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捨命相救
魏詔嘴角溢血,但還是強撐著身子沒有讓自己倒下來。
因為他很清楚,不殺了剩下的三個人,那麼他和姜婼棠都將命喪黃泉。
「我沒事。」魏詔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並未急著將胸口的劍刃拔出來。
姜婼棠微微一怔,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魏詔的保護。
一開始的時候,不管她和蕭雲月誰對誰錯,魏詔總是不會向著她。
前不久更是險些將其餓死的蘭苑當中,如今的魏詔和那個時候想比簡直判若兩人。
姜婼棠很是捉摸不透,為什麼在不同的情形下,一個人的性子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還是說,她真的誤會了魏詔?
難道之前他口中說出的愛慕和關心都是真的?
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查清楚淑芬的事情,這種時候根本無需捨命相救。
眼前的場景讓姜婼棠陷入了迷茫之中,可剩下的三個此刻卻目的非常明確。
不徹底殺了她們二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三人不想留給魏詔喘息的機會,不顧同伴的死活,第一時間沖了上來。
魏詔一把將姜婼棠推開,身上還插著長劍,與三人戰作一團。
如今他沒動一下,傷口處都會鑽心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反而刺激他越發狠辣,只是一個照面,一個刺客已經死在了他的斷刃之下。
只剩下二人,魏詔眼前的視線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他心知肚明,必須速戰速決。
而也正是到了這種時候,刺客才意識到今日的任務有多麼的艱巨。
魏詔闔了闔雙眸,忽然心生一計,他忍著劇痛拔掉了身上的劍刃,頓時鮮血直流。
他身形晃動了幾下,接連倒退幾步。
如此破綻,兩個刺客自然不會放過,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同沖了上來。
就在即將得手之際,剛剛還眼神有些渙散的魏詔,忽然面露狠色,手中的斷刃,猛然間上挑,狠狠刺入沖在最前面那個刺客的胸膛。
最後活下來的此刻意識到魏詔是故意露出破綻等著他們上鉤也已經晚了,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便在魏詔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之前,被割開了喉嚨。
魏詔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他再也無法穩住身形,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一雙溫柔的手從後面拖住了他,姜婼棠滿眼心痛,扯下身上的布料,簡單的纏在了魏詔的傷口之上。
姜婼棠四下看了看,她不敢多做逗留,不知道皇后這一次到底派了多少人前來。
二人的位置距離詔王府還有很遠的路,她不知道魏詔能否堅持到那個時候。
只能姑且前往姜府,路途還算近一些。
她拖著魏詔沉重的身子來到馬車前,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到了馬車上。
隨即親自趕著馬車,向姜家的方向走去。
「砰砰砰……」
姜婼棠一邊扶著魏詔,一邊用力的瞧著姜府的大門。
很快便有小廝打開了房門,正欲開口謾罵,卻看到來人是姜婼棠,立刻將心裡的話憋了回去。
「小姐?您這是……」
「別說那麼多了,先幫我把王爺扶進去。」沒等他說完,姜婼棠急切的打斷道。
在小廝的幫助下,先將魏詔扶到了前廳當中。
不敢有任何的遲疑,姜婼棠立刻開始著手為他查驗傷勢。
雖然魏詔身上的乃是貫穿傷,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
不過,當初若是劍刃再偏差分毫,必然會傷及肺臟。
她一邊告訴小廝要準備的東西,一邊開始剪開魏詔的衣物。
很快姜恆之和姜遠寧得知了此事,紛紛來到了前廳。
姜婼棠已經滿頭大汗,她頭也不抬的處置魏詔的傷口,對父親和大哥說道:「現在不是和你們解釋的時候,我要專心為王爺縫合傷口。」
姜恆之和姜遠寧見狀也沒有打擾,默默退了出去。
足足一整夜的時間,姜婼棠好不容易通過各種辦法將魏詔體內的淤血排出體外,將貫穿的傷口縫合了起來。
當她走出門外的時候,眼前頓時一陣模糊,險些暈倒在地。
好在姜恆之就一直守在門外,見她這樣的狀態,第一時間把她扶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魏詔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姜恆之一臉關切,上下打量著姜婼棠問道。
姜婼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受傷,不過若不是王爺捨命相救,此刻怕是我早已經成為了劍下亡魂。」
姜恆之劍眉緊鎖在一起,眼底滿是憤恨之色:「到底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對你們二人動手?」
姜婼棠擺了擺手:「大哥,你先讓我休息一下,至於此事我慢慢和你說。」
隨即,她被姜恆之扶著來到了客房之中,也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他。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此刻乃是皇后安排的?」姜恆之雙眼微微眯起,眼底滿是怒意。
姜婼棠頜了頜首:「沒錯,除了她,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恨我和王爺入骨,而且她剛剛栽贓我不成,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刺客,這不是明擺著皇后惱羞成怒了嗎。」
「皇家之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為了穩固太子的地位,還真是不擇手段。」姜恆之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番話。
提及皇家之人,姜婼棠不僅聯想到魏詔捨命相救的場景,她虛弱的輕嘆一聲:「並不是所有人都如皇后那般喪心病狂,至少魏詔並不是那樣的人。」
「我已經很累了,想睡上一會,魏詔那邊就勞煩大哥幫我照看,一旦他醒過來,要立刻告知於我,好嗎?」姜婼棠躺在床榻上,經過一晚上的高強度救治,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要散架了似的。
姜恆之見她也真的是累壞了,沒有多說什麼,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客房。
待他離去之後,姜婼棠雖然很累,但卻久久不能入眠。
只要閉上雙眸,腦海中便滿是魏詔擋在她面前身體被刺穿的畫面。
不知不覺間,她對魏詔的看法已經悄無聲息的發生了一些變化,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特別是姜恆之說出皇族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之時,她下意識的為魏詔證明的舉動尤為顯眼。
不知過了多久,姜婼棠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直到黃昏時分,她才悠悠轉醒,剛剛睜開眸子,便看到姜遠寧和姜恆之都在她的面前。
「父親,王爺他可醒過來了嗎?」姜婼棠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魏詔。
姜恆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別著急,詔王殿下雖然沒有醒過來,但卻睡的很好,為父已經命人守在他身邊了。」
「反而是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適?」
姜婼棠闔了闔雙眸,苦笑一聲說道:「我沒事,只不過太累了而已,睡上一覺,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
「我先去看看王爺如何,傷口需不需要換藥,等下在和您說。」
說著,她走下床榻,作勢便要去看魏詔,可卻被姜遠寧攔了下來。
姜遠寧嗔怪的看向她:「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見你這麼在意一個人過,就連你大哥當初被傷成那副樣子,也沒見你這麼驚慌。」
「你的醫術為父很清楚,詔王不會有事的,現在聽我的,先吃點東西,之後你願意怎麼守著他就怎麼守著他。」
姜恆之在一旁撇了撇嘴:「父親您有所不知,詔王可是棠兒的夫君,和我這個哥哥想必,自然要重要的多。」
姜婼棠回眸白了他一眼,挑眉說道:「若真的如此,當初我都不會救你,魏詔為了你去求皇后才得到暗夜幽蘭,現在你反而不知足了是嗎?」
姜恆之一時語塞,看向姜遠寧指著姜婼棠說道:「父親您瞧,張口閉口全部都是詔王殿下,我有說錯什麼嗎?」
姜遠寧其實最喜歡看到兄妹二人鬥嘴的場面,但眼下去更擔心姜婼棠的身子:「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氣棠兒,不管他,先吃點東西再說。」
姜婼棠對姜恆之做了個鬼臉,跟在姜遠寧的身後向外面走去。
吃了些東西,她才感覺恢復了一些體力。
可剛剛用完膳,一刻都沒有停留,便前往了魏詔所在的客房之中。
魏詔緊閉著雙眸,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可那長長的睫毛卻在微微顫抖,彷彿在做什麼不好的夢。
好在他面色紅潤了一些,昨天夜裡姜婼棠可是清楚的記得魏詔當時的面色到底有多麼蒼白。
血液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衫,在這裡不似姜婼棠尚未穿越之前,可以在醫院輸血。
在不能輸血的情形下,天知道她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讓魏詔失血過多而亡。
姜婼棠守在魏詔面前,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為其擦拭著額頭滲出的冷汗。
從前並未仔細看過魏詔的容貌,現在看來,到時真的比尋常的人要俊朗的多。
就在她看著魏詔出神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起身後傳來:「小姐。」
姜婼棠回過神來,看向採蓮問道:「你怎麼來了?」
採蓮看著身上纏著繃帶的魏詔,頓時微微一怔:「小姐,王爺這是怎麼了?」
姜婼棠黛眉微微一蹙:「你不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嗎?可是府上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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