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十一:左姓怪人
年綬看到黃大仙的那一刻,直接傻眼了,站在那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這什麼情況?他竟然就坐在這裡和人喝茶?而且還滿臉笑容,你不知道自己剛害死一個無辜的人嗎?
年綬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就在此時,黃大仙卻起身離開,徑直朝著裡面走去。
年綬喊道:「黃大仙!」
黃大仙也充耳不聞,直接就進了門,年綬要追上去的時候,那名男子卻擋在了他的跟前。年綬直視著那名中年男子,男子留著分頭,鬍子颳得很乾凈,皮膚也不像當地人那樣被日光曬得緋紅,穿著打扮不像是商人,反而像是個修行者。
「你是年家人吧?」男子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請坐。」
年綬自然沒坐,只是問:「你是左嘯吟?」
左嘯吟先落座:「對,我就是左嘯吟。」
年綬問:「你把黃大仙弄到這裡來想做什麼?而且還害死一個人,這案子現在警|察正在調查之中,我只需要……」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從屋內就走出來兩個強壯的男子,直接圍住了年綬。
年綬看著左嘯吟問:「什麼意思?」
左嘯吟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他放下茶杯的那一刻,兩名男子直接抓住了年綬,年綬早就準備,身子一縮,先反扣住一人的手腕,緊接著直接舉拳擊向另外一人的面部,在他捂臉的同時,又朝著他下巴猛擊一拳,那人直接倒地。
左嘯吟左手扣住的那人半跪在地上,咬牙忍著,也不敢喊痛。
左嘯吟似乎也不管手下的死活:「看你的年齡,你應該是年綬吧?年家公子,沒想到,竟然把你引來了,我還以為來的會是你媽呢。」
引來?果然,故意留下的這些個線索,都只是一個套,但黃大仙為什麼要和這群人合謀呢?年綬又微微用力,那人終於忍不住哀嚎起來,左嘯吟依然不理不睬,繼續喝他的茶。
門外一些路過的人已經聚攏了過來,年綬不想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只能鬆開那人,那人趕緊攙扶起地上另外一人走進裡屋。
年綬站在看著穩坐泰山的左嘯吟,等待著他的回答,既然將自己引來了,左嘯吟勢必會說明點什麼,他為什麼要引年家人來這裡?為什麼要讓黃明來做這件事?為什麼還要殺人?
左嘯吟看著對面的沙發椅:「坐吧,我不喜歡人家站著看著我,感覺很不舒服。」
年綬冷冷道:「那你就不舒服吧。」
左嘯吟笑了:「要不你現在走,或者去報警,要不就坐下,三選一。」
左嘯吟說到這,終於抬頭看著年綬。
年綬最終選擇坐下,左嘯吟則道:「我知道年成凱有一部分關於陵弈的日記在你手裡,你交出日記來,我放了你們的黃大仙。」
就這麼簡單?只是為了年成凱的日記?年綬覺得這個左嘯吟目的不僅如此。
年綬道:「日記不在我手裡,我賣了。」
左嘯吟猛地抬眼看著年綬:「那你就等著給黃明收屍吧!」
年綬道:「你是不是不懂什麼叫法律?沒被法律收拾過?」
左嘯吟呵呵笑道:「法律講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表明我殺了人?那人是自殺的,就算你把今天我和你的對話錄音交給警|察,警|察也拿我沒辦法。」
的確,就算警|察咬死這個左嘯吟,左嘯吟不讓黃明出現,沒有確實證據,只有年綬的證詞,充其量只能扣留他一段時間,只要案情沒突破,他不開口,也就只能放人。再者,年綬還不得不對警|察告知冥市和異道的相關情況。眼下,這個左嘯吟是佔了上風。
年綬道:「年成凱的陵弈日記,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我也沒找到。」
年綬自然不能告訴左嘯吟在夕環處還有其他的日記,那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也只能期待這個左嘯吟不知道這一點吧。
左嘯吟道:「還是那句話,你交出日記,我交出黃明,很簡單吧?」
年綬問:「我不信,你就為了年成凱的日記,繞這麼大的圈子?再說,你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誰,又怎麼知道日記在我手中?」
左嘯吟笑了:「年大公子果然如傳說中的觀察細微,我故意留了個漏洞,看看你能不能發現,如果這麼明顯的漏洞你都不能發現,那你也不算是年成凱的後人了。」
什麼?我是年成凱的後人?年綬臉上出現一絲疑惑的時候,這個細節被左嘯吟抓住,他道:「看樣子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媽也沒有告訴過你,畢竟若是別人知道你是年成凱的後人,年家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什麼意思?」年綬立即問,「說清楚。」
左嘯吟道:「現在掌握主動權是我,你把日記給我拿來,我知道你開著你的商務車來的,你的車就是你的當鋪,日記肯定也在那裡,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一個小時內,我見不到日記,你就永遠見不到黃明,也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而發現。」
說罷,左嘯吟繼續喝茶,也不理睬年綬,年綬只得離開,趕緊返回酒店。
回酒店后,年綬先是從車內的保險柜中取出了那冊日記,保險柜是直接焊死在車上的,而且是定製的,需要指紋和密碼,除了年綬之外,誰也打不開,而且車上還有定位器,如果想將車偷走強制打開保險柜,保險柜內的機關也會流出汽油,直接燒掉在其中的東西。
拿著日記后,年綬又趕緊去找了夕環,如他所料,夕環沒有睡覺,而是戴著耳機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前,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夕環摘下耳機問:「你為什麼非得拿一張我房間的門卡呢?」
年綬將門卡直接放在桌上:「我找到黃大仙了,他沒死,而是被一個叫左嘯吟的人綁架了,也不算綁架吧,我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年綬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知給夕環后,夕環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就是不發表意見。
年綬有些急:「你說句話呀?」
夕環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年綬問:「你給點意見呀?」
夕環道:「我給不了你意見。」
年綬急了,他是個急性子,而夕環又是個慢性子,他只得道:「那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在房間里好好待著,哪兒不要去,不要隨便給人開門。」說著,年綬又看向旁邊的鸚鵡刑術,「如果有什麼狀況,你就趕緊大聲呼救知道嗎?」
鸚鵡刑術卻問:「我可以唱歌嗎?」
「不可以!」年綬上前道,「唱歌有蛋用!」
鸚鵡刑術立即扯著嗓子喊:「來人呀!救命呀!快來人呀!」
年綬趕緊道:「停——不是讓你現在叫救命。」
鸚鵡刑術道:「我只是做個綵排。」
綵排你大爺,把你毛拔了。年綬又看了一眼夕環:「記住,不要出去,等我回來。」
夕環微微點頭后,年綬帶著日記趕緊離開,因為距離左嘯吟規定的時間還剩下不到20分鐘了。
在距離規定的時間還剩下五分鐘的時候,年綬終於趕到,直接將日記扔在左嘯吟的跟前:「放人!」
左嘯吟拿起日記翻看了下,卻是問:「你會下圍棋嗎?」
「不會!」年綬不耐煩道,「趕緊放人!」
左嘯吟扭頭朝著後面喊道:「放人。」
話音一落,先前被年綬打趴下的那兩人領著黃明走了出來,黃大仙面無表情,目光低垂,也不看年綬。
「我們走。」年綬轉身就走,卻發現黃大仙還站在原地。
年綬看著黃大仙:「你幹什麼呀?」
黃大仙只是搖頭,年綬問:「搖頭什麼意思?」
左嘯吟端起茶杯道:「他走不了,因為他欠了人家的承諾,他得還,可他還不了。」
年綬看著左嘯吟:「我已經把日記給你了。」
左嘯吟笑了:「我也把人放了,是他自己不走的,和我沒關係,這是兩碼事。」
年綬不知道左嘯吟用了什麼辦法讓黃大仙變成這樣,只得問黃大仙:「黃大仙,黃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大仙的目光依舊低垂,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左嘯吟看著黃大仙:「你跟著他回去吧,是回酒店,不是讓你離開潞江壩,你回去,好好給他講講發生了什麼。」
黃大仙像是溫順的小貓一樣點了點頭,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出了這家店鋪,年綬看著左嘯吟,左嘯吟依舊不搭理他,年綬只得轉身離去。
離開店鋪后,黃大仙越走越快,最後由快走變成了跑,年綬在後面追著,追上后一把抓住黃大仙的胳膊問:「到底怎麼回事?」
黃大仙渾身都在顫抖,嘴唇抖得特別厲害,兩人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年綬只得將他趕緊帶回酒店。
回到酒店后,年綬強制性讓黃大仙先去洗澡,因為他那身臭味太熏人了,等黃大仙收拾妥當后,年綬去隔壁房間叫了夕環過來。
黃大仙看到夕環之後,很是疑惑:「你怎麼也在?」
而夕環卻平靜地回答:「我是他沒過門的老婆。」
黃大仙明顯有些詫異,但這種詫異很快就被心頭的害怕壓了下去,他道:「我想喝點酒。」
「只有水,」年綬扔過去一瓶礦泉水,順便瞪了一眼夕環,「你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清楚,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要不,直接把你交給警|察。」
黃大仙慌了:「我不喝酒了,不喝了,我說,我說,別扔下我,也別把我交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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