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你做妾
「小妾」這個稱呼,讓蕭雲月臉色驟變。
她身為威北侯嫡女,家中庶弟妹都不曾放在眼裡,更不要說父親的那些妾室們,而如今,姜婼棠竟敢稱她為「小妾」。
蕭雲月袖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染著鳳仙花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可面上卻帶著柔和的笑。
「王爺息怒。」蕭雲月蓮步微移,挽起了魏詔的胳膊:「按禮數,月兒禮應給姐姐下跪奉茶的才是,王爺莫要因為這種小事動怒。」
魏詔臉色不悅,眉心深鎖:「月兒,你大可不必。而且你今天辛苦,方才還說頭暈。」
蕭雲月莞爾淺笑,瑩白縴手輕輕擺了擺:「不打緊的,小小頭暈,我還能應付。」
說完,她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卻手扶額頭,一陣眩暈模樣,眼看就要昏過去的樣子。
魏詔臉色一變,立刻大步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了要「暈倒」的蕭雲月,而蕭雲月也順勢倒在了魏詔的懷裡,微皺著眉頭,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王爺……」
蕭雲月的可憐模樣讓魏詔十分心疼,更將這股心疼化成怒火,看著姜婼棠的眼神充滿怒火,就彷彿是姜婼棠把蕭雲月暴打了一頓似的。
舉著西瓜勺子的姜婼棠瞥了瞥嘴。
蕭雲月這演技實在拙劣,也就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魏詔,還能被她這點伎倆矇騙住。
蕭雲月捂胸口,淚濕了眼眸,一副嬌弱憐花得模樣:「姐姐,妹妹今天身體不適,可否等妹妹休息幾日,身體好些了,再來恭恭敬敬地給姐姐奉茶。」
她蕭雲月這哪是身體不適,分明是要把姜婼棠塑造成仗著身份欺壓她的惡毒婦人。
果不其然,魏詔看向自己時的時候,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怒意。
姜婼棠冷笑,她不過是裝病裝暈,魏詔就心疼的像是死了娘,而她……即便是死,換來的卻是漠不關心和一襲破草席。
「瞧你這話說的,我倒不是非得逼你不舒服還要下跪奉茶,實在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朝規定,但凡妾室進門,只有正房主母喝了妾室茶,這妾室的身份才算作數。如果你今天不給我敬茶就和王爺洞房,那是不合法的,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你們倆就要被世人唾罵是苟合!王爺,妹妹,你們真的要擔這麼難聽的罪名嗎?」
姜婼棠笑嘻嘻地又挖了一大塊兒西瓜,塞進了嘴裡。
「賤婦,月兒一再對你忍讓,你卻咄咄逼人……」魏詔用力地眯了一下眼,他倏然轉頭,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崔婆子:「賤婦善妒,構害他人,按府規理應鞭打三十。」
蕭雲月輕搖了魏詔的胳膊:「王爺莫要動怒,姐姐說得是,月兒這就……啊!」
她扶著抄手迴廊的欄杆艱難起身,足尖剛觸地面,忽地輕哼了一聲,欲要踉蹌跌倒。
魏詔連忙扶住了她,轉頭怒視崔婆子:「將府中所有下人聚集後院,本王要親自鞭打這賤婦,讓闔府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蕭雲月縮在魏詔懷裡,輕聲啜泣著,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魏詔這是在替她立威呢。
姜婼棠卻並沒有害怕。
鞭子?他魏詔這鞭子真的能打下來再說吧。
真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隨便拿捏的軟柿子!
須臾,內府的丫鬟、婆子齊聚詔王府後院,整齊劃一地垂眸矗立在院中,崔婆子雙手奉上了皮鞭,魏詔一步一步地朝姜婼棠走了過去。
他忽地揮起了手中鞭子,朝著姜婼棠就要抽下去。
可這甩鞭子的力度,卻在姜婼棠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后,生生被魏詔自己收了回去。
「一年前,文遠伯寵妾滅妻,逼得伯爵夫人懸樑自盡,伯爵夫人母家一紙訴狀將文遠伯罪行送到先帝面前,先帝奪了文遠伯爵位,將那小妾沒入教坊司為妓……」
「啪!」
魏詔的一這鞭在落下之時陡然改變了方向,硬生生將青石地面抽出了一條白痕,他怒視姜婼棠:「你是在威脅本王嗎?!」
「呵!」
姜婼棠不疾不徐地抬眸,唇畔浮現滿是揶揄的嘲諷:「我怎敢威脅王爺……」
她的目光掠過了魏詔,落在了蕭雲月的臉上:「我只不過是想要讓咱們府中小妾明白一個道理,什麼才叫做嫡庶尊卑!」
既然你魏詔要替這朵小白花立威,那姜婼棠就要滅了她的威,誅了她的心。
她遙遙一望,恥笑出聲:「蕭雲月,作為王府中的小妾,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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