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處境
白夢雨滿意的點點頭,上前了兩步,「遠辰,你要習慣這樣的稱呼,對你,對我都好。」
輕輕抬衣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關於任職的事,你可想好了?」
沒有去注意肖遠辰表情的變化,一邊斟茶一邊道:「我爹的意思是讓你去禹城,雖說暫時沒有什麼可展現的機會,但就長遠考慮而言,禹城是個十分適合的地兒。」
禹城?
肖遠辰的眸子動了動,紳士的接過白夢雨遞來的茶,輕輕放在身前,「丞相這麼安排,定是有丞相的考量。」
說什麼長遠考慮?直白一點,白宇想將禹城握在手裡。
可是禹城哪有那麼容易就被握在手裡的?從他這兩日對禹城的了解來看,禹城的複雜堪比皇城。
禹城的勢力是多方的,他一個新晉的狀元,僅是怎麼周遊在這些勢力之中,就已經是一個難題,更何況是在禹城立足?
「你不用太擔心,有我在,情況不會太糟。」白夢雨出聲道,對於爹的安排,她其實是想反對的。
第一,她想離皇城遠一些,這樣就可避開白家的視線。
另一點則是因為,她不想讓肖遠辰和蘇瑤那麼近。
雖肖遠辰沒說,但她心裡明白,明白在肖遠辰的心裡,他將蘇瑤看得比什麼都重。
作為一個女子,一個渴望被人疼愛的女子,她承認,她嫉妒了,她多麼想,多麼想在肖遠辰心裡佔據這麼重要位置的是她。
若她佔據了這個位置,那她一定會很幸福。
念及此,她看向肖遠辰的眼裡多了一抹柔意,「我已經跟我爹說了,讓他答應我陪你一起去。禹城有我外公在,外公一定會護著我們。」
肖遠辰對白夢雨的話是有些反感的,他和蘇瑤一樣,只希望被自己確認的人護著。
若不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劉家以及和那不試圖隱藏起來的勢力想置蘇瑤於死地,他也不至於會答應白雨辰的要求,同意跟白雨辰到丞相府來。
雖當時白雨辰透露不是很多,但他還是在白夢雨的幫助下,查到了楚家和李家,以及趙氏的人有所參與。
這三家的摻和,在他的意料之中,卻還是抵擋不了他的怒火。
明明是這些人苦苦糾纏著蘇記,在蘇記遇難的時候,卻恨不得一腳將蘇記給踩死,這樣的人,他如何會容許他們存在?
所以在知曉這些人有參與后,他就聯繫了李逍遙,藉助李逍遙的幫忙以及白夢雨給予的一些幫助,讓楚家和離家再也難以翻身。
至於趙氏,那就更簡單了,本趙氏能起死回生就是憑靠的運氣,加上很多人都在暗中覬覦趙氏,他只需要將消息透露出去,不用他動手,趙氏就陷入了絕境。
「遠辰,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但是遠辰,你需要去面對一個現實,哪怕你身上是帶著官職過去的,但各方的勢力早已成熟,他們不會真的服你,想要將他們收服,那就需要有成熟的勢力去引導,而我外公就是最好的選擇。」
起身走到了護欄前,看著河中圍著荷葉打轉的魚兒,「對於我爹的做法你可能接受不了,但這個世上,不是說接受不了就能避免的,想要斬除這樣的存在,只能讓自己更加強大起來。」
肖遠辰皺緊了眉頭,不解的看著白夢雨,「你這是在告訴我,只要我足夠強大,才能將你爹壓下去?」
他這是在試探白夢雨,他不相信白夢雨會希望白家倒下。
白夢雨笑了,回頭對上了他的視線,「如果我說是呢?」
背對著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既那個位置都能被人顛覆,那我爹這個丞相被拉下去又有什麼值得驚訝的?白家鼎足了太久了,所行之事也愈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這些都是天家的忌諱,白家倒下是必然。」
自嘲一笑,「是不是想說白家這是在垂死掙扎?牲畜在面臨危險之前,尚且還會掙扎想要保命,更何況是人?」
「想要保住白家,也不是不可能。」好一會,肖遠辰才道,其實在知道白家濫用職權,搜刮民脂民膏時,他是氣憤的,可正如白夢雨所言,白家不這樣做,那還有李家,王家,想要徹底避免這樣的存在,只有壯大自己。
白夢雨苦笑著搖搖頭,「你不會懂,習慣了在高位上,再去過普通人的日子會有多麼難,即便咬牙退了,天家也不會相信白家。」
聞言,肖遠辰不再說話,在權勢的鬥爭中,他的確沒有白夢雨看得明白。
上位者的心思一向都難以揣測,更何況白家掌控權勢這麼多年,難免會擔心白家留有後手。
即便天家暫且相信了,那這些年得罪的仇家呢?會不會在退下的時候踩上那麼幾腳呢?
一個劉家尚且就能將人逼死,更何況還是有權有勢的其他勢力?
「遠辰,我是真的將你當成朋友才對你說這麼多,這些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只能埋在心底。」白夢雨叮囑道,她不知道為何會對肖遠辰說這麼多,但她確實說了,將埋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看著她臉上的無奈和嚴肅,肖遠辰點頭,「我明白,但去禹城一事,我覺得你還是該慎重考慮一下。」
他不認為在禹城會比皇城好,更何況皇城是白夢雨所熟悉的地兒。
聽此,白夢雨的臉上褪去了凝重,嘴角微揚,「這就是我慎重考慮后的結論,而且有我在,我爹他們也會更加放心。」說著,便給了肖遠辰一個你懂的眼神。
她都這麼說了,肖遠辰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白宇一直都不是很信任他,哪怕他到了禹城,白宇的戒備心也不會降低,但若是有白夢雨在則不一樣,白夢雨是白宇所信任的人,至少在他看來是的。
「謝謝。」不管怎麼樣,他都該對白夢雨說這一聲謝謝。
白夢雨想要聽的不是這句話,淡淡一笑,不再言語,輕輕拂了拂衣袖,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