泰米爾賈夫納王國，並願意奉上細蘭南方的國土，由此張宸洮攻擊細蘭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本爵馬上要再回京師，這邊的事就拜託諸位了。」張宸洮向以孫佑茲為首的幕府成員們交接著。「天竺海的颱風多生在五月至十月間，因此一切準備必須在二月底之前接受，等本爵一回來，咱們就立刻出兵細蘭。」

「督侯，糧食怕是有些問題。」李路遠立刻回應著。「今年的情況特別，不但朝廷大肆收購糧食，而且各宗藩、恩藩建國之初也需要大批的糧食，現在西洋和蓬萊的糧食怕是多有不足，咱們儘管已經儲備了兩萬人一月之食，恐怕尤有不足。」

「靜齋，你替本爵出面，」張宸洮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其他沒有糧食，海商們一定有辦法，你替清楚了天竺海上的海盜，他們這點面子是要給的，」孫佑茲點了點。「至少要讓他們再幫著籌一個月的糧食。」當然事情不能一個人來做，張宸洮的目光又落到了封郁萍的臉上。「此次出陣細蘭，老大人就不用去了，但是還望老大人能在豐州的種植園主處多多募集些糧草，以跟他們說，只要他們給糧食，本爵在市價上再加一成給他們。」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四百萬貫錢帶到西賀牛洲就一文不值了，不如全花了，換成以支持軍力的物資，對此，李路遠即便有意見張宸洮也會全力壓制的。「對了，大哥，我聽白先生說在細蘭、天竺甚至西賀牛洲，銀子並不貴重，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想辦法拿銀貫換黃金。」

李路遠點點頭，雖然四海錢莊那邊只進不出，但是巴東鎮外的山脈中是出金砂的，只要有路子，黃金還是換得到的，最多讓幾分利，何況還有張宸洮這個總督的面子在。

「諸君，無論家在西洋還是其他什麼地方的，都要準備釐清家事，家人該接來的接來，產業該出售的出售，該移交的移交，本爵這次出征細蘭，一旦獲勝的話，王上必然會免去本爵在西洋的一切職務，到時候，咱們只能立足細蘭了。」眾人點點頭，顯然張宸洮這個提法很重要，是該提前把一切該處置的處置了。「靜齋，你這邊就屬你有爵位和領地，怎麼處置？還有嫂夫人和小侄子，是不是也接過來？」

「督侯，爵位屬下會上錶王上留給鶴年的。」孫鶴年是孫佑茲的長子，算算今年也該完成功民役了，的確正好將爵位傳給他。「至於其他兩個小崽子，若是督侯不棄，屬下就讓他們跟著他們的娘到叨州來。」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孫佑茲跟他的正室之間關係不睦也是情理之中的，誰讓孫佑茲是海軍呢，三過家門而不入，即便是塗山女嬌也受不了啊。

「那好，這件事就抓緊辦吧！」張宸洮拍了拍孫佑茲的肩。「諸君，今日本爵就說一句話，苟富貴勿相忘！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