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早有打算
威北候府的管家帶著一眾人來到了布坊,每個人凶神惡煞,大有一副我有理我怕誰的樣子。
姜婼棠就知道他們會再次找上門來,所以刻意留在這裡。
管家看向姜婼棠,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恭敬,行禮也是極其敷衍:「見過詔王妃。」
姜婼棠挑眉看向他,冷冷問道:「你就是威北候府上的管家?什麼時候區區一個下人也如此膽大妄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指使旁人強搶民女?」
管家聞言絲毫不慌,無比冷靜的說道:「詔王妃此言差矣,我們可沒有強搶民女,只不過是請月瓏姑娘過去坐坐罷了。」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說成是搶呢?」
姜婼棠翻了翻白眼,眼底滿是不屑。
果然威北候府的管家還真是有兩下子,但這點小把戲,在我面前還是太嫩了一些:「哦?那按照你怎麼說,哪一日我將你的妻兒擄走,讓一些乞丐玷污了她,也算是請她過去坐坐不成嗎?」
「強詞奪理也要有了限度,今日我不想與你一個區區下人爭辯一二,有什麼事,就讓你的主子來和我說吧。」
管家在聽到自己妻兒的時候,明顯渾身一緊,他幾乎可以肯定,姜婼棠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不過眼下早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點小事還輪不到我家主子來和您說吧?」
「說到底這些人不過是一些難民,您身為詔王妃,無論怎麼對待我店鋪上的人都無可厚非,可這群難民總不能打了人就這樣算了吧?」
「若此事傳出去,威北候府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還望詔王妃不要阻止我將這群人帶到衙門去。」
管家說完抬眸看向姜婼棠,眼神中成安了得意之色。
你姜婼棠我不敢怎麼樣,一些低賤的難民你總沒有理由攔著吧?
姜婼棠闔了闔雙眸,就在所有布坊的女子都認為她會挺身而出的時候,她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失望的舉動:「當然可以。」
她此言一出,就連威北候府上的管家都是微微一怔。
覺得她無權阻攔,卻不曾想會這般痛快,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折柳蹙了蹙眉,有些急切在姜婼棠耳邊說道:「小姐,您沒事吧?將這些人交給她怎麼可以?」
姜婼棠嘴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放心,我早有打算,你悄悄告訴其他人,就說我不會讓她們有事的,相信我就好。」
折柳雖然疑惑不解,可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她心中已然有了別的打算。
管家漸漸回過神來,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可既然姜婼棠已經答應把人交給他,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可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了。
管家嘴角掛著淺笑,終於畢恭畢敬的抱拳作揖:「多謝詔王妃諒解,來人,把她們都給我帶走,敢動威北候府上的人,看你們這次怎麼脫身。」
姜婼棠則笑而不語,跟在眾人身後,一同前往了衙門。
到了衙門,京兆伊王大人立刻在人群中看到了姜婼棠,他忙不迭跑到面前說道:「見過詔王妃。」
姜婼棠微微淺笑:「王大人無需多禮。」
王大人看了看她身後的眾人,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詔王妃,您這是……」
當著威北候府管家的面,姜婼棠雙手背負在身後,嘴角的笑容絲毫不減,可眼底卻閃爍著森冷的目光:「這位是威北候府上的管家。」
「他帶著人劫走了布坊的女工,我帶著人去把那個罪魁禍首給打了一頓,現在人家說,打了人怎麼能就這樣算了,所以才會告到王大人這裡來。」
王大人聞言,瞬間心領神會,看來這一次威北候府又要倒霉了。
可管家卻完全沒有聽出其中諷刺的味道,反而沾沾自喜:「詔王妃還是不要用劫持這個詞比較好,小的已經說過了,是請她過去坐坐而已。」
「但這些難民打了人就要付出代價,總不能讓威北候府上的人白白挨了這一頓吧?」
王大人理都沒理管家,直接看向姜婼棠聞到:「詔王妃,您覺得眼下該怎麼處置才好?」
姜婼棠沉吟了片刻,她很清楚,只要她一句話,便可以輕易將管家和吳貴給統統抓起來受牢獄之苦。
可她卻並不打算這麼做,而是坐在了衙門前,無比平淡的脫口而出:「還能怎麼辦,說到底此人也不過是個下人罷了,沒有威北候府親自前來,此事怕是難以裁定。」
管家立刻皺了皺眉:「詔王妃,小的不是和您說過,這麼點事情根本用不著……」
「住口,本官有讓你說話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王大人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開口打斷道。
管家心有不甘,卻不敢在多言。
畢竟京兆伊王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只要最後將這些難民全部送到大牢之中,隨她姜婼棠怎麼折騰都好。
他之所以這樣做,除了不想讓威北候府被人恥笑之外,更多的是想幫威北候夫人和蕭雲月出一口惡氣。
母女二人都鬥不過這個詔王妃,若是他讓此人吃了癟,豈不是在詔王府的地位會更加的穩固。
誰都知道布坊是姜婼棠的心血,這群難民全部下獄,看誰來織布做衣。
訓斥了管家一番,王大人若有所思的看向姜婼棠說道:「詔王妃,只要您開口,本官完全可以終止這場鬧劇,您看……」
「不需要,我今日若見不到威北候本人,是絕對不會離開衙門半步的。」姜婼棠的態度非常強硬,沒給王大人留下絲毫迴旋的餘地。
身為京兆伊,他自然想儘快解決這件事。
事關威北候府和詔王府,無論是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稍微處置不慎,便會得罪人。
王大人有些為難的皺了皺劍眉,沉吟了片刻后才輕聲說道:「詔王妃,下官倒是可以派人去請威北候過來,可有件事想……」
「即便你不說,我也很清楚,放心,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會將你牽扯進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沒等王大人把話說完,姜婼棠微微笑著說道。
聽到她這番話,王大人這才如釋重負,忙對一旁的衙役說道:「去請威北候前來。」
管家見二人竊竊私語,還完全不知道等著他的將是什麼樣的結果。
很快,威北候便帶著一眾護衛來到了衙門當中,原本趾高氣昂的樣子,看到姜婼棠的剎那,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緊張的情緒。
王大人沒用姜婼棠吩咐,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威北候。
威北候用餘光兇狠的看了管家和吳貴一眼,緩緩走到姜婼棠的面前:「詔王妃,這件事的確是本官管理不當,才導致了這些下人做出了這樣出格的事情,不知道能否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婼棠不以為然,微微欠身福了福笑著說道:「威北候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我不過是個詔王妃而已,和您可算不得一家人,這樣說豈不是我高攀了。」
「而且事情您也都知道了,他們不僅砸了我的布坊,還劫走了布坊的姑娘,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敢在縱容下去了吧?」
她話里的意思很是明確,別和我套近乎,什麼一家人這種話,根本沒用。
威北候何等精明,又怎麼會聽不出其中含義,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眸微微眯起問道:「那依詔王妃之見,此事到底該如何處置才算妥當呢?」
姜婼棠鎮定自若,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眼底盛滿了無奈:「其實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可威北候也很清楚,布坊乃是皇上讓我來設立的。」
「現如今威北候上的人前來打砸,還要對布坊的姑娘圖謀不軌,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我受點委屈倒是無妨,總不能讓皇上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形象功虧於潰吧?」
「若是今日我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我也只能入宮面生,懇求皇上來指點迷津了。」
聽到這番話,威北候頓時面色一凝,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壓低了聲音說道:「詔王妃能否借一步說話?」
姜婼棠頜了頜首:「當然可以。」
一眾婦女看著姜婼棠和威北候離去,她們這才放下心來。
姜婼棠說的每一句話,在她們看來都很有分量,就連在京中囂張多年的威北候,都要客客氣氣的求和。
管家則楞在原地,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還是發生了,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以威北候的性子,還從未見過他對誰如此忌憚過。
很快二人來到了衙門的後門處,威北候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的問道:「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如何才能不去告知皇上?」
姜婼棠嘴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威北候果然爽快,既然您都問出來了,我也就直言了,只不過這代價怕是有些大,不知道您是否願意。」
威北候心頭一緊,緊咬著牙問道:「說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必然會答應你,誰讓是我的人不懂事破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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