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窺皇宮 最難揣測帝王心
第八十八章窺皇宮最難揣測帝王心
翁妮幽很著急，庄具義失蹤了，殷暹也不知去了哪裡，自從庄具義安排她回非天教以來，她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她放在庄具義身邊負責聯絡的人說，庄具義在某天晚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留下什麼話，而殷暹更是如人間蒸發了一般，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大堂上，讓翁妮幽的心裡瞬時籠上一層冰冷的寂寞。
「具義，你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我了。你就那麼忙，忙到都不肯派人給我傳個話嗎？」翁妮幽悵然若失地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口，希望能夠得到一點庄具義的消息，卻日復一日的冷清。
具義，你在哪？幽幽知道你有你的抱負，從我第一天見到你，我就知道。只是，我以為你會更在意我……
非天教，如今已經名存實亡，大部分教眾已經被庄具義和殷暹調動，參與武林盟主的「光復」計劃，只留得幾個丫鬟，幾個雜役伺候她。殷暹和庄具義都不希望她參與這個計劃，於是她回到了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等，她能做的只有等。日頭落了又升，往複了不知幾回，她等的人卻始終沒有音訊。
龍水寒偷偷回到了京城，一路上他喬裝改扮，也算順利到了目的地，望著貼了封條的將軍府，龍水寒只一聲輕嘆。他順利地和星河接上了頭，在夜冥的安排下，龍水寒和秦雪兒混入皇宮。夜冥的官位比較低，不能進大內，剩下的要靠龍水寒他們自己。好在龍水寒熟悉皇宮大內的禁衛軍配置，倒是沒費什麼力氣。趁著侍衛換崗的空當兒，龍水寒拉著秦雪兒躍上了皇帝寢宮的屋頂。鬆開屋頂的琉璃瓦，大略能夠窺見皇帝的龍榻，很奇怪，已經嚴重中風，昏迷不醒的皇帝竟然坐了起來，還正跟什麼人說著話。龍水寒正納悶兒，卻和秦雪兒一道被人從身後點了穴，不能言語。只聽那人口氣和善地說道：「龍將軍、龍夫人，眼下正有大事發生，請二位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吧！」卻是說書先生君無雙，原來他一路陪同穆言清而來，早就埋伏在皇帝寢宮之上，以防穆言清和光政帝的談話被什麼人打擾。龍水寒無奈，只得豎起耳朵聽內中談話。
「……朕也大略聽到了一些傳聞，果然你已經長大成人，又回來了。」已經口不能言的光政帝竟然口齒清楚異常，絲毫不見中風的跡象，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我只想和義父隱姓埋名地在塞外生活一輩子的……是你逼我回來！」說話的人竟然是穆言清！
「默兒，朕只得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你也是朕唯一的兒子，這皇位始終是你的！你何必要怒氣沖沖地跑到皇宮來，質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呢？」
「皇位什麼的，我一點兒也不在意！可是，你在位這些年，竟然將朝政棄之不顧！還無故加重賦稅……害得我天朝民不聊生！你這是一個皇者應該做的嗎？」
「默兒……這麼多年不見，你依舊是這麼善良……」光政帝走下床榻，來到穆言清近前，「為皇者，必須恩威並施，如果不加重賦稅，民眾就會自高自大，忘記是誰給他們的安穩日子；如果不是我叫人鎮守邊關，他們哪來的地可耕，哪來的衣可穿？」
「鎮守邊關的是龍水寒和他的將士，我聽說你只顧煉丹養生，根本不理朝政，有了戰亂，就派人鎮壓，如果不是龍水寒英勇，只怕我天朝早晚是別人的囊中物！」
「呵呵！默兒，你還是太嫩了！龍水寒是軍人，朕給了他尊榮，給了他實現自己價值的舞台，他必須為朕守住江山！默兒，這個皇位朕現在就可以給你，只是……朕不希望你回家后依舊對朕抱著不滿和敵意。」
「我只想建立一個太平的天下……」穆言清輕聲吟著。
「來吧，默兒，這是我天朝的傳國玉璽，朕今日就將它交給你！朕可以退位做太上皇，只要你再親口叫朕一聲『父皇』！」
望著傳國玉璽，穆言清卻猶豫了。這個他怨了大半輩子的人如今拿著全天下和他換一聲「父皇」的稱呼。他其實也想自己的父皇的，只是，因為怨他當年後宮佳麗三千，失了他的母后以後卻再也沒有追查過兇手和找過他。如今自己回到他身旁，逼他退位，對方卻非常高興地把整個江山捧到他面前。
「哎呦，小皇子，皇上已經拿整個天下來換與你相認了，你怎麼還愣在那呢？」又一個聲音響起來，卻是殷暹。
「殷暹，怎麼是你？！」穆言清猛地回頭，驚望著她，「皇宮大內，你既不熟悉路又沒有腰牌，如何進來的？何況這裡是皇帝的寢宮？！」
「哼哼，我能夠進來這裡，自然說明我和陛下很熟咯。」殷暹走到光政帝近前，盈盈下拜，「殷暹見過陛下，看來陛下正欲與小皇子相認，真是可喜可賀啊！」
「巫師平身。」光政帝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如今天下的情勢如何？」
「自然是如陛下所料，武林中的叛逆勢力都露了頭，各國也都蠢蠢欲動。不過陛下請寬心，我都安排好了，他們誰都逃不掉……」殷暹嘴角微揚，看了眼愣在原地的穆言清，「倒是陛下，小皇子還沒親口叫您一聲『父皇』呢！用不用殷暹我幫幫您？」
「你……你不是要聯合群雄，一起推翻光政帝的統治嗎？怎麼如今倒和他談笑風生？難道說……難道說……你本就是他的人？」穆言清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這一切都來得太快，讓他根本來不及細想。
「哈哈……她自然是我的人！」光政帝來到穆言清近前，「默兒，你記著！為君者，必須要隨時找出自己身邊潛在的危機，並且祛除。殷暹本就是我的人！她是我多年前就安插在武林內部的眼線！」
「什麼？！那麼小涼和其他群豪豈不是……」
「沒錯！現在他們恐怕都被我非天教的人控制起來，一邊去驅逐胡虜，一邊去效忠小皇子，朝京城進發呢。」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穆言清拔出腰中佩劍，指著殷暹。
「我只是用了點兒小計謀，讓武林人士去消滅對我天朝虎視眈眈的幾個鄰國，又讓對朝廷不滿的武林人士重新效忠陛下而已。鎮國將軍龍水寒功高蓋主，絕對不能留，如今他已經是朝廷通緝的重犯，不能回京，可以慢慢再收拾他！至於小涼那些叛逆分子嘛……」殷暹掩嘴而笑，「她們對皇帝陛下有非常大的憤恨，絕對不能留！」
「你！」穆言清欲刺向殷暹，卻被光政帝攔下。
「默兒，如今全天下都是你的，所有天朝的威脅都會一一祛除，朕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我們不過是借力使力而已。」
穆言清沉默了。的確，光政帝的這些做法雖然一點也不光明磊落，卻無形中消滅了對天朝的所有威脅，這樣的一個天下，自己應該樂呵呵地接受。然而，這真是他想要的生活嗎？接受了這樣的一個天下，就不會再有卓瑪那樣的孤女了嗎？
「可惡！這個殷暹！竟然是光政帝的人，而且還幫助他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君無雙恨得牙根癢，解開龍水寒和秦雪兒的穴道，「將軍、夫人，我們趕快離開此地，報告群豪殷暹的計劃吧！」
「殷暹是陛下的人……」龍水寒的眼神分外迷茫，「原來我一直視為最大敵人的殷暹，竟然是我一直效忠的陛下的人……」
「相公！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秦雪兒奮力晃了晃龍水寒的肩膀。
「我……我也不知道……」龍水寒頭一次沒了主意。
「你們……唉！」君無雙一聲嘆息，飛身離去。
「小皇子，還不速速接印？」殷暹托著穆言清的手，接了光政帝手中的傳國玉璽。
「從今日起，你就是天朝的皇帝！」光政帝異常興奮，「默兒，還不肯叫朕一聲『父皇』嗎？」
「父……父皇……」穆言清一時沒了主意，只能任由殷暹和光政帝安排。
「呵呵，好！你還是朕的好兒子！」光政帝將穆言清扶起，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沒變……一點兒也沒變……你和你母后……還是那麼像……」
殷暹看著這對父子相認，默默地拔出腰間的刀，猛地向穆言清和光政帝刺去。
「小心！」光政帝用餘光發現了穆言清身後的刀光，猛地把穆言清推向一邊，自己卻被殷暹的刀刺傷。
「你做什麼！？」穆言清拔劍向殷暹刺過去，卻突然渾身半點力氣也無，軟倒在地。
「老傢伙！沒想到還挺靈活！」殷暹見光政帝和穆言清躲過一擊，歷時變招，繼續朝光政帝刺來，「這次看你還能不能躲開！」
「住手！休傷皇上！」一聲虎嘯，殷暹的刀被再次擋開。
「龍水寒？怎麼是你？」殷暹一臉詫異，「難道庄具義沒有把你們幹掉嗎？」
「哼！可惜，庄具義已經被庄具仁擊退，而我也已經知道了你的陰謀！」龍水寒的龍吟劍橫在胸前，劍芒吞吐，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