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起眼的選擇
當甘司與林楚爭奪這一塊螢石的時候，周圍的賓客們都暫時停止選擇，將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也許是看到這場爭奪很容易就平息，他們未免有些失望，可是當甘司吩咐侍從切割這塊螢石時，難以壓抑的驚呼聲就突然響起……
隨著堅硬外殼的脫落，一塊足有普通人拳頭大小的玉塊已出現在面板上，而更難得的是，這玉塊竟然通體透亮，幾乎找不到任何雜質。沃爾又是妒忌又是羨慕的看了一眼，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道：「他媽的，這塊石頭起碼值兩百萬，這次算是讓布蘭德撞到大運！」
實際上不需要他來判斷，布蘭德也早已在眾人的羨慕眼光中，滿面笑容的抱起這塊玉石。兩百萬聯盟幣，對於這些富豪權貴來說並不算什麼大數目，但能夠憑著運氣獲得這種財富，卻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兆頭，而且也充滿了刺激感。所以心情大好之餘，布蘭德也立刻拍了拍甘司的肩膀，微笑道：「議員先生，我就說您能給我帶來好運，那麼這塊玉石我們平分如何？」
甘司微微一笑，優雅又不失客氣的接受了這份禮物。不過緊接著，他就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楚一眼，隨即淡淡微笑道：「布蘭德先生，不如我們去看看別的石頭怎麼樣？林楚先生，你也請抓緊時間吧，可不要最後落個兩手空空才好。」
這麼說著，他已徑直拉起布蘭德離去，只將一個瀟洒之極的背影留給林楚。莉亞冷哼一聲，惱怒道：「阿楚，我很討厭這傢伙，你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香蕉你個菠蘿，難怪蘇櫻小姐不喜歡他，和這種人結婚的話還不如下地獄比較幸福！」
林楚無謂的聳聳肩膀，轉身走向水晶面板去尋找石頭，也許是因為林楚剛才的正確選擇，沃爾這次卻轉了轉眼珠，直接跟著他一起走。幾分鐘后，林楚再度張開血瞳望去，又重新找到了一塊螢石。可是就像之前那樣，當林楚打算吩咐侍者購買這塊螢石時，令人討厭的甘司卻又再度出現，微笑道：「林先生，看來我們又有了同樣的選擇，真是巧！」
「甘司，你是故意的！」原本也打算趁機出手的沃爾，終於忍不住怒喝道。甘司無所謂的笑了笑，示意旁邊的侍者過來切割玉石：「沒錯，我是故意的，可那又怎麼樣？誰讓布蘭德先生的許可權比你們高，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滿的話，就把自己的貴賓許可權提升上去好了！」
原本就憤怒異常的沃爾，在聽到這句話時更是暴跳如雷，目光中噴射的火焰幾乎可以炙烤甘司了。但他終究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對方，因此只能看著甘司切割那塊螢石，並且再度獲得了一份不錯收穫。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甘司輕蔑的指了指林楚，淡淡道：「林楚先生，請您繼續吧，我建議您去選擇那些品質較差的石頭，這樣才能發點小財。」
「唔，這傢伙的眼光真的不錯！」林楚輕輕摸了摸左眼，在感覺精神力過度消耗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甘司確實有一定水平。可是，如果自己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恐怕直到賭石聚會結束為止也不會有收穫。而更糟糕的是，由於精神力的連續消耗，估計血瞳的透視功能最多只能再使用三次……
「阿楚，不如我們改天再來？」看出林楚的擔憂，莉亞不禁在旁低聲道。林楚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不可願意讓這傢伙覺得我在逃跑，而且我估計過幾天就要繼續執行任務，所以還是要抓緊時間籌集到足夠的錢……唔，這個是什麼？」
也許是不經意的揮揮手，林楚突然碰到身旁面板上的一塊大型螢石――這塊螢石有石磨般大小，卻被用來充當切割螢石時的案板。這就意味著，它的價值可能低到根本無人問津，所以才會被拿來廢物利用。
可是很奇怪，當林楚看著這塊大而無用的螢石時，卻隱隱覺得有了某種觸動。陳平恰恰在這時走過來，而看到林楚的目光停留在這塊螢石上，他不禁吃了一驚：「阿楚，你該不會打算……別做傻事，這塊螢石甚至不符合最基本的品質標準，所以才在這裡持續擺放了幾年。」
「幾年都沒有人買，所以被直接忽視了嗎？」林楚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又轉頭看了正在遠處尋找螢石的甘司一眼。也許，自己可以試試血瞳的透視功能――反正每一次看中的石頭都會被那個混蛋搶走，倒不如冒險試試這塊石頭，也許會有什麼預料不到的收穫。
心念轉動之間，他終於再度睜開血瞳，借著莉亞的掩護望向這塊巨大螢石。赤光在瞬間投入螢石外殼，卻又很快消失，林楚忽的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莉亞靠近幾步，低聲道：「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我不知道，但是裡面好像有東西……」林楚微微眯起眼睛，神情略顯古怪的回答道，「這塊螢石的外殼實在太厚，我就算有血瞳的幫助也只能勉強透入其中，不過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是什麼就不太清楚了。」
「所以，你還要買它嗎？」莉亞怔了一怔，遲疑問道。林楚也顯得有些猶豫，他身邊只有五十萬聯盟幣，如果浪費在這裡就沒得玩了。不過幾秒種后，當他發現甘司正回頭露出詭異笑容時，卻終於咬牙下定決心低喝道：「買，就是它了！」
聽到他的決定，陳平不禁大為愕然，卻還是無奈嘆了口氣，徑直去找主持者商議。而聽到有人要買這塊廢石，主持者不禁大為驚訝，卻也在猶豫片刻後點頭同意。與此同時，林楚卻趁機走到甘司身旁，兩人互相較勁牽扯注意力，直到陳平付了五十萬聯盟幣買到這塊螢石為止。
「唔，好像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你可有什麼收穫？」隨意的將一塊螢石拋給侍從，甘司微笑看著林楚，目光中充滿了譏諷。林楚笑了笑，同樣和善的指了指陳平那邊：「也沒什麼收穫，只不過剛剛買了一塊而已。」
甘司面色微變，不禁順著林楚的目光望去，只是當他注意到陳平身旁的那塊螢石時，卻下意識的怔了一怔，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而在這笑聲吸引眾人目光的同時，甘司更是拍著林楚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林先生，你真是太有趣了，感謝您的精彩表演，我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過了！」
幾秒種后，當眾多賓客知道甘司在笑什麼時，卻也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來。這一刻，他們看著林楚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瓜――那塊廢石在這裡已經放了幾年，早就被證明沒有任何價值，而這個傻瓜居然會買下它？
「好吧，那麼我就透露一點小秘密給你！」甘司無奈的搖搖頭，用那種默哀的語氣嘆息道：「林先生，實際上我們早在半年前，就對這塊螢石做過檢測。沒錯，透視儀無法穿透這塊螢石的外殼，但是我們藉助了最先進的粒子放射儀……你想知道結果嗎？結果就是當我們透射了三分之二的螢石外殼后，卻都依然沒有任何發現，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吧！」
他這麼說著，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而陳平和莉亞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他們改口說不好，而幾名侍從已經開始切割螢石了。隨著堅硬外殼的逐漸剝落，周圍賓客的搖頭頻率也變得越來越高――就像甘司所說的那樣，當三分之二的外殼都被切割下來之後，螢石內部還是什麼都沒有，這就意味著……
「所以，就算剩下的這一部分全是玉塊，也只不過半個拳頭大小而已！」輕輕嘆了口氣，沃爾覺得自己看錯了人，這位林楚先生根本就是新手。而也許是為了不讓林楚太過失望，侍從突然暫時停止了切割，低聲道：「唔，這裡面有玉塊，不過很小……」
這個結果早已經在眾人的預料中，所以也沒有人表示太多驚訝。只是緊接著，當那位侍從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塊玉石，並且將它輕輕托在自己的手心中時，全場卻頓時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嘆聲。甘司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塊玉石，視線中既有震驚，又有貪婪，更多的卻是難以掩飾的嫉恨！
這一刻，整個大廳都陷入了寂靜，只有切割機的聲音還在低低嘶鳴著，許久的沉默過後，莉亞突然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用那種發自肺腑的聲音低低嘆息道：「美極了，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