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爹能做啥？

騾車腳程比牛車快多了，姜曦和姜世安坐著騾車進了姜家莊，有人就暗戳戳的猜柱子哪裡去了。

「喲，阿曦回來了啊，這騾車可真少，我都沒坐過呢。」有人搭茬兒。

姜曦坐在車上笑得很溫和：「又不是自己家的，您啊，掏出來幾個大錢兒就能坐，想坐就試試唄，您還別說，是好。」

說話的人嘴角一撇，扭頭走了。

真是搞笑了，想給自己添堵嗎？

回到家裡，姜曦把東西放在屋子裡就去後面開始忙活了，『U』字形的鐵棍倒扣著固定成頂部，離地兩尺高的位置間隔開成為上下兩個灶口，下面的灶口用來升溫，上面的灶口放炭進去，頂梁下半尺的位置放了鐵棍和鐵環，力求上下左右受熱均勻，尺寸都是嚴格按照招財給的圖樣製作的。

一米長的鐵鉤子和一些零碎的工具都放在一邊備用。

做好了烤爐后，裡面用黃泥抹了厚厚一層，這種黃泥摻軟草后非常耐燒，越燒越結實，外面再用這樣的黃泥厚厚的抹一層，這一層就是為了保溫，讓爐內的溫度散發散發的足夠慢，最大的利用熱能。

一下午的時間，姜曦累的都直不起來腰了，總算是天黑之前完工，剩下的就是慢慢的烘乾了爐子備用。

曲氏還在坐小月子，姜曦沒工夫歇一會兒，回來就開始做飯，吃過飯姜世安去抓野鴨子，姜曦囑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熬藥伺候著曲氏和姜福生后，搬了柴去後面開始燒路子，尺寸沒誤差，部件齊全，確定兩個灶口都好用后，姜曦拿過來鐵片，這個鐵片是用來擋住上面灶口的，因為做成鐵門價格太高，最後姜曦只要了一塊足夠大的鐵片，需要的時候擋住灶口外面用磚擋住就可以了。

姜福生拄著木棍到後面看，看姜曦忙忙碌碌的也沒出聲，而是打量著姜曦的烤爐，在他眼裡這玩意兒奇奇怪怪的很。

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姜福生問：「阿曦，這是什麼？」

「烤爐。」姜曦用蒲扇扇風，讓柴著的旺盛一些：「用來製作吊爐烤鴨，如果能成功的話咱們家也算是多了一份收入了。」

姜福生看了一圈：「阿曦怎麼知道這個？」

「義母說的。」姜曦隨口就來：「義母說了，咱們安樂縣小吃少，這種饞嘴兒的玩意兒只有盛京才有呢。」

姜福生不疑有他，他活了三十幾年也見識過一些人，渾渾噩噩許多年，可一旦這樣的人開竅了，那聰明勁兒可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呢，他們家阿曦就是這樣的。

「爹能做啥？」姜福生問。

姜曦偏頭看了眼姜福生：「爹，你做木匠能賺多少錢？」

姜福生笑了：「倒也不多，咱們這木匠活不是天天都有，但要是有活兒的時候，不單賺錢還供飯呢，家裡就省下了一個人的嚼用。」

姜曦點了點頭，供飯，聽起來不算什麼，可對於一個窮到快揭不開鍋的人家來說，一個壯年男勞力的吃喝可真是不少的。

「要是小活兒呢，十幾文就差不多了，要是想咱們家蓋屋，門窗啊、床鋪啊、傢具啥的都做全套的可就貴了，怎麼也要給三四兩銀子呢。」姜福生有些自豪的說。

姜曦心裡合計了一下三四兩銀子的價值，問：「那要是賺這三四兩銀子的多長時間啊？」

建福生開心姜曦和自己說話，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末了說：「三四個月時間不說，這些活兒也不是一個人乾的，爹的幾個徒弟都會一起做，末了東家大方的話，一個人一兩銀子，爹不多拿，孩子們都不容易。」

「哦。」姜曦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還以為三四兩都是姜福生的呢，敢情這人連個包工頭的意識都沒有。

「所以阿曦不要擔心，爹能賺錢回來養家的。」姜福生說。

姜曦抬頭：「爹，如果有個買賣一天就能賺三四兩銀子，你還去做木匠嗎？」

「那錢可不是咱們賺的，阿曦不要想那些虛的，爹……。」姜福生看著爐子，頓住了話頭，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看著姜曦：「你是說這個很賺錢？」

還行，算不上一點就透，但反應也還不慢，姜曦站起來拍了拍手：「對，很可能會更多，但咱們家人手少，世安太小，阿媛和娘能在家裡幫襯一把就不容易了，我要看著爐子，缺一個出去賣鴨子的人。」

「爹能行嗎？」姜福生連連擺手：「不行、不行，爹做活有力氣，可要是做買賣，爹嘴笨得很，不會說。」

「沒有人天生就會，不會可以學。」姜曦搬來了幾塊磚摞起來，扶著姜福生讓他坐下，又去抱柴放在一邊，拿了火叉把下面的炭火挪到了上面的灶膛里，緩緩地說：「今兒柱子哥在安樂縣被柱子娘打了一頓。」

「為啥？」姜福生脫口而出后，臉刷一下就紅了，他知道是為啥了，有些擔心的看著姜曦。

火光映襯著姜曦的小臉，就聽姜曦輕聲說：「爹，就算柱子娘不明說，咱們也都知道，柱子和桂花定親了，在柱子娘心裡就算是柱子去入贅都比到咱們家門口當姑爺要好，對不？」

姜福生點頭，這事兒他心裡明白，柱子和阿曦年貌相當，他不是沒想過撮合兩個孩子在一起，可柱子娘不同意，這是他就沒出口，人家橋不是自己家的阿曦，他還捨不得阿曦過去受婆婆磋磨呢。

「可柱子娘不知道，我心裡對柱子也沒那份心思，咱們家窮是不假，但有手有腳就能賺錢，有錢就能過好日子，日子都過不好想那些有什麼用？」姜曦偏頭：「爹，過好日子只靠出力氣是不夠的，還需要用腦子。」

姜福生嘆了口氣：「是咱們家拖累了阿曦。」

「你和娘都是一樣的和我生分了，不然怎麼總說這樣的話呢？」姜曦不看姜福生：「我可不想每天都要告訴你們一遍，我心裡你和娘就是我的親人，是我的父母。」

「哎。」姜福生拍了拍傷腿：「阿曦放心吧，以後不說那些，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那就從明天開始學算賬，學做買賣，咱們家買賣兩三天就能試試了。」姜曦回頭看姜福生的腿：「喬郎中咋說的？」

「沒啥，這腿三五天就行，走街串巷不行，可要賣個東西，坐攤買賣爹行。」姜福生知道家裡確實沒人可用了，他是一家之主要都豁不出去，對不起孩子這麼張羅過日子的心。

姜曦看著差不多了，起身：「走吧，咱們回去。」

「爹明兒給你做個風箱，用起來省力。」姜福生說。

姜曦笑了：「好啊，我咋就沒想到風箱呢？要是有了風箱就更好了，咱們家買賣一定會做起來的。」

回去院子里，姜曦去收拾灶房，灶房裡的掛著的塔灰都清理乾淨，柴草抱出來放在外面，裡面收拾乾淨后，姜世安就回來了，跟著姜世安一起回來的還有荀忠。

兩個人拎著八隻野鴨子進院。

「阿姐，夠不夠？不夠我和阿忠還去。」姜世安興沖沖的問。

姜曦端出來熱水：「夠了，你們倆快點兒洗洗。」

「阿曦，爹來宰鴨子。」姜福生自報奮勇，姜曦遞過去菜刀和木盆。

姜世安和荀忠也過去幫忙，姜曦就在灶房裡燒了一大鍋開水，熱水退毛之前，姜曦讓姜世安幫自己摘鴨絨。

鴨絨放在袋子，再把鴨子褪毛，八隻鴨子折騰到了半夜才算處理乾淨。

姜曦歇了一會兒，閉著眼睛開始選擇鴨子的做法了，一種簡易型的，一種是正規烤鴨，步驟繁瑣，選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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