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她不由地僵直了身子,臉上的淚水戛然而止。
猝不及防,她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呼吸間是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你是存心讓我不安生,是不是?」男人咬牙,對她又氣又惱,可偏又捨不得下手。
他是一路循著她的血腳印過來的。
當他看到那兩排帶血的腳印時,呼吸都停了半秒。
紀南城鬆開她,剛要抓過她的腳查看傷勢。
不料,右臉頰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男人被打得偏了頭。
他有瞬間發懵,隨即一點點回頭,冷然地盯著她。
裴歡有些害怕,可又倔強地回視。
紀南城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再次伸手去抓她的小腳。
「走開!」她突然歇斯底里的抗拒他的碰觸。
男人陰沉著臉:「裴歡,你鬧夠了沒有!」
他耐心一向不好,可這幾日,用在她身上的,快是耗費了他畢生的耐性了。
「我讓池策送你回醫院。」他暗自吐了口濁氣。
「紀南城,虎毒還不食子,他才那麼點,你怎麼狠心?」她低吼,猩紅的眼眸瞪著他,眼底充滿了怨恨。
紀南城一愣,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
這一剎那,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他知道她誤會了,誤以為是他不要那個孩子,可此刻,卻不是該解釋的時候。
「你不是要和沈家千金結婚嗎,我成全你,我成全你還不成嗎?」她癱坐在地上,狼狽至極,「你把爸爸和寶寶還給我,你把他們還給我……」
「裴歡!」他冷硬著一張臉,試圖將她喚醒。
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
她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紀南城適時接住,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開,露出巴掌大的小臉。
男人神色複雜,緊鎖的眉頭,蓄滿了擔憂。
池策趕過來,看著他將裴歡抱在手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手裡抱著的是洋娃娃,生怕一不小心給折了。
「紀少,要不我送裴小姐回醫院,沈小姐那邊人還等著呢。」池策作勢便要伸手去接,卻被他側身擋開。
「不用,你去開車。」
池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把車開了過來。
一路上,他透著後視鏡往後看了好幾眼,有好幾次,他都想告訴他,記者會現場已經亂套了,沈家單方面根本無法說服記者,就算記者忌憚沈家跟紀家,可明天擦邊的新聞絕對不少。
而且,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可能經過這一次,都付之東流。
這些道理,紀南城不是不知道,但這一刻,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醫生早早就在病房候著,見著人來,馬上檢查身體狀況。
確定沒問題后,才離開。
好在,腳上的傷都只是表面的擦傷,傷口不深。
紀南城要了藥膏和紗布,親自替她擦乾淨了上藥。
他坐在床側,盯著昏睡中的她發獃,眼底暗流涌動。
「還是那麼不乖,你這麼鬧騰,傷了自己身子,不知道?」他語氣輕柔,帶著責備,可更多的是憐惜。
小產和坐月子差不多,馬虎不得,可她卻不顧自己的身體,穿著病服就跑出來了。
紀南城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裴歡醒來,便看到滿是鬍渣的他守在一旁。
她眼眸眯了眯,眼底閃過一瞬的刺痛。
裴歡下意識的想要逃離,可剛一動,他就醒了。
「別亂動,要什麼,跟我說?」男人的眼底布滿血絲,顯然是沒休息好。
她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紀南城下意識的抬手探向她的額頭:「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裴歡微微動了動腦袋,避開他的視線,看向天花板:「紀南城,你放過我吧。」
「裴歡,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男人目光陰鷙,黑眸瞬間掀起腥風血雨。
「你怕寶寶阻礙了你的青雲路,所以不要他,難道就不怕我也擋了你的路嗎?」她越是平靜,他越生氣。
他皺眉。
「所以我乖乖的,自己識趣些,給你的紀太太騰位置,不好嗎?」
「你閉嘴!」男人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著,壓著滿腔的怒火。
「怎麼,說到你痛處了?」
「裴歡,不要挑戰我的,惹怒了我對你沒好處。」他出言警告,瞧著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厭惡極了。
她嘲弄的勾了勾唇,索性閉上了眼,不願見到他。
只是,眼角卻忍不住有淚珠滾落,滾燙的淚珠劃過她的肌膚,沒入鬢角。
裴歡,你真沒出息,哭什麼!
她暗暗告誡自己不準哭,可越是想忍,越忍不住。
紀南城瞧著她,不禁覺著挫敗,耐著性子替她將眼淚拭去。
他一邊擦,一邊解釋:「你身子虛,現在不能哭,孩子以後我們還會再有。」
她悲慟不已,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
裴歡第二天便出院了。
紀南城親自接她回的別墅。
剛進門,就有人接過了紀南城手中的拎包:「裴小姐,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你這算還沒出月呢,得去床上躺著,想吃什麼,儘管告訴我,我給您做。」
裴歡微楞。
「這是老宅的福嫂,從今天起她過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紀南城在一旁,替她解答了疑惑。
裴歡神色淡淡的,家裡這時候突然多了個人,免不得讓她多想。
只是,家?
這也不是她的家。
她還有家嗎?
「裴小姐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知會我一聲。」
「有勞福嫂了。」她悻悻然應著。
「福嫂,你先忙,我帶她先上樓。」紀南城扶著她進了卧室。
男人今天似乎很忙,剛安頓好她,便要走。
她瞧著他的背影,淡淡道:「紀少金屋藏嬌,就不怕沈家小姐知道了,翻臉嗎?」
男人離去的身影一頓,緩緩側過身來:「裴歡,少用言語刺我,那對你沒好處。」
她悻悻然地扯了扯嘴角,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紀南城也不在乎她有沒有聽進去,只是離去前又叮囑了遍:「有什麼需要儘管找福嫂,我晚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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