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巫
宴會還在繼續。
在吃完自己那份食物后，查爾斯端著酒杯，先踱步走到執政官阿爾曼·特里芬·芬尼一家坐著的桌子旁，他向那位身材微腫的中年貴族示意敬酒，等後者放下刀叉並接受夫人用餐巾將嘴邊的油脂擦去后，才微笑著說道。
「執政官閣下，很高興你和你的家人能親自到場參加我的宴會。」
「王子殿下，這是我和我家人的榮幸。」阿爾曼執政官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他又向查爾斯介紹了自己的家人，查爾斯一一微笑應對，但當他介紹到他的大女兒時，查爾斯的表情一僵，險些綳不住自己的笑容。
那是什麼大女兒，那明明就是他白天才見過面的貝瑞塔！
雖然不知道貝瑞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查爾斯很快反應過來，他輕咳一聲讓自己沒有失態，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向貝瑞塔點頭示意，但後者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她調皮地眨了眨眼，這一幕卻是被阿爾曼看在眼裡。
「殿下，您和我的女兒安娜貝爾先前認識么？」他疑惑地詢問道。
「呃……」查爾斯微怔，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貝瑞塔先一步說道：「是的爸爸，您送我去王都學習的時候我曾經見過查爾斯殿下。」
「嗯……是這樣的，我在蘭恩城和她有過一段交集。」查爾斯有些尷尬地附和道，阿爾曼看著他和自己女兒的表現，十分人精的他如何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他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向查爾斯介紹起其他家人。
查爾斯卻沒什麼心情去聽，他只覺得腦子有些亂糟糟的，完全想不到貝瑞塔，不，應該說安娜貝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白天見到她的時候她明明還是留守「熾熱貓咪」據點的女巫師。
「可不能讓她壞了自己今晚的計劃。」這是查爾斯反應過來后的第一個念頭，安娜貝爾知道自己的亡靈法師身份，如果她到時候當眾揭穿他，那他可就麻煩大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放鬆許多，安娜貝爾沒有理由揭穿他，兩人之間沒有一點交惡。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和安娜貝爾談談。
於是，在應付完阿爾曼后，他借口要和安娜貝爾敘舊，帶著後者朝大廳外面走去，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胖乎乎的阿爾曼悠閑地坐回座位，和他充滿韻味的妻子說道：「貝莎，安娜貝爾和殿下一定有什麼秘密，等回去以後你去探探口風，如果她是王子的情婦的話，我的地位可就穩了。」
「好。」他妻子應了一聲，和他相視一笑，而後重新拿起刀叉，享用起桌上的美食。
另一邊，帶著安娜貝爾走到大廳外一處隱蔽角落的查爾斯停了下來，他雙手交叉環於胸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沉聲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
「還有，在蘭恩城見過我也是你編的吧。」他又問道。
「不是哦，我在蘭恩皇家學院就讀的時候的確見過你，不過是隔著比較遠的距離見到你的。」安娜貝爾笑著說道，面對查爾斯那具有威脅性的眼神，她一點也不在意，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繼續道。
「不過，一開始我的確沒有認出你的身份，畢竟蘭恩城一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是通過昨天晚上偶然發現你戴在食指上的王室戒指認出來的。」
「居然是通過戒指認出來的嗎。」查爾斯苦笑一聲，他自穿越到現在六年多的時間一直戴著那象徵著身份的戒指，早就已經習慣了，昨天出發的時候居然忘記要把它摘下來。
「那你為什麼今天早上不直接說破我的身份？」他又問道。
「因為我想看看你去熾熱貓咪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一個高貴的王子也會和我一樣成為黑魔法師。」
「等等，和你一樣？你是怎麼成為亡靈法師的？」查爾斯好奇地問道。
看著眼前的安娜貝爾，查爾斯有著無窮的探知欲，他恨不得把安娜貝爾綁起來，把她身上的所有秘密都榨乾，但他不敢這樣干，安娜貝爾的實力明顯比他高出好幾個華萊士，只怕到最後是他被榨乾。
安娜貝爾沒有馬上回答，她思考了一會，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告訴查爾斯，過了幾秒，她才緩緩開口道：
「還記得我早上和你說的在蘭恩城的協會分部么，我就是在分部接受儀式，成為黑魔法師的一員，當然了，我是自願的，和外界所說的那種強迫抽取靈魂進行轉換可不一樣——那麼你呢，你是怎麼成為黑魔法師的？」
查爾斯沉默了一會，他總不能和安娜貝爾說是反噬了一個意圖搶奪他身體的亡靈法師，結果自己一覺醒來就成為對方了吧。
見查爾斯不說話，安娜貝爾淡然一笑，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吧，不過我想肯定是和你右眼多出來的瞳孔有關。」
「嗯。」查爾斯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具體的原因太過複雜，我暫時還沒辦法和你說清楚，等以後我搞明白了再和你說吧。」
「好。」安娜貝爾點頭應下，她看了一眼大廳門口的方向，發現阿托姆管家在門口往這邊張望，提醒道：「你的管家似乎有事找你，你身為宴會的主人，可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查爾斯沒有回答，他又打量了一番安娜貝爾，突然有了個主意，便道：「安娜貝爾，你的法術比我精通，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除掉威爾遜·威爾遜姆斯·拉爾森。」查爾斯殺氣騰騰地說道。
安娜貝爾有些驚訝，她反問道：「所以你早上向我打聽關於拉爾森的事情，就是準備向他下手？」
查爾斯沒有否認，他直勾勾地盯著安娜貝爾，道：「你幫我殺死威爾遜，把他轉變成食屍鬼，我會保你父親一直坐在亞恩城執政官的位置上，甚至在他死後，你的弟弟也可以繼承他的位置，如何？」
年輕的女巫沒有馬上回答，她迎著查爾斯的目光看著對方，兩人就這樣相互直視著，過了一會，她輕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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