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小姑娘太精了
最後敲定烤鴨價格后，連帶著需要的甜麵醬、餅皮都是姜曦提供，同樣姜曦的板鴨價格不受李敬孝控制，如此商定之後雙方簽訂了契書，三天後開始送貨上門，第一批要十隻烤鴨。
姜曦讓藥鋪準備了需要的草藥香料，離開藥鋪后，一直沒說話的姜世安拉著姜曦到旁邊：「阿姐，你就不怕他們用咱們的方子自己去做？」
「世安，你知道為什麼阿姐同意提供甜麵醬和餅皮嗎？」姜曦很願意教姜世安，長遠了打算姜家人必須要有除了自己之外的買賣人，這買賣人不是姜福生就是姜世安，這是社會環境決定的，一個女子要走到前面做買賣，那可是很難的。
姜世安搖頭：「阿姐，我當時就想那些面也很貴的呢。」
「就算是他們會做了餅皮，但甜麵醬他們是做不出來的，烤鴨的做法就更不想了，讓他們看，都看不會，這叫技術壟斷。」姜曦邁步往前走：「但凡事合作都是利益之爭，想要合作長遠就必須要有對方做不到必須要仰仗咱們的地方。」
姜世安追上來：「阿姐，咱們也要仰仗對方才能賣出去啊。」
「那是因為咱們資本不足，那不算是技術壟斷，隨時咱們都可以終止合作。」姜曦拿出來契書給姜世安看：「你看看，上面要求永遠合作了嗎？」
姜世安臉都要綠了，低下頭：「阿姐，世安沒讀過書。」
「沒事，很快你就可以讀書了。」姜曦嘴上這麼說，心裡也忍不住喟嘆一句，也幸好這孩子心思還單純的很，要是問自己一句為什麼阿姐識字，自己還真沒辦法解釋了。
姐弟倆先去李敬忠這邊送了烤鴨和板鴨，李敬忠受寵若驚的很，姜曦順便提了句：「秀才公要不要個書童？」
李敬忠笑了：「姜大姑娘可真是迂迴的很，就算是需要書童也不敢耽誤姜小哥，是姜小哥要讀書嗎？」
「一時興起，但讀書明理是人人都需要的，想著是讓我弟弟開蒙呢。」姜曦問：「秀才公介紹幾本開蒙的書，回頭我給世安準備下。」
收了人家的禮，回禮是必須的，李敬忠找了幾本書遞給姜曦：「這是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經，開蒙最好不過了，若是自己看不了的話，讓姜小哥到我這裡來學一學也可以。」
「可需要拜師？」姜曦試探著問。
李敬忠連忙擺手：「可不行的，咱們下面村子里有學塾，可能姜家莊沒有，但別的村子里應該有，再就是縣裡有官學，也有私塾。」
「原來這樣啊。」姜曦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教育方式，大大方方的收了基本書告辭，這才去縣衙那邊拜訪梁氏。
梁氏聽說姜曦來了，高興的親自接了出來：「你這丫頭可讓我盼了好幾日，快跟我進去。」
姜世安已經十歲了，后宅是不能進去，管家帶著姜世安在外院歇著，梁氏還特地囑咐照顧好姜世安，這才帶著姜曦進門去。
桃紅接過去姜曦手裡的竹簍，吸了吸鼻子：「小姐帶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呢。」
「是我娘家傳的手藝，做了好多次才成功，這不我娘就催著我過來看義母了。」姜曦笑眯眯的挽著梁氏的手臂：「鴨肉滋五臟之陰，對女人最好不過了。」
梁氏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好，看來啊，還真要嘗一嘗了。」
「我娘說義母見多識廣，家裡如今日子不好過，要是義母都說好，就打算到安樂縣做個小買賣呢。」姜曦讓桃紅準備了道具和碟子。
梁氏挑眉：「是阿曦要拋頭露面？」
「哪能？」姜曦偏頭：「義母放心吧，阿曦可沒機會拋頭露面呢，雖說家裡日子過的差強人意，可爹娘更對阿曦很愛重。」
聽到這話，梁氏是喜憂參半，她這些日子心裡不舒坦的很，獨子早逝后，那些個妾室所出的子女就越發的讓她不安生，有了子嗣傍身的姨娘也一個個的快要憋不住了，只是這些事情不能說罷了。
她有心接了姜曦到身邊，陪伴也好，就算是寵著姜曦壓著那些個上不得檯面東西也好，反正自己是主母，可姜曦這話里話外是真不想來，她也就沒辦法強求了。
姜曦去小廚房熱了餅皮，親自去了大廚房，在大廚房裡看到了黃瓜和土豆還有豆腐，她切了細細的黃瓜條和小蔥帶過來。
梁氏吃的嘖嘖稱奇：「沒想到你娘還有這樣的手藝！改日可得去和你娘學一學。」
姜曦心就一沉，自己這是兩頭撒謊，曲氏那邊說的可是梁氏教給自己的呢，這兩個人一碰頭可就遭了，靈機一動過來坐在梁氏身邊：「義母有所不知，我娘今兒還讓我求您一件事呢。」
「說吧，一家人說什麼求不求呢？」梁氏的心情這會兒都好了不少。
姜曦說：「我娘說著烤鴨的手藝不能露，老宅那些個人都盯著呢，為今之計就是要讓義母幫著擋一擋，就說這手藝是義母教給阿曦的，讓阿曦能有個謀生的手段，行嗎？」
梁氏緩緩地放下了筷子，微微蹙眉：「這麼說老宅那邊還和你們鬧騰？」
「唉，倒也不嚴重。」姜曦說了姜福全要家裡分一半銀子給他們的事兒，氣得梁氏都拍了桌子了。
姜曦立刻勸慰：「義母不要動怒，如今爹改了毛病，娘也想著一家人過日子，雖然世安還小，阿媛身體也不好，可總歸有個了盼頭，再能做點兒買賣活泛家用，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你這孩子太仁義了，換做旁人何須吃這些苦楚？早過來我身邊了。」梁氏拍了拍姜曦的手臂：「你越是這樣啊，義母越是要護著你，那銀子最後怎麼處置了？」
「等我娘出了小月子家裡就蓋屋，到時候屋子蓋好了啊，義母要是願意就去家裡住一段日子。」姜曦展顏笑的溫溫柔柔的，又惹了梁氏唏噓。
「這鴨子做的是真好吃，要想做小生意不難，我……。」梁氏話還沒說完，姜曦就握緊了她的手，頓住話頭看姜曦：「怎麼了？」
「義母，人要自立，貴人幫扶一把就足夠了，不然要是覺得有了仰仗不思進取，那就後患無窮了。」姜曦說。
梁氏又驚又喜，驚的是姜曦能想到這一層，喜的是姜曦這在為自己考慮。
「好，那義母就看看姜家如何自立的，阿曦啊，義母可等著，你如今十三歲還小，若及笄之前還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義母可是要把你搶過來的，以後親事可不能馬虎。」梁氏認真的說。
「嗯，阿曦聽義母的。」姜曦恰到好處的從善如流。
姜曦在這邊吃了午飯才告辭，帶著姜世安在鎮子里走了一圈，糧鋪詢價后，發現黃豆最便宜，一石是一百二十斤，才六十個銅板，這簡直顛覆三觀。
「姑娘吃驚什麼？這豆子都是爛地長出來的玩意兒，也不能當糧食吃，那可是要吃死人的，這還是眼看著到青黃不接時候價格虛高了，秋天那會兒啊，四十個大錢兒一石就是好價了。」小夥計以為姜曦要賣豆子，說的也通透。
姜曦恍然，對啊，醬油都沒有的世界，怎麼知道黃豆的妙用呢？但這世界的人會做豆腐，畢竟縣令家的廚房裡自己看到了豆腐。
「蜀黍多少錢一石？」姜曦指著高粱米問。
小夥計噗嗤笑出聲來了：「姑娘沒買過糧食吧？這可是能填飽肚子的，一斗都要十文錢呢。」
姜曦也不和小夥計計較長短，問了小米、大米和面的價格，小米要十五文一斗，大米最差的也要十八文一斗，最好的米能一百文錢一斗，至於面的價格更貴的離譜，下梢頭的面都要二十文，下梢頭的意思就是裡面呆著麥糠的粗面，精面就要二百文一斗，對比了一下成色精面和梁氏給自己送去的面差不多。
心裡有了衡量，姜曦讓小夥計給裝一石黃豆。
小夥計差點兒沒哭出聲了，因為姜曦要一石黃豆最多就給五十文，誰讓自己交底了呢？這小姑娘太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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