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賭錯了
此事之後,子夜幾乎成為了蘭苑的常客。
對於這一點魏詔很清楚,但卻並未出面阻止。
一切就彷彿他和姜婼棠提前商量好的一般,誰都沒有打擾誰,子夜也沒有因此而為難。
從子夜口中不斷得知威北候府在京中其他賺錢的一些生意,姜婼棠乘勝追擊,逐漸開始打壓。
這段時日整個威北候府籠罩在氤氳之下,不管什麼事都頗為不順。
威北候因此焦頭爛額,對待任何人之時,脾氣都非常的火爆。
威北候夫人因此則不斷找蕭雲月哭訴,所有的生意一落千丈,她還頻頻遭受無名的指責和訓斥。
僅僅是如此還不能夠讓姜婼棠心滿意足,在邊關還有很多威北候的產業,而那部分才是他最賺錢的勾當。
她開始盤算,到底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的生意打入邊關,如何才能夠將威北候最後這些賺錢的生意蠶食殆盡。
這一日,靈兒剛剛從威北候回到詔王府之中,第一時間來到了姜婼棠的面前。
「王妃,威北候夫人又來了。」靈兒畢恭畢敬的站在姜婼棠的面前,一邊說著,嘴角不由自主的牽起了一抹冷笑。
姜婼棠放下手中的茶盞,聽到這樣的消息並不意外,子夜成為了蘭苑的常客,而威北候夫人則成為了詔王府的常客。
她勾了勾唇角,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當中閃過一絲玩味兒:「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命人帶上一些綢緞送過去,就說是我賞賜的。」
靈兒頜了頜首:「是。」
就在她即將離去的時候,卻被姜婼棠喚住:「等等,近日你無需前往威北候府盯著了,我想,這些事情就足夠他應付一段時日的,根本不會有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靈兒很清楚,這是姜婼棠給蕭家徹底下了戰書了。
從前的姜婼棠在面對蕭家之人的時候總有些束手束腳,一來是他們有著財富上的絕對優勢,而來則是要顧及她身為詔王妃的身份。
現如今蕭家處處產業皆遭到了無情的打壓,也是時候讓他們體驗一番被羞辱的滋味。
當姜婼棠的賞賜送到威北候夫人面前的時候,她鐵青著一張臉,一把將綢緞扔到了地上:「她姜婼棠把我當成什麼了?是是乞丐不成嗎?需要她的施捨?」
威北候夫人怒不可遏,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一副像是要吃了姜婼棠的樣子:「蕭家現如今還沒到需要別人施捨的程度。」
面對姜婼棠如此明顯的羞辱,蕭雲月更是怒不可遏,她撿起地面上的綢緞,深深蹙著眉頭:「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還真的以為我們蕭家是好欺負的。」
「你要做什麼去?」威北候夫人嘴上不管怎麼說,但她還是冷靜的,但顯然蕭雲月已經失去了理智。
她站在原地想了許久,也沒想到到底要以什麼樣的理由去找姜婼棠算賬:「我……我去將此事告知王爺,我就不信,王爺就任由她如此折騰。」
「唉……」
威北候夫人一臉的無奈,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你去找魏詔又能如何?她賞賜給我東西,無非就是想羞辱一番,偏偏我們又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你這般莽撞的前去找她,只會顯得你更加不穩重,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才行。」
蕭雲月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被氣得不輕,她再次將綢緞狠狠扔到地上,坐在桌案前一臉憋悶:「那您說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被她這麼欺負下去吧?」
威北候夫人沉吟了片刻,語重心長的搖了搖頭:「正如你所說,此事還需要從魏詔身上入手才行……」
當日,威北候夫人足足在摘星館待到黃昏時分才離去。
姜婼棠親眼看著她走出詔王府,嘴角不由自主的牽起一絲玩味兒的淺笑:「沒想到她們還真沉得住氣,居然這樣都沒有找上門來。」
折柳挑了挑眉,滿臉得意之色:「那是自然,小姐不止一次讓她們母女吃盡了苦頭,怎麼敢貿然來招惹您。」
姜婼棠闔了闔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先別高興的太早,往往表面上越是平靜,證明藏起來的東西就越發洶湧,不過無妨,以蕭雲月的性子,還奈何不了我。」
留下這句話,她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魏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詔王妃還真是清閑,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忙著搭理姜家的生意嗎?」
姜婼棠聞言微微一怔,忙轉身看向魏詔,她不僅在想,難不成蕭雲月去找了魏詔哭訴不成?
懷著疑慮,她臉上卻鎮定自若:「王爺何出此言?」
魏詔眉眼帶笑,雙手背負在身後,輕聲說道:「你不需要這樣緊張,能打壓蕭家對於本王來說並無壞處,只是你今日這般羞辱威北候夫人,小心惹火燒身。」
姜婼棠聞言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的看向魏詔:「聽王爺這口氣,貌似蕭姨娘找到了您哭訴不成?您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難道就不怕剛剛那番話被蕭姨娘聽了去嗎?」
魏詔不以為然:「沒有任何人找上本王,只是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摔跟頭罷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本王的詔王妃,我……」
「沒錯,是您一心想要餓死她的詔王妃,收起您那些同情心吧,我姜婼棠根本就不需要,若是您沒什麼事的話,我便先行告退了。」姜婼棠冷冷說著,沒有給魏詔留下絲毫解釋的機會,帶著折柳轉身便走。
魏詔劍眉微微蹙著,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憋了回去。
他今日前來真的就只是想給姜婼棠提個醒而已,沒想到她會這般抵觸。
看來之前險些讓她餓死在蘭苑,的確有些太過分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魏詔也已經無法挽回。
他只是想讓二人的關係不要這樣緊張,卻沒想到會適得其反。
最終,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婼棠的背影,也轉身離開了蘭苑。
當天夜裡,摘星館內蕭雲月忙的不亦樂乎。
她身著一襲素雅的青色長裙,一改平日里的奢靡華貴。
回想著威北候夫人臨走之時交代下的事情,她那雙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滿是堅定。
正如母親所言,眼下爭取得到魏詔的真心才最重要。
僅憑她身為妾室的身份,不管母家多麼強大,在這詔王府之內也基本不會得到什麼強而有力的幫助。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靠她自己去闖,而姜婼棠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樣可以做到。
只要和魏詔同房,將他的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那麼接下來不管做什麼,都會有備無患,順風順水。
素菊和素蘭每個人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站在蕭雲月的兩側。
蕭雲月駐足在為魏詔前往書房的必經之路上,還沒有看到人,她便開始翩翩起舞。
這條路兩側栽種著鮮花,如今正在盛放之時,月色下,燈籠內的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顯得既神秘又充斥著火辣的氣息。
她親眼見到過姜婼棠跳仙人指路的時候,魏詔到底有多麼沉浸其中。
魏詔每晚都會途徑這條路,她堅信,只要被其看到,必然會得到欣賞。
正如蕭雲月所料的那般,魏詔果然途徑此地。
只不過並非像她所想的那般,魏詔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並未走上前去。
魏詔看著翩翩起舞的蕭雲月,那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沒有絲毫的波瀾,相反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姜婼棠蒙著眼睛跳舞的場景。
自從二人配合仙人指路之後,這樣的場景沒玩都在魏詔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也是他主動求和的動力,姜婼棠著實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
回想起曾經因為燕歸來的出現,就讓她餓了足足數日,就有些慚愧。
他最終看著蕭雲月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詔王府。
對此蕭雲月毫無所覺,依舊不知疲倦的跳著自認為婀娜多姿的舞蹈。
蕭雲月逐漸感覺有些吃力,手臂甚至都有些抬不起來。
等待的時光總是過的很緩慢,雖然只有一個時辰而已,她卻感覺有一輩子那麼久。
素蘭忍不住提著燈籠上前,試探性的說道:「小姐,若不然我們回吧,今晚看來王爺是不會回來了。」
素菊也跟著附和道:「沒錯,若是王爺回來這個時候應該早就前往書房了,您已經力竭,還是不要等了。」
蕭雲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詔王府大門口的位置,眼底盛滿了不甘心。
她黛眉微微蹙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等等,也許王爺只是回來的晚一些而已,我還可以堅持下去。」
素蘭見她堅持,也不敢在多說什麼。
因為姜婼棠的壓迫和羞辱,蕭雲月自幼從未受過這樣的折磨,她早已經不堪重負。
所有方法都嘗試過之後,只能選擇相信威北候夫人的計劃。
她心底還是相信魏詔喜歡她的,若不然之前也不會什麼事情都站在她的這一邊。
只可惜,這一次她也賭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