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問真心 七弦松泠劍光寒

第十二章 問真心 七弦松泠劍光寒

第十二章問真心七弦松泠劍光寒

吃完飯,嫣然開始收拾碗筷,龍緋焰想幫忙,卻被庄具仁拉到一邊說話。嬰嬰有些不開心地幫嫣然收拾。

「嬰嬰姑娘,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嘛!」嫣然笑著逗她。

「嫣然,你明明知道的!……你師兄真是的!明知道我來找他的目的,偏趁他那個寶貝徒弟來看他時故意逃避我,對我視而不見的!難道,他心裡不喜歡我么?」嬰嬰一邊洗碗,一邊向嫣然抱怨。

嫣然撲哧一笑,道:「要說這事也真是無巧不成書,偏偏你來找師兄的時候我把龍姑娘帶來。你可不要怪我們啊!」

嬰嬰白了她一眼,繼續道:「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我只是氣不過你師兄!我早就跟他說過,我嬰嬰非他不嫁的,他偏偏每次不是當作戲言,便是當作耳邊風,真是的!他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打算呢?」

「呦,瞧你!還沒當上我嫂子呢,就開始為師兄擔心上啦?」嫣然狡猾地一笑,「依我看,師兄年紀都這麼大了,又不肯娶妻,只有兩個可能!」

「哪兩個可能啊?」嬰嬰問。

「呵呵……這第一嘛……自然是他還沒有喜歡的人!」

「那……還有一個呢?」嬰嬰緊張地問。

「還有一個啊……」嫣然頓了頓,故意讓嬰嬰露出迫不及待的樣子,才開口道,「這第二個原因就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向對方表白!」

龍緋焰被庄具仁硬拉去說話,到了庄具仁的書房卻不見他開口。

「師父,您找徒兒來,到底要說什麼?」龍緋焰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著什麼急?!」庄具仁道,「學武之人戒驕戒躁,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么?陪我坐會兒!」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咂了一口。

「師父……」龍緋焰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您是不是有話對嬰嬰姑娘說,卻不知如何開口啊?」

庄具仁一聽,噗地將茶噴出來。

「呸!嫣然沏的這是什麼鬼茶啊!」

「師父!看來緋兒是猜對了!您就是喜歡嬰嬰姑娘對不對?」龍緋焰依舊不放棄地追問。

「咳咳……緋兒啊……怎麼跟你說好呢?」庄具仁終於按耐不住,講出了自己的心事……

「其實,嬰嬰姑娘可以嫁得更好的,她不過雙十年華,正是青春年少,何必非要纏著為師這個年近不惑的人嘛,你說我們年齡差了這麼多,合適么?」

「師父,年齡不是問題!再說了,您看上去才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年輕著呢!嬰嬰姑娘不是說過很喜歡你么?我聽到她跟你說非你不嫁的!關鍵是,師父你是否也喜歡她!」龍緋焰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緋兒……嬰嬰年少淘氣,也許對我的好感只是崇拜之情而非愛意。要是她真的嫁給我,日後覺得不幸福,那我不是害了她么?」庄具仁無奈地甩了下衣袖,「而且為師對她……唉……」

「師父!我覺得嬰嬰姑娘人很好的!功夫又厲害,她做我的師娘我很高興!」龍緋焰笑著說。

「緋兒,事情不是你覺得好就可以的!畢竟我和嬰嬰差了十八歲,這是時間的差距,我們之間會有代溝的!最重要的是,為師心裡一直有個人放不下……」庄具仁嘆了口氣。

「師父!您既然並不那麼喜歡嬰嬰姑娘,幹嗎不自己去和她說清楚啊?好過您在這裡胡思亂想、自怨自艾!不過師父您一直放不下的人到底是誰啊?」龍緋焰八卦道。

「緋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問了……現在的問題是:為師早就和她說過這事了,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我又沒辦法問她的心事……這種事,同年齡段的女孩子之間比較好交流的!偏偏嫣然那丫頭不幫我,自己躲在一旁看笑話。真是……」庄具仁說完又嘆了口氣。

「師父,您忘了還有我在么?」龍緋焰朝他眨眨眼,「我可以幫您問問嬰嬰姑娘的意思,看看她是真心喜歡您,還是只對您心生崇拜。」

「真的么?」庄具仁抬起頭來,臉上掛著小孩子般的喜悅之色,「如此甚好,你去把為師的意思轉達清楚,也好叫她別再做他想了!」

「當然了!我龍緋焰是什麼人?要辦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師父您就請好吧!」龍緋焰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喂……」庄具仁想攔住她,卻為時已晚,龍緋焰早就用「九天飛雲縱」跑去找嬰嬰了。

「這孩子……希望能通過這件事也讓她認清自己的心吧……」庄具仁笑著回房去了。

「嬰嬰姑娘!」龍緋焰四處喊著。

「是龍姑娘啊,有什麼事?」嬰嬰碰巧和嫣然在谷里的涼亭賞月,聽到龍緋焰喊她,立刻現身。

「嬰嬰姑娘……師姑也在,我一個人悶得慌,可以陪我聊聊天么?」龍緋焰見嫣然也在場,立刻改口。

「呦,難得你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覺得悶,我再去端杯茶來,嬰嬰你先陪她說會話!」嫣然早就看出龍緋焰的來意,故意把她倆湊在一起,自己躲到一旁看熱鬧。

「有勞師姑了!」龍緋焰客套了幾句,走到嬰嬰身前,「白天我見嬰嬰姑娘功力非凡,想必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武器,可以給我看看么?」

「啊?」嬰嬰一聽這話,倒沒了心理準備,忙道,「白天是我不好,差點傷了你……你不要在意啊。」

「姑娘說什麼啊?我才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呢!」龍緋焰笑道,「只是我很好奇,姑娘如何以優美的琴音來做武器的。」

「啊,這個簡單。」嬰嬰從身後的石凳上抱起白天的古琴,「嬰嬰自幼酷愛音律,家父又武功高強,便教了嬰嬰這魔音的功夫。」

「姑娘會彈琴?那再好不過,不知我是否有幸聽姑娘彈奏一曲?」龍緋焰坐到她身邊。

「好啊。這是我的『焦尾』琴,我便為姑娘彈一曲吧。」嬰嬰嫣然一笑,將琴放在石桌上,開始慢慢彈奏起來。

初時如山間流水般清澈無垢,接著漸漸轉入江河,爾後更有「海納百川」之勢,波濤滾滾的氣勢有如千軍萬馬,后又轉入平和,似乎小小的水滴已經融合入大海,最後又恢復了之前的輕彈,整個過程混然一體,聽得龍緋焰簡直入迷。曲聲漸消,嬰嬰也開始想起自己的心事。

「嬰嬰姑娘的琴藝果然不同凡響!」龍緋焰贊道,「師父能天天聽到這麼好聽的琴聲真是有福氣!」

「龍姑娘……」嬰嬰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么?嬰嬰姑娘不是一直喜歡著師父么?」龍緋焰居然開門見山地將問題的核心引了出來。

「……可是,你的師父,他、他不喜歡我……」嬰嬰有些傷心地低下頭。

「咦?嬰嬰姑娘何出此言呢?」

「我十二歲時,蒙你師父的救命之恩,便對他芳心暗許。無奈庄具仁竟說我武功不好,配不上他,三番兩次地拒絕我!八年來,我天天在苦練功夫,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將他打敗,搶回九華山,強行成親!哪知道,他武功一日千里,我根本就追不上!每月都來向他挑戰,卻每次都失敗……」嬰嬰嘟著小嘴,開始講起她的傷心情事。

「啊?不會吧?你好彪悍啊!」龍緋焰忍住笑對她說——天哪,天底下竟真有和她龍緋焰這麼相似的女子,為男人不擇手段。只不過她要的是男人的人,我要的是男人的心!

「唉……龍姑娘你就別取笑我了。」嬰嬰有些難為情,「我知道他心裡沒有我,每次我來,他都想方設法地趕我走,他看到你比看到我開心多了,你一來,他連我的存在都忘了……可就是這樣,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他,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鍾情一個男人!」

「可能……是你表達的方式有些讓我師父難以接受吧……」龍緋焰覺得這位嬰嬰姑娘好命苦,居然對她這位師父鍾情這麼長時間,撓著腦袋試著分析道。

「啊?真的嗎?」嬰嬰聽得有些懵了,難道真是她太過激進,把庄具仁嚇著了?

「我覺得是這樣吧……」龍緋焰點點頭道,「只是,我想知道,姑娘對我師父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被她這麼一問,嬰嬰倒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說的話,我就跟師父說,你其實只是崇拜他,根本不愛他,你只當他是大哥哥。這樣師父也就放心了,反正你們倆年齡差距這麼大,搞不好會有代溝。」龍緋焰狡猾地對嬰嬰說。

「什麼?你敢!」嬰嬰聽了氣得發抖。

「有什麼不敢的?做徒弟的,幫師傅分擔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自己都說不出來到底對師父是什麼感覺,怎麼打動他啊?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哪天師父遇到一個比你還適合他的女人,就把她娶回家了!」龍緋焰繼續對嬰嬰分析。

「你、你住口!不要再說了!我愛他!天下沒有比我更愛他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他!誰攔我,我就殺了誰!」嬰嬰開始怒不可遏,抓起古琴,從中鏘啷一聲抽出一把劍,朝龍緋焰便刺:「魔音殺不死你,我就用劍刺死你!」

「哇,不會吧?我只是小小地刺激她一下,沒想到居然玩過了!這下可不好玩咯!」龍緋焰吐了吐舌頭,慌忙逃開。

嬰嬰舉劍追上,朝她猛刺:「你以為我的『七弦松泠劍』會放過你么?」

「天哪,玩真的?!」龍緋焰深知,論輕功自己不會輸給她,但論武功實力,還是嬰嬰佔優,就憑白天她輕易將自己從山崖上震下去的功力自己就差著一大截。「打不過就跑」是龍緋焰從小被灌輸的思想,由於父親和兄長都是軍人,她自然也明白「三十六計走為上」的道理,腳尖一點地,嗖地躍到亭子上。

嬰嬰幾劍連續刺空,心裡更加生氣,也躍上亭子追擊龍緋焰。

「哇~~師父的雙生谷就沒有高一些的地方么?」龍緋焰見勢不妙,立刻從亭子上跳到旁邊的一棵更高的樹上,沒想到嬰嬰以劍氣攻向她,龍緋焰向後閃身,劍氣還是將她的衣服削下一片。

「好厲害!她居然有這麼深厚的內力?難怪能使出魔音來……」龍緋焰不斷地在雙生谷的樹間逃竄,嬰嬰的輕功遠遠不及,卻內力深厚,每次都弄得龍緋焰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好奇怪啊!她的樣子怎麼那麼猙獰啊?跟之前溫柔婉約的嬰嬰相差太遠了!」龍緋焰邊逃邊納悶道,「我只是逗逗她,任誰也能聽出來,她怎麼那麼認真,像要吃人似的。莫非是中了什麼奇怪的毒了?」龍緋焰正想著,前方已經沒有樹了,她正想回頭,忽見嬰嬰將所有的樹都砍斷,一併朝她飛來,完了,這回要玩完了!龍緋焰啊龍緋焰,早知如此,真不該自告奮勇打著替師父問心的名義想要撮合他倆,想不到你一世英明,竟然要死在自己未來師娘的手裡!幫人說媒也有錯么?這個嬰嬰姑娘還真是可怕哩!

就在一棵棵樹榦馬上就要擊中龍緋焰時,忽然耳旁風響,飛向她的樹竟被人用內力震碎!

「哇——」龍緋焰也被震得從樹上掉下來,一屁股摔在草地上。

「緋焰,你沒事吧?幸虧雙生谷山清水秀,跌下來也不會很痛,要不你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屁股非得兩半不可!」一個人將他扶起,口裡還不住地奚落她。

「師姑……你怎麼來了?」龍緋焰抬頭望了望嫣然,又朝嬰嬰那望去,「那剛才出手救我的是……」

此時,庄具仁已到了嬰嬰身後,猛的一掌擊在她後頸上,嬰嬰登時昏了過去,手裡的劍也掉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庄具仁抱起昏迷的嬰嬰問正在揉屁股的龍緋焰。

「我……我也說不清楚……事情是這樣的……」龍緋焰將經過說與庄具仁聽。

「你們先到我房間去,嬰嬰恐怕是中了蠱毒了……」庄具仁鄭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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