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施奇術 救緋焰路尼連心

第七十七章施奇術救緋焰路尼連心

「龍水寒！龍夫人，快來救人！」顧妙言抱著重傷的龍緋焰，跌跌撞撞沖回沙暮秋在嵩山下的小屋。

「緋兒！」

「妹妹！」

「龍姑娘！」

「焰！」

一時間，各種對龍緋焰的呼喊聲接踵而至，大家立刻圍攏過來。只見龍緋焰面色慘白，衣服上沾滿噴出的鮮血，胸口一道長長的口子上布滿寒霜，卻不再流血了。

把龍緋焰交給秦雪兒診治，顧妙言邊幫忙邊對眾人解釋方才的境遇：「我和緋焰到客棧中，聽得庄具義和殷暹他們商議明日要對群豪下令，先派人鎮守天朝通往各國的必經之路，將所有疑似探子、軍人的傢伙全部半路狙殺，並且要直接進皇宮，殺了光政帝！之後殷暹又獨自來到嵩山腳下的一處秘密石洞里，裡面有個黑衣男子正躺在那，緋焰說是之前和路尼同行的卡德斯，就過去搭他脈搏，看他如何，不料，他卻突然暴起，用一招『無痕殺』暗算了緋焰。我雖察覺，卻不及保護她，只盡全力將他逼退，便連忙帶著緋焰跑了回來。一路上緋焰姑娘鮮血狂噴，似是傷得極重，未免她重傷不治，我只得暫時冰封她的傷口，護住她心脈，趕緊回來找閻王也難敵的少女狂醫龍夫人，興許能救她！」

「你說，是小卡把焰傷成這樣的？」路尼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啊！小卡他……他和我的任務……就是保護緋焰……他怎麼會……但是看這傷口……確是無痕殺無誤了……這……這到底……」

「卡德斯竟敢傷害緋焰！路尼，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秦雪兒邊準備手術用的工具，邊冷冷地對路尼放狠話。

「我……我怎麼解釋……」路尼腦中一片混亂，現在自己心愛的女子生命垂危，而兇手竟然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緋兒……你千萬不能有事！爹娘將你託付給我，如果你有個什麼差池……叫哥哥怎麼面對爹娘九泉之下的英靈啊！」龍水寒手忙腳亂地幫秦雪兒準備東西，卻因為過度著急龍緋焰，讓場面更亂了。一旁的伊女馨、赫連彩連忙接過手，繼續有條不紊地幫忙。

「依我看……這事和那個叫做殷暹的巫師絕對脫不了干係！」顧妙言冷冷地說道，「我們找到那間密室的時候，發現是新開鑿的，也就是說，那個叫做殷暹的巫師很可能早就發現我們在跟蹤她，才故意引我們至此，然後讓那個叫做卡德斯的小子傷了緋焰。」

「不錯！」沙暮秋也接著說道，「我曾經聽方丈提起過，在暹羅國曾經有過近乎失傳的秘術，類似苗疆的傀儡之術，能夠通過注視眼睛將對方控制，然後通過某種暗示指揮被控制的人做事。這個殷暹使用的，莫非就是這種術？」

「之前我們在百花谷看到的那尊屍傀儡和扮成公主被將軍殺死的女子都是苗疆的巫蠱之術操控，現在又變成了操控活人的秘術了嗎？這個殷暹，到底會多少種我們不知道的鬼把戲啊？」星河用力握了握拳頭。

「不好！」就在眾人被殷暹的可怕弄得毛骨悚然的時候，秦雪兒的一聲低呼又讓眾人再次繃緊神經。

「怎麼了老婆，緋兒她……」龍水寒生怕妹妹有個好歹，聲音都開始發顫。

「雖然顧妙言的凍氣阻止了血液的流動，也讓傷口不再擴大，不過，那一招『無痕殺』卻傷及心脈，龍緋焰心臟周圍的數條大動脈都迸裂，如果我現在為她解凍，施行手術，只會殺了她。但如果放著不管，她沒有血液循環，只能是必死無疑。」

「那麼……緋兒她……沒得救了嗎？」龍水寒面無表情，只是盯著秦雪兒，期望帶給他無數奇迹的妻子能夠再次為他帶來希望。

「要救緋焰……現在的條件是完全不行的……」秦雪兒無力地低下頭，兩手也垂了下來，別過頭去，不看龍水寒。

「秦姑娘！」路尼不顧腿傷，奮力到她跟前，拉住秦雪兒的衣袖，「秦姑娘，我聽出你的意思，焰……還有的救是不是？你說吧，怎樣才能夠救緋焰，只要能夠救活她，路某一定全力相助！」

「路尼……」秦雪兒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道，「要救緋焰的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第一，緋焰傷的地方是心臟，如果要手術，必須要保證她有足夠的血液供應；第二，她的心臟隨時可能會停止跳動，這樣的話，即使我們縫合了她全部的血管和肌肉，她也無法生存，為了保證手術期間和危險期內她的心跳不停止，必須要有一個肯為她掏心的人，將他們的心臟連接在一起，靠那個人的心臟跳動來帶動緋焰的。這對另一個人來說是莫大的負擔，而且痛苦也是極大的，因為，為了保證心臟的活力，是不能夠對那個人使用任何麻藥的；第三，也是最麻煩的一點，即使前兩個條件都滿足，第三點也是極為難辦到的。那就是——需要一個內力充足的高手持續不斷地為緋焰輸送內力，幫助她身體機能運轉，直到她傷愈……這三點必須同時具備才可以施行手術，方有一半的機會成功。而時間越拖延，成功的幾率就越低。」

「老婆，別這麼說！我是緋焰的同胞哥哥，這血液的供應只管取我的就好了！」龍水寒第一個奮袖出臂。

「秦姑娘，在下早就下定決心保護焰姑娘。若是能救她的性命，別說是同心，便是挖了我的心給她也在所不惜。這第二條就讓在下來吧！」路尼一字一頓，非常清晰地對秦雪兒表明自己的態度，令在場所有的人為之一震。龍水寒是龍緋焰的哥哥，為妹妹做什麼事都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他——江湖人稱「好色雙俠」中的一位，路尼，傳聞他喜好女色，乃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物，如今竟然肯為龍緋焰做到如此地步，可見這二人的感情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路尼，你真的……肯為緋焰掏出自己的心嗎？」秦雪兒直視著路尼，目光和表情一樣冰冷，她在對路尼的態度做最後的確認，「這種痛苦真的不是世間的語言能夠形容的。它可以讓你飽嘗撕心裂肺的那種痛，讓你真正體驗什麼是生不如死，在這段時間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要麼堅持到底，努力讓你們倆都活下去；要麼——受不了這種痛，然後咬舌自盡！而且，越到後期，你的心臟負擔就會越大，你……真的不後悔嗎？」

「秦姑娘，在下已經說過了，為了焰，做什麼我都不後悔！如果失去她，這種生不如死、撕心裂肺的痛會纏繞我一輩子！所以，請你相信在下的決心！」路尼也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羈，一字一頓地回復秦雪兒。那種神情，堅定而溫柔。

秦雪兒嘴角微揚，舒了一口氣心道：「看來，『肯為緋焰心甘情願掏出心的男人』終於給她找到了啊……」

「那麼……在下自視內力不弱，最後一個條件就讓我來……」顧妙言向前一步，話未說完卻被秦雪兒攔下。

「顧妙言，你不可以！在施行手術的時候，如果沒有你的輔助，緋焰一定會送命的！因為，我要靠你的凍氣繼續冰封緋焰其他的傷口，直到每一條血管都完好地接上為止。所以，你不可以輸送內力給她。」

「那麼……在下如何呢？」沙暮秋施了一禮道：「雖然和龍姑娘相識不久，不過龍姑娘女中豪傑，若非她探得消息知會我等，只怕現在生靈塗炭。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不才，願嘗試為姑娘送內力續命！」

「沙暮秋……」赫連彩輕聲低吟，似是只說給自己聽。他果然是個心繫天下蒼生的呆和尚，若然換做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我，他……也會為我如此吧？只是卻只當我是蒼生中的一個罷了……

「二位竟然肯為舍妹犧牲如此，請受龍水寒一拜！」龍水寒虎目含淚，深深拜下。這群和自己素昧平生的人，只因自己是鎮國將軍，便一心追隨，又因關心龍緋焰的身體，為她拚命至此，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唯有用這一拜來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將軍！」沙暮秋和路尼將龍水寒托起，「將軍為國為民，我等為將軍效勞本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那麼，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把之後的事情交代一下！」龍水寒環顧眾人，開始分配任務，「為了阻止殷暹和庄具義的大陰謀，我們需要兵分多路。首先，要阻止庄具義暗殺光政帝，如果皇帝被殺死，真的要天下大亂了。星河，這是我的軍符，你速速趕回京城，務必將所見所聞報告給我的副將，讓他們竭盡全力保護皇上，但是不要走漏半點風聲。夜冥那邊也拜託你偷偷與他講明，千萬不要出岔子！」

「領命！」

「阿彩小姐，請你速回韋紇，將利害關係講與韋紇可汗，務必組織他發兵，免得中了殷暹的計謀！」

「我知道了！」

「伊女馨、阿布，請你二人務必再去探查顧妙言說的那個密室，務必將那裡的一切查明，說不定能夠找出一些公主的蛛絲馬跡。」

「是，將軍！」

「沙暮羽姑娘，勞煩你密切關注少林的動向，必要的時候要全力阻止同盟軍發兵！」

「好的！」

「贏贏姑娘，你就在這負責照顧大家吧！還有看著那個威利國的探子！」

「了解！」

「各位，現在不論是對龍緋焰還是對天下都是非常時期，請各位務必全力以赴！」

「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