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外出

守望長城，是蘭恩王國為了抵禦居住在北方大平原的半獸人侵犯而建造的防線。

長城從東邊的蘭恩海海岸一直延伸到西邊的埃德爾山脈，將不算寬闊的埃德爾走廊攔腰阻斷，由大塊石磚堆砌而成的高聳城牆連接著眾多堡壘哨所，不留給任何一個半獸人突破防線南下的機會。

這和查爾斯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亞恩領離守望長城還隔著大半個王國，他接著又詢問起領內的具體開銷，得知領地的開銷主要是發給本地官員的薪水和城防軍的軍餉，以及承擔駐紮在此的第七步兵團的一半軍餉，前兩個還好，後者的支出讓剛剛上任的查爾斯都感到一陣肉痛。

第七步兵團一共有兩千五百名士兵，軍餉加起來差不多是七千銀幣左右，再加上武器的維護費和戰馬的養護（雖然說是步兵團，可軍中還是有兩百名使用冷兵器作戰的槍騎兵），亞恩領分攤下來一個月也要支出將近四千銀幣，一番支出，實際入庫的銀幣恐怕只有不到一千。

這還不算什麼，更肉疼的是，因為北方半獸人再次發起了攻勢，老國王從亞恩領的府庫內取走了大部分資金，以至於查爾斯手頭能動的資金就只有四千七百七十銀幣。

幾乎是瞬間，查爾斯就定下了初到領地后的第一個短期目標——賺錢。

目標雖然是定下來了，可具體該怎麼做查爾斯還要從長計議，他也不著急著手去辦，因為眼前還有另外一個阻礙，那便是第七步兵團的指揮官威爾遜·拉爾森，在確定他是否真的投靠巴沙爾人之前，查爾斯都不能安下心來經營自己的領地。

……

日暮西山，夜晚悄然來臨，剛一入夜，亞恩城的街道上就已經空無一人了，並且只有少數房屋的窗戶向外滲出幾縷光芒。

換上一襲黑色帶兜帽長袍的查爾斯隻身一人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他視力極好，沒有這個時代大多數人患有的夜盲症，因此可以藉助從雲層灑下來的皎潔月光毫無障礙地在夜間行走。

查爾斯擅自離開城堡進入城區是有原因的，這還要從被反噬的約翰法師給他留下來的一段記憶說起，如果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亞恩城內應該還存留著一個亡靈法師的據點，這個小據點由一個低等級的法師駐守，其目的便是為路過的法師提供幫助。

哦，在這些到處都對他們充滿敵意的人類諸國里，亡靈法師們並不是各自為戰的，他們也會報團取暖，組成一個對抗教廷和驅魔人的黑暗法師協會，協會基本上會在較大的城市裡設立據點，讓成員能有一個較為安全的落腳之地。

查爾斯的目的便是去那個據點打探一下情報，據點想要在一座城市長期落腳，就必然會收集本地的情報，他相信這些情報會對他接下來的動作有著很大幫助。

順著約翰法師的殘留記憶，查爾斯又藉助夜色躲過幾波舉著火把在街道上巡邏的城防軍，很快找到位於城區東南角的貧民區的一家名為「熾熱喵咪」的酒館。

雖然此時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可這家酒館還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查爾斯剛剛靠近，餘光就瞥見街對面的昏暗巷子出口站著幾個身形消瘦的男人，他們正用不懷好意地眼神打量著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查爾斯。

亞恩城的城防軍很少會關照這片混亂的貧民區，因此這裡案件頻發，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幾起搶劫事件，查爾斯瞬間就推斷出那幾個男人的身份，他沒有去理會對方，轉身走進酒館一側的巷子。

見查爾斯主動走進巷子，幾個男人相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其中一個高瘦男人將手揣進懷中，握住露出一個角的刀柄。

他們緊跟著查爾斯走進巷子，然而等他們適應了巷子里的黑暗后，卻沒有找到查爾斯的身影，為首的高瘦男人有些不滿地發出幾聲咒罵，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還沒等他轉身，卻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們是在找我么？」

這道聲音語氣冰冷，讓幾個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為首的高瘦男人第一個轉過身來，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查爾斯，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換上兇惡的表情，他將懷中的短刀拔出來指著查爾斯，惡狠狠地說道。

「小子，哥幾個最近缺錢喝酒，我想你會很樂意拿你兜里的錢請我們喝一頓酒。」

話落，他旁邊的幾個男人都裝模作樣地按了幾下拳頭，齊聲附和。

「哦？」

查爾斯歪了歪頭，緩緩舉起右手的燧發手槍，將槍口對準那個舉著短刀的高瘦男人，嘴角上揚，戲謔道：「你確定要我請你們喝酒？」

「媽的，他手裡有槍！」

看見燧發手槍的第一時間，舉著短刀的高瘦男人就忍不住爆了聲粗口，他下意識後退一步，驚恐地看著那黑洞洞的槍擊，彷彿下一秒就會有致命彈丸從中飛出，將他射殺。

他身旁的幾個男人也都面露駭然，他們畏懼地看著查爾斯，再也沒有之前的強勢了。

「所以，你們確定還要喝我的酒么？」查爾斯又問了一句，他話音剛落，高瘦男人連忙說道：「不要了不要了，這位大人，請原諒我們的冒犯。」

說完，他將手中的短刀扔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的清脆響聲。

「那你們還不快滾？」

他一說完，幾個男人就如蒙大赦般向外跑去，查爾斯冷哼一聲，上前幾步彎腰撿起高瘦男人丟下的短刀，這短刀的刀刃上銹跡斑斑，上面還殘留著斑點血痕，一看就知道曾經嘗過人血。

就在這時，查爾斯突然感受到身後吹來一陣涼風，沒有任何猶豫，他反手將短刀捅向身後，下一秒，只聽一道利器入肉的沉悶聲響，他握刀的左手被濺到幾滴溫熱液體。

查爾斯這才轉過身來，他看著離自己只有一步距離的高瘦男人，對方的臉上還保持著不可置信地表情，低頭看著插入腹部的短刀，他的手上還握著另外一把短刀。

看著濺到自己手上的鮮血，查爾斯只覺得大腦深處猛地炸開，疼得他幾乎失去意識，忍不住雙手抱頭，但就在下一秒，他緩緩抬起頭，用僵硬的表情看著高瘦男人和他身後的幾個男人。

「既然你們不想走的話，那就全部留下來吧。」

他語氣詭異地說道，就在此時，高瘦男人驚恐地發現，身前黑袍人那變得空洞的右眼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黑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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