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此生無悔,彼時情非得已
這也是突發奇想。
不過姜曦認為可行。
有了船,如果再有了蘭德這樣能訓練水師的人,會大大的縮短這個時間。
再者亞和阿寧盛產的是黃金,而姜曦明白黃金是什麼樣的存在,貨幣會因為時過境遷而被削弱本身的力量,但黃金不會,稀缺的資源是可以世代流傳下去的財富,實打實的財富。
如果可以效仿鄭和,輸出本國的各種商品,置換回來真金白銀,這將會是一個國家財富質的飛越。
巨大的利益擺在眼前,姜曦不可能不心動,不過在這之前她需要亞和阿寧是個安穩的地方,是一個和平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長久合作下去,還不至於引火燒身。
至於將來,姜曦很有信心,沒有任何人提著刀來到華夏門口能活著回去。
蘭德的吃驚表情緩緩的平復下去了。
姜曦知道蘭德也想明白了,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要有高額回報的。
這沒什麼公平不公平,就像是做買賣一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蘭德需要想一想。」蘭德鞠躬離開。
姜曦微微頷首,毫不意外,蘭德又開始了老僧入定。
新年將至,這是一個豐收年,百姓比以往都富足,大街小巷其樂融融。
這一年最後一次朝會,姜曦把錦衣衛調查整理的資料放在了龍案上,極有耐心的、慢條斯理的一頁一頁念。
念完了,下面的大臣也都跪下一大片了。
「一個國家的教育制度影響深遠,如果都為了一己之力去謀福利,而不是為了一個國家百年甚至千年的將來去想,那就不配跪在這個大殿之上!」姜曦緩緩地掃視眼前的這些人,輕嘆一聲:「人又能活多少年呢?就算是孤也不可能長生不死,但孤希望在未來的百年乃至千年甚至更遠的將來,華夏還是華夏,華夏人過的依舊是如此平安喜樂。」
沒人敢吭聲。
姜曦起身緩步走下御階:「人才可以是方方面面的,不單單是讀書人,這話孤說了許多次,諸位是華夏臣工,孤又何嘗不是?所有站在這裡的人殫精竭慮的理由是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後世子孫嗎?諸位覺得後世子孫的範圍是多大?趙錢孫李?你們每個人的子子孫孫?還是我華夏臣民的子子孫孫?」
「一個讓百姓能讀書識字的事情,就踩住了你們某些人的尾巴了嗎?讓你們在普羅大眾跟前沒了優越感了嗎?還是你們覺得去掌控別人的生死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那孤可要提醒你們,你們的生死也掌握在孤的手中,你們看比不起你們的臣民是什麼心情?是不是也希望孤用這樣的心情去面對你們?」
姜曦走回來,登上御階的時候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你們背後下了這麼打一盤棋是想要讓孤退位讓賢嗎?不如你們說一說孤該讓給誰呢?」
在大臣們磕頭哀求聲中,姜曦坐在了龍椅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那些人。
這些人一個個都頭昏腦漲了,才聽姜曦說:「孤平日里確實給了你們太多的自由了,以至於你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新年將至,孤不想血染午門外,也剛好諸位趁著這個年假好好的回去想一想,希望下次站在這裡的時候,你們能都想明白了。」
沒有疾言厲色,沒有咆哮,甚至就像是聊家常一般,卻讓每個人都有了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奏摺。
順利封印,全朝上下放假了。
姜曦終於能有大塊的時間挪騰開,把幾個孩子都放在身邊,興許就是母子連心,三個小傢伙活潑的很,每天都讓姜曦笑得合不攏嘴的。
「雅各旗族長帶著族人來到了京城。」上官雲廷從外面進來,脫掉了披風,又暖了暖手才走進來。
姜曦抬頭看著上官雲廷:「帶著族人?」
「嗯,雅各布的族人來了不少,我安排他們住在驛館里了,當初也沒想著給雅各布族長準備府邸。」上官雲廷過來坐在姜曦身邊:「你知道帶隊的是誰嗎?」
「莫辭。」姜曦不做他想。
上官雲廷抱起來糖糖在懷裡:「我倒是看不透了,這個人坦蕩的讓人咂舌。」
「是挺奇怪的,明天請他咱們外面的府里吧。」姜曦看著糖糖乖巧的靠在上官雲廷的懷裡,再看另外哥倆兒都滾來滾去的湊到了自己身邊的樣子,心情就更好了,至於莫辭,能來問題就不大。
清晨,姜曦換了一身長袍,打從坐上了這個位子,自己的官方衣服都是長袍,除了那次大婚。
在這邊,猶如百花谷的地方,鮮花依舊盛開著,為了這些鮮花,上官雲廷可是煞費苦心的很,在玻璃製造出來之後,他硬是用玻璃做了一個透明罩子,加上地熱的緣故,這裡就像是春天一般。
姜曦坐在竹樓上,看著走進來的中年男子,玄色長袍,白玉冠,身姿挺拔,鬢角一律華髮格外扎眼,容色冷峻眉目深沉,不得不說這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比東方朔玉少了幾分儒雅,多了一點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柔弱來。
當莫辭看到姜曦的時候,緩緩的停下了腳步。
像!像!可是又不一樣,那個女人沒有這般溫柔的樣子,總是冷著一張臉,拒人千里之外。
收回目光垂眸苦笑,這才舉步往這邊走來,到了竹樓下方,抱拳躬身:「莫辭拜見君上。」
「莫辭。」姜曦扶著欄杆,居高臨下。
莫辭沒有抬頭:「是。」
「你可知道為何孤會召你進京?」姜曦問。
莫辭深深吸了口氣:「因為四個是亞和阿寧來的人。」
姜曦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知道的,要不是因為他們,孤還真就沒想過雅各旗,當初答應了雅各旗的族人,給雅各旗永遠的自由,如今看來孤要食言了。」
「君上,雅各旗一直都是君上的雅各旗,那幾個人的船都是我派人打下來的,再大海的另一方,住著的人要麼是敵人,要麼就是朋友,不得不防。」莫辭抬頭看著姜曦:「莫辭畢生都在為她守著那一片土地,可能錯過,但彼時情非得已。」
姜曦挑眉,怪不得莫辭能坐在皇宮裡那麼多年,就這份遠見只怕東方朔玉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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