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會挽雕弓如滿月
「王爺，斥候傳來消息，北蠻先鋒營已經到城外三百之外的位置安營紮寨，最遲明天晚上就會發動攻城。城裡面的世家大族，得到消息之後，都大多帶著錢財出城逃跑，整個北川縣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消息可靠？北蠻剛剛奪下樓山關，難道他們就不需要休整？」
秦凡旁邊一個英武不凡的戰將開口說道。
他們現在手中的兵馬，雖然得到了一些補充，但也無法跟數十萬北蠻大軍媲美。
一旦被北蠻大軍圍困在北川縣，那後果誰都承擔不起，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哼，來的好，這些蠻子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讓他們回去。」
秦凡聞言，冷哼一聲，說道。
眾人略微皺起眉頭，不苟言笑，虎眸不怒而威，看向秦凡。
他們對秦凡的任何抉擇都不會反對，就算是現在出城去與北蠻決戰，也絕對不會貪生怕死。
北涼軍，素來悲壯豪邁，從來沒有投降的孬種。
見狀，秦凡下達指令，舉起酒杯道：
「今夜，諸位敢配我去偷營否？」
「我等都是莽夫，一輩子只會打打殺殺。要是能死在戰場上，換上一兩個蠻子，那也是死得其所，不虧。」
站在旁邊的各大北涼軍戰將，豪邁道。
秦凡不由得皺眉，環視眾人，說道：
「吩咐下去，對敵要靈活機動，不要正面與北蠻衝突，我們要打游擊戰。」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擲地有聲，高屋建瓴的發言，讓眾人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好了，話不多說。」
秦凡看了眾人一眼，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諸位，珍重。」
「請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狠狠給這些蠻子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這些蠻夷要是敢來，我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王爺，你就下命令吧！」
眾人抱拳，端起桌上的臨行酒，高聲道。
秦凡面色不變，但心中已經有所計較。
..............
沒過多久，北蠻先鋒就驅趕流民，向北川縣攻來。
那些流民面黃肌瘦，步履蹣跚，多為老弱婦孺。
他們身後跟隨著數千北蠻騎兵。
這些北蠻騎兵騎在虎豹身上，眼神兇惡，面容猙獰，不時彎弓射箭，追殺那些走在前方的流民。
站在城門上，眾人望著下方的屠戮，宛如地獄一樣的場景，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同為北涼人，外面的流民，很多可都是他們認識的同鄉啊！
秦凡身穿一身琉璃鎖子甲，天蠶絲製作出來的軟體，緊貼著肌膚，手中的武器也換成適合大規模作戰的方天畫戟，只是站在那裡，眾人不安的情緒就變得穩定下來。
他們雖然很多人都沒有讀過書，不知道怎麼大道理，但他們都是明白人，主帥都不怕死，身先士卒，豈敢臨陣脫逃，淪為笑柄？
士可殺，不可辱。
人人都悍不畏死，那麼這樣一支軍隊，秦凡不相信會失敗。
秦凡平靜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忍。
沒想到這北蠻如此不是東西，以前還只是聽說，可現在親眼所見，遍地屍體，衝擊力可想而知。
正在這個時候，北蠻的殺戮變得緩慢下來。
他們的目的是藉助這些流民來沖開北川縣的城防。
如此不為人道的手段，他們用起來卻是輕車熟路，不知道用過多少次。
被人在後頭追殺，前方的流民縱然很久沒有吃飽飯，可還是使出吃奶的勁向著北川縣而去。
在他們眼中，前方就是希望，只要到了北川縣就可以活下來。
簡單，樸素的想法，著實令人心疼。
他們只是想要活下來，有錯？
不少將士目呲欲裂，恨不得現在就打開城門，衝出去與外面的北蠻騎兵廝殺。
可他們不能，他們身後還要北川縣數百萬人。
要是戰敗，那後果........
就在這個時候，秦凡向旁邊的戰將要來一千石的弓箭。
他對準城外的北蠻騎兵，引弓而射之。
「那個人類在搞笑？他以為自己是飛將軍李廣？這麼遠的距離，拿著一千石的弓，能射中才有鬼。」
負責天空偵查的妖魔，見到這一幕，頓時忍不住發出尖叫，嘲諷起來。
秦凡挽弓，拉弦，手中的箭矢，疾馳而出。
悶雷炸響，迅疾如閃電，只是聽到一聲凄慘的哀嚎聲，一個北蠻騎兵應聲倒地。
就見到他的胸膛被箭穿過心臟，已經沒了生機。
被人在數千米之外用千石弓精準狙殺，頓時間，那些北蠻騎兵再也沒有之前那般囂張，反而是忌憚不已，左右橫跳，來回躲閃。
秦凡見此，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連續搭上三支箭矢，隨後，狠狠地射出去。
「我靠，這人類，真的猛。」
「難道他就是李廣復生不成？不然的話，這個人類怎麼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箭術？」
「這次看來是碰到硬茬子了。」
連續數次，次次命中，這些北蠻騎兵這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這次碰到對手了，而且還是極其兇殘的對手。
頓時，北蠻騎兵放棄追殺，罵罵咧咧，四散奔逃。
「人族雜碎，待我攻入城池，定要喝你血，吃你肉。此仇，不共戴天！」
要知道，培養出一位合格的北蠻騎兵，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跟秦凡前世培育出來的飛行員一樣，精貴的很。
犧牲一位，那都要心疼。
經過秦凡的獵殺，足足有數百位北蠻騎兵被殺。
這些北蠻前鋒也不過才數千騎兵而已，損失數百人，而且，連敵人的衣服都沒有碰到。
對於平日裡面囂張跋扈，從未將人類放在眼中的蠻夷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挑釁和諷刺。
基本上仇恨是鎖的死死的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可言。
最開頭的流民已經來到城門口，可當他們見到城門緊閉，哪還能忍得了？
衝過去就是一腳，踹打城門，呼喊起來。
「開門，開門啊，柱子，我是你二大爺啊。」
「哇哇.....哇哇.....哇哇...」
「媽媽，我怕。」
流民情緒激動，處在一種希望崩潰的絕境，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慘叫。
秦凡見到這一幕，指著外面逐漸靠近的北門騎兵，說道：「等下你們打開城門，埋伏好弓箭手，只要這些騎兵一靠近，給本王乾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