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探客棧 妙言展露飛雲縱
第七十五章探客棧妙言展露飛雲縱
「布日固德,這數日來,我們化裝成漢人,一路打探情報,沒想到竟然在武林大會上探聽出這麼個驚天的秘密來。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從京城朝貢后便一路來到嵩山刺探情報順便尋找妹妹的威利皇子一行,此時正回到住處,對天朝皇子現身武林大會的事情交換著意見。
「哥哥,那些漢人現在正內亂,我聽他們說要推翻光政帝的統治,立這個小皇子為王,如果我們威利趁機出兵的話,定能成功奪取他天朝的江山!」布日固德本就好戰,聽到哥哥必勒格問自己意見,早就摩拳擦掌,想要大幹一番了。
「布日固德!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戰爭不是把我威利引向富強的唯一出路!戰爭帶來的傷痛不是一個天下就能夠撫平的!」看到弟弟又要提發兵天朝的事,一向仁義的必勒格自然不願意,一拳砸在桌子上,止住了弟弟的想法。
「大哥!我們威利地處西域,沒有多少肥沃的土地,地勢又高,以游牧為主,哪裡如天朝的這般好山水?而且父汗和妹妹不是都……」
「你們的腦子裡除了征戰就沒有別的了嗎?」必勒格搖了搖頭,「布日固德,你不覺得這小皇子現身武林大會的事情一點都不單純嗎?」
「你說什麼?!」布日固德雙目圓睜,難道事情真如哥哥所言,是個大陰謀嗎?
「庄具義,你是怎麼知道小皇子的秘密的?」哄過了翁妮幽,殷暹斜眼瞥著庄具義——難道說自己和翁里寶之間的談話都被他聽到了嗎?
「哼,殷暹,這些年你每每瞞著幽幽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當我都不知道么?只是礙於當初我們兩人之間的『協議』,沒有拆穿你而已。那個十七年前遇害的穆貴妃……只怕和你脫不了干係吧?」庄具義回瞪殷暹。
「你都知道些什麼?!」殷暹眼中的寒光似要刺穿一切。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藏起來的男人是誰……那個和你長得頗像的小子……是你的……」庄具義絲毫不退讓,笑得更邪。
「住口!……你也別忘了,你是靠誰才有今日的地位和一切的!沒有我,你不過是一條沒有名字、沒有身份、甚至都不應該存在的喪家犬!」首次顯出氣急敗壞的殷暹咬牙切齒地回敬庄具義。
「你!」庄具義瞬身挨近殷暹,扼住她下頜,一字一句地說道:「再·提·當·年·的·事·情,小·心·你·的·舌·頭!」
「哼……彼此彼此吧?」殷暹吃力地晃了晃手裡的藥瓶,「你……不要忘了……你是靠我的葯才勝出的……那個葯的缺點就是……一旦服用了……就不能停止……否則……真氣流竄……爆體……而亡!」
「哼!」庄具義鬆開了殷暹,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藥瓶,「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目的我不管,但是,如果傷害到幽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轉身離去。
「哼!只要你不礙我的事,你和幽幽……都不會有事!」殷暹揉了揉下巴,任憑庄具義出去,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刀——炎夏,「而我們的悲願……就快要實現了。」
嵩山下,沙暮秋家裡,龍水寒一行正在對目前的情況商議對策——
「我們目前的情報有限,不能得知對方真實的目的,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對方要攪得天下大亂,從中牟利!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龍水寒皺眉,開始想辦法阻止殷暹的陰謀。
「武林大會已經結束了,再過不了幾天,武林群豪便會回到各自的地方,等待盟主的召喚,與天香樓的反唐勢力一起發動叛亂,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了。」顧妙言聽完了所有情報,也開口發表見解。
「如果我們手頭的情報再多一點的話……」龍水寒握拳。
「既然如此,讓我再去一次客棧吧!」龍緋焰挺身而出。
「太危險了!焰不要去!」路尼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拉住她衣袖,卻因牽動傷腿皺了下眉。
「是啊,小姐還是不要去……」阿布和伊女馨也出言相勸。
「那麼請問,在座的各位誰還能夠擁有踏雪無痕的絕頂輕功呢?」龍緋焰掃視眾人。
「如此,我陪你一起去,如何?」顧妙言冷冷發話。
「顧妙言?」
「妙言哥哥?」
自從那日在冰雪門見到顧妙言,龍緋焰一直沒有見過他施展什麼武功。只知道他是哥哥的至交好友,卻不知他的輕功竟然也如此出神入化——而且這步法之中隱隱有「九天飛雲縱」的影子。
「妙言哥哥,你的輕功……」龍緋焰不禁心中疑惑。
「九天飛雲縱……是么?」顧妙言邊飛奔邊為龍緋焰解疑,「這是當年你的師父——庄具仁傳授給我的。」
「你說什麼?」龍緋焰杏眼圓睜,「我的師父庄具仁……傳授過你『九天飛雲縱』?!」
「那是一段陳年往事……十年前,你的師父庄具仁和今日的庄具義一樣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不過不知為何,他在兩個月之後突然辭職,一心退隱江湖,不問世事。那時他遇到了本是龍水寒副將的我——那時我正護送家父的靈柩回天山,不巧路遇雪崩,就在我一心以為就要被冰雪掩埋的時候,庄具仁出現救了我。他得知我不想再回到戰場廝殺,便想為我尋個師父。我求他教我武功,他卻說不願意收弟子,我百般懇求,他推脫不下,只將他的輕功『九天飛雲縱』教了一些皮毛給我,稍後便將我交託給天山冰雪門的掌門人,自己離開,繼續旅行。所以我這輕功步法也只是有他當年的一些影子而已,不似你這般純熟呢。」道出陳年舊事,顧妙言嘴角不禁一抹淺笑,似乎是非常感謝庄具仁給自己的一段美好的回憶。
「十年前……那不就是我正病入膏肓,藥石無醫的時候么?」龍緋焰嘴裡念叨著,「但是師父既然不願意收徒,為什麼又收下我做弟子?還傳授我武功?雖然他從不讓我對別人說武功是跟誰學的,但是,卻還是毫無保留地把絕頂輕功九天飛雲縱傳授給我了啊。」
「大概……是因為你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吧?」顧妙言面無表情,語氣卻變得悠遠。
「像極了一個人?誰啊?」龍緋焰不解。
「你的娘親,已故的龍老夫人啊。」顧妙言嘴角微揚,不理龍緋焰張著可以吞下西瓜的大嘴繼續道,「我也是當年偶爾聽我師父說起的……你的師父庄具仁來自一個以輕功、暗器、拳術、刺殺聞名的武林世家。從小他就被人授以非常嚴苛的訓練——因為這是家主所要經歷的。傳聞那時負責照顧他的是一個發色微紅的少女,這個少女就是你的娘親了。」
「什麼?娘親……我娘原來侍奉過師父?」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在那段日子裡,沒有人關心過他,給他過溫暖,除了那個一直服侍他的紅髮少女。不過沒過多久,她便嫁了人。庄具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好一段時間打不起精神呢。想必是後來他遊歷江湖,偏巧遇見四處尋醫的你,才會出手救你,更不顧身份偷偷將武功傳你吧?」
「但是,師父怎麼知道,我娘是他的侍女呢?後來又沒有見過她。連我都沒有見過呢!」龍緋焰嘟著小嘴。
「你脖子上的金項圈是怎麼來的?」顧妙言斜眼溫和地看著她。
「哥哥說是娘親陣前生我時候的遺物,所以給我戴上了,直到今日。哥哥說,娘親會一直保佑我的!」一提到娘親,雖然沒有見過她,心裡卻總有一絲暖意,龍緋焰不禁伸手摸了摸那項圈。
「其實,庄具仁身上也有這麼一個。那似乎是他們家族的一個標記,只要是那個家族的人,都會有。」
「這……妙言哥哥居然知道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啊,我遇到庄具仁時,天正熱,我們赤著上身練功我看到的,因覺得和龍老夫人的相似便問起他來,他與我說的。至於你的項圈……我見過龍老夫人,自然是見她一直戴在頸項上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我和師父……竟有如此淵源……」龍緋焰點了點頭。
「好了,你的迷都解開了吧?我們是不是該干點正事了?」顧妙言指了指柱香客棧的后牆。
龍緋焰點了點頭,也不答話,縱身一躍,腳尖在高牆上輕點,借力躍上了客棧的頂上,竟沒有任何響動。
「好輕功!」顧妙言不禁微微一笑,也如她這般,上了樓頂。
兩人事先說好,由輕車熟路的龍緋焰帶顧妙言到非天教所住的房間打探情況,所以龍緋焰所到之處正是翁妮幽和殷暹的房間頂上。龍緋焰側耳聽了聽,裡面庄具義正與殷暹、翁妮幽商議起義之事。
「如今,武林都聽從我的號令,我們不如一舉起兵,聯合各派的力量,直搗黃龍,把狗皇帝殺了。」
「具義……那樣的話……豈不是又要生靈塗炭?」
「教主!沒有王權不是伴隨著鮮血的!我們要做的是一件大事,教主只要待在庄具義身邊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們來做!」
「殷姐姐,可是……」
「幽幽,如今之事,勢在必行!我知道,我答應過你,等我奪得武林盟主之位便迎娶你……可是,你不覺得現在我們辦事太倉促了?我想給你一個完美、隆重的婚禮!請你相信我,不會太久的!明日我便派各派的高手,先行出關,打探風聲,免得我們舉義之事被別國鑽了空子,一旦他們舉兵來犯,便立刻要了他們主帥的項上人頭!我們的目的是推翻光政帝的統治,放心吧,我不會濫殺無辜的!……只是委屈你了。」
「具義……」
「那麼,明日群雄嵩山聚義,就有勞盟主發號施令了。」
「那是自然!」
「你們小兩口繼續卿卿我我吧,我這個礙眼的,先去辦點別的事。」
「姐姐!」不理會她的嬌嗔,只聽得門被關上,顯然是殷暹走了出去。
只見殷暹不一會兒便走出客棧大門,朝嵩山方向走去,顧妙言和龍緋焰從後跟上,因為怕被她發現,所以只是遠遠跟著,不敢走得太近。
但見殷暹走到山下的隱秘處,不見了蹤跡,二人對了個眼色卻不敢再走。直等了好一會兒,見殷暹又從那裡出來,返回客棧,才現出身形。
「妙言哥哥,這殷暹深夜來此,想必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如我們尋著她剛才的路過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些什麼。」龍緋焰等殷暹確實走遠了,對顧妙言說。
「你說的是。不過,聽你說起殷暹這個人,我覺得她詭計多端,我們還是小心點好。」顧妙言也贊同龍緋焰的意見,同時率先而行,沿著殷暹消失的地方摸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