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多等一年
事情發生得太快,甚至於吳西語連拒絕都說不出口。
「你是豬嗎?吃點東西糊了滿嘴,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你浪費的。」莽夫吧唧吧唧嘴,一點也不像是做了虧心事。
這莽夫!鑽空子吃豆腐吧!
端著碗,他轉身往都門裡屋走,「別睡著了,還有葯沒喝。」他有預感,他要再多呆上一時三刻,這女人絕對會抱怨,就現在,她那雙瞪大如銅鈴般的眼珠子里充滿的殺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她打不過自己。
轉過身,莫臣理揚起了嘴角,米糊的味道哪有媳婦兒的好,軟嫩香甜,回味無窮。
買了這媳婦兒,撿到寶了!
灶台邊,他放下碗,看著鍋里剩下的一點米湯,吞了口唾沫,左右看了一眼,前後屋都沒有人,這才拿起碗來,一點點將米湯舀起,匆忙灌進肚皮。
自早出門到現在,米糧未進,成日跋山涉水,早就餓得頭暈眼花。哪怕是今天晚上把所有的粥都給喝了,也不能管飽。
家裡就這麼些米,打來的野兔換不了多少銀子,原本打算給老.二多備點葯,野雞抵給了吳家,眼巴瞧著老.二的葯過些天又該去買了!
他能省一點是一點,好在娶回來個媳婦兒!
這吳家曾大張旗鼓揚言,沒有二十兩誰也甭想將吳家小女帶走,恰逢吳家小女染病,又被打了一通,吳家人覺著是養不活,這才便宜了他三隻野雞領走。
平素里,他時常途經鳳竹村,吳家小女文文弱弱,生的那叫個水靈,吃苦能幹,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夠彪悍,總被人欺負。
每次,他在小河邊遇見她洗衣服,總會多瞧上兩眼,日思夜想,終是得償所願。
屋子裡刷過的聲音「刺啦刺啦」,吳西語手背搓著嘴唇來來回回好幾次,直到那種奇怪的酥.麻感消失,這才作罷。
不多時,男人端著藥方在床邊,怕他故技重施,吳西語趁著他離去,端起碗把褐色的湯藥一口悶。
中藥的滋味,苦得酸爽!
「沒人跟你搶。」端著熱水進門的莫臣理正巧見著這一幕,嘴角似笑非笑,放下木盆在床邊。
吳西語身形一僵,回想起他說過的要給她洗身子……
她獃滯著,莽夫取過碗放在一旁,蹲下身,浸濕了布子,再站起,長臂探出,目標是被子的一角。
「啪——」
吳西語動作迅速,白.皙的爪子壓住了被子一角,警惕而戒備地盯著莫臣理。
莫臣理的手頓在半空,「你不想洗?」
早上一碗薑湯,中午晚上又是熱粥,她現在腦子清爽了許多,捂出了一身臭汗,如果可以,她現在想進澡堂子,泡兩小時再來一次汗蒸。
吳西語抿了抿唇,「我又不是巨嬰可以自己來,就不勞你費心了。」
原來是這樣。
莫臣理的手放在被子上,她阻攔的力道對他來說毫無阻力,輕輕一掀,她裹在裡面瘦弱的身軀露出來,「說什麼屁話,你是老子媳婦兒,有什麼見外的?」
這男人,大男子主義過頭吧!
男人強有力的胳膊扣住了她的腰,近距離下能嗅到淡淡的香,也許就是傳說中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連老虎都殺的人,生氣起來,打死她是不是跟碾死螻蟻一樣容易?
吳西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剛燃起憤怒,很快被理智掩蓋,爪子搭在了他臂彎,一咬牙道,「你,你等會兒,我們談談吧?」
莫臣理停下了動作,臉色瞬間陰沉,陰鷙的眼看著吳西語,手裡的布子扔在了床頭,那隻碗被砸歪了,差點從小几上滾下去。
吳西語的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莽夫揉著拳頭,骨節「咔咔」作響,「談什麼?」
生氣了吧?
跟黑社.會滋事一樣!
吳西語小臉慘白,指尖無意識的顫抖,但是她知道現在不說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臣……臣理。」準確地喊出他名字,吳西語努力地剋制著恐懼,「或許你不知道,我今年方及笄,幼.齒之年,圓房為時過早,不如等上些時日,年紀大了也好生養,不是嗎?」
她是實話實說,在現代國法,跟不滿14的女孩子發生關係那是要判刑的!原主也就剛滿14,好歹也等她成年滿十八吧?
莫臣理垂著眸子看她,不置可否。
房間里安靜極了,吳西語心如擂鼓,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嫌你窮,老.二還病著,需要人照顧,老三懂事但這孩子心思太過敏.感,我看他也不是打獵為生的料,有個人教書寫字也是好的,我會。」
吳西語拿捏著他的軟肋,兩個弟弟絕對是莫臣理最牽挂的人。
「我要的不多,有口飯吃即可,怎麼樣?」
一通話,條理清晰。
她熠熠的眸子帶著期盼望著他,莫臣理蹙了蹙眉頭,他印象里,吳西語不是被吳鳳追著打,就是孤孤單單一人。
還記得有一次,他想走近些跟她打招呼,她嚇得魂不附體,抱著衣裳就跑,摔了好幾個跟頭,視他如怪物般。
可是當下眼前的吳西語不僅不怕他,甚至一言一語說到人心坎上,說她舌綻蓮花都不為過。
半晌得不到回應,吳西語緊張到手心冒汗,而莫臣理的視線從上到下的打量她,所過之處猶如烈焰,灼得她萬般不自在。
難道自己說的話刺激到他了?
吳西語想不通自己的措辭到底哪裡有紕漏,但在他熾烈目光下,下意識地往裡挪了挪,木板搭的床「嘎吱嘎吱」抗議著。
終於捕捉到她一絲膽怯,莫臣理如釋重負,他這媳婦兒是鼓起勇氣說了剛才的一席話,現在後怕的模樣莫名可愛。
不過,敢於說出來,長進了不少!
「想要我等?」莫臣理嘴角勾起,兀地單膝跪在床邊,伸出手,粗糲的指尖撥開了她鬢角細碎的黑髮。
吳西語神經一緊,整個人宛如被點了穴道。
莽夫的手密密麻麻的豁口,有的疤痕增生,有的還是凝結的血痂,覆上了她的臉,像一張草紙在臉頰摩挲。
體感不是太好,吳西語所有感知細胞的感知程度都無限放大,她眼睛骨碌碌地盯著莫臣理,輕聲道,「你說過,今晚不會要我的,要是我死了,你名聲壞了,日後恐怕十隻野雞也討不到媳婦兒了。」
她說的在理,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心思玲瓏。
莫臣理笑意愈發深了,冷毅的臉搭配笑容,竟然有一種俊逸感,「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改變主意?」吳西語雙手握成拳頭抵在胸口,這男人,該不會真的要她怎麼樣吧?
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允許不說,而且她還這麼小,她可不想穿越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生孩子,從此之後圍繞桌台轉。
兩人的距離之近,近到吳西語能感覺到她的鼻息溫熱。
條然,他鬆開了手,「老子可以再等你一年,最多一年。」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吳西語感覺自己像是死過一次般。
莫臣理冷哼,這丫頭,剛才還死盯著他看,現在又裝什麼矜持?
不過,他也不急,手指下滑到她腰際,解開了系帶。
「你不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