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茫茫路 緋焰石室遭暗算
第七十六章茫茫路緋焰石室遭暗算
兩人摸索了半天,顧妙言發現了在山壁上有個不起眼的小穴有風吹出來。他在四周摸索,發現一塊凸起的石頭似是可以移動,用手握住,轉了一下,竟然將山壁挪開,顯出一個洞穴來。
「想不到這裡竟然有如此機關!?」龍緋焰忍不住嘆道。
「不過像是新近才弄的,看起來比較粗糙呢!」顧妙言掏出火摺子,左手暗運內力,一個剔透的冰晶出現在掌中。顧妙言將火摺子照在上面,四周曆時亮堂起來。
「哇,好神奇啊!」龍緋焰不禁讚歎顧妙言的精妙神功。
「走吧,小心腳下。」言罷,顧妙言率先而行,朝洞內走去。
由於這是個新開鑿的密室,路面比較粗糙,牆壁也都是斧鑿的痕迹,雖然走上去比較硌腳,卻也不至於滑倒。走了不多時便發現裡面是個石室,而且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來。顧妙言熄了火摺子,和龍緋焰兩人貼著牆壁靠過去,便於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龍緋焰小心翼翼地朝裡面觀看,只見這間石室非常簡陋,除了一張桌子,四個石凳外,就只有一張石床了,而石床上躺著一個黑衣人,龍緋焰定睛朝那人看去,登時呆了——那床上的人竟是失蹤了的卡德斯?!
龍緋焰想到他畢竟是路尼的摯友,來不及同顧妙言解釋,歷時竄到床前,要看看小卡受傷了沒有。見她衝出去,顧妙言也只得跟隨其後。只見小卡面色蒼白地躺在石床上,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
「這是與我同行的路尼的朋友卡德斯,我們都叫他『小卡』,在我們落入谷底后失蹤,他怎麼會在這?」龍緋焰半解釋半自言自語地說,同時右手搭上小卡脈門,要看看他的情況。
突然小卡雙眼暴睜,一股殺氣猛然籠罩下來。
「龍緋焰小心!」顧妙言出聲提醒卻已是不及。
「無痕殺!」卡德斯的嘴裡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顧妙言只見眼前一片血紅,龍緋焰胸口噴出一片血霧,顯然是已中暗算。
「龍緋焰!」一股凍氣湧出,顧妙言的拳里夾雜著雪花,將欲向他出手的小卡逼退,抱起倒地的龍緋焰奪門而出。
柱香客棧里,段清泠主僕正陷入膠著的冷戰中。
「少主,武林大會您玩也玩了,現在該和我回去了吧?」蘇蕭然顯然是被這位任性的少主耗光了耐心,眼看這位蒙舍國的小王爺婚期將至,對方卻絲毫沒有回家的意思,這叫身為侍衛的蘇蕭然情何以堪?
「蘇蕭然!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當你是我兄弟,你怎麼不懂我的心啊!」段清泠眉毛擰成了麻花,臉上的表情極為糾結,「我根本就不想娶什麼天朝的公主,我只想做主自己的婚姻,我一個堂堂蒙舍國的小王爺,竟然連自己主宰婚姻的權利也沒有嗎?」
「少主!身為小王爺您就應該知道,您的身份極為高貴,您的婚姻要作為政治的籌碼,您沒有任何反抗的權利和可能!」蘇蕭然絲毫不讓步,字字句句一一道出,「至於那位上官姑娘,至多只是您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你……」段清泠氣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上官琳嗎?那位逃婚出來的大小姐,雖是女流之輩,卻有副俠義心腸,自從她救了自己,二人便一路同行,她那如玉如英的模樣和她的一顰一笑早就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只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表白自己的身份和感情。難道真的要將她作為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在某一個點上交集,而後永遠分離?
「少主,我蒙舍只是個小國,如今天朝的局勢有了新的變化,小皇子已經現身江湖,您能不能迎娶到天朝公主,鞏固您的地位尚不可知,倘若被那群人知曉了您的身份,抓您做人質,以此要挾我蒙舍,那您豈不是成了國家的罪人?實不相瞞,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王府,將現在的情況稟明了王爺,只求您速速跟我回去,不求您能夠如約迎娶天朝公主,只求您能夠自保,不要趟這趟渾水總行了吧?」
「什麼?你已經報告父王了?」段清泠的下巴要掉了,這傢伙分明就是先斬後奏嘛。
「您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趁他們都在商量舉義之事,我們趕緊走吧!」蘇蕭然說完,扛起了段清泠的包袱。
「等等,琳琳……上官姑娘那,我們還沒有打過招呼……」段清泠拉住他。
「打什麼招呼啊?您這是故意暴露身份啊!」蘇蕭然真不知道這位少主是真的被四書五經弄得過於迂腐,還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不想錯失美人。總之,為了他的安全,直接把他打昏帶走比較好吧?
「蘇蕭然啊,不告而別不是君子所為啊~」段清泠還在那不肯走。
「是,少主,在下不是君子,所以我做什麼事情也不是君子所為。對不住了!」蘇蕭然一下說完了一串話,抬手擊中段清泠後腦,把他直接打昏,扛在肩上,打開了客棧的門。
「喲,蘇公子,你這是要把你的主子帶去哪啊?」殷暹剛好出現在走廊上,陰陽怪氣地問道。
「我們主僕在此攪擾多日,如今該是回家的時候了。告辭!」蘇蕭然頭也不回,扛起段清泠,竟躍出了客棧,揚長而去。,
「翁里寶,把那兩個蒙舍國的探子給我料理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殷暹也不著急,只對著暗處吩咐了一句。
「遵命!」地板上,一個人頭鑽出來,領了命令又遁地而去。
奇怪,四周靜得出奇。即使現在是半夜,但空氣中那一股肅殺之氣卻讓人喘不上氣來。蘇蕭然扛著段清泠飛身而行,一種被人從背後死死盯住的感覺讓他極為不舒服,為今之計,還是速速跑到蒙舍國境內比較安全吧。
不顧後面跟著的「尾巴」,蘇蕭然腳下不停,一直朝蒙舍國的方向而去。突然前方地面噴出一團土,一抹刀光隨後而至。
「什麼人?」蘇蕭然突然停步,向後暴退出一丈開外,厲聲喝道。
「哼哼,蒙舍國的探子,打探到我天朝的秘密還想走嗎?」翁里寶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那柄彎刀閃著寒光。
「我雖不是蒙舍國的探子,但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置我們於死地便不死不休啊。」蘇蕭然輕輕將少主放在臨近的樹下,從腰間抽出玉簫,「要殺我們,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吧!」
「好!」翁里寶也不多言,嗖地遁入地下,蘇蕭然警覺地環顧四周,見一時沒有動靜,便執蕭在手,吹出一串音符。那聲音好像穿過耳鼓流入人心裡,能夠將人心底的罪都找出來,從而讓其捶胸頓足,懊悔不已,直至自遣而亡。
「死亡音律!」
「啊——」翁里寶一聲長嘯,從土裡猛地躥出來,一手捂著耳朵,另一手灑出一把暗器。
蘇蕭然輕身躲過,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繼續吹他的蕭。簫聲越來越大,在整個夜空回蕩。
突然,一縷琴聲混入,漸漸變得尖嘯,竟然將蘇蕭然那渾厚的簫聲壓了下去。翁里寶頓時覺得不那麼難過了,蘇蕭然的臉上卻見了汗。
什麼人,竟然用琴聲阻攔我嗎?周圍應該沒有旁人了,那麼此人遠隔數里,竟然能夠將琴聲傳達到此,他的功力當真非同小可。……我……支持不住了……
「哼,和你家主子一起死吧!」翁里寶終於從地上爬起來,揮出手中的彎刀。
「半月斬!」
蘇蕭然一聲悶哼,為段清泠擋下致命一擊,自己卻身受重傷。
「可惡!」他忍住傷痛,再次吹響玉簫,他拼盡性命地釋放全部內力,竟然將那琴聲生生壓了下去。翁里寶終於支持不住,朝蘇蕭然飛出數枚暗器,遁入土中消失了。
「終於走了……」蘇蕭然輕舒一口氣,隨即暗叫不妙——那苗人臨走時飛出的暗器,自己打落數枚,又用手接下數枚,卻不想暗器已淬毒,此時自己的右手已經開始發綠,指尖到手掌的地方也開始麻痹,再看段清泠,確是安然無恙地倒在地上繼續昏迷,才算放下心來。他立即點了自己心口周圍的穴道,護住心脈,免得毒血攻心,接著開始運功逼毒。
「可惡!這苗人的毒藥竟這般猛烈,我的內力竟絲毫催它出來不得!」蘇蕭然運功逼毒無果,只見手掌上的綠色開始朝手臂逐漸蔓延,知覺也漸漸消失,難道自己註定要殞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