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想再拚命了

那不是封燊一個人的錯覺。

剛從華亭這個全國大城市來的三個人，也覺得這裡讓人感覺很舒服。

三人來到水庫末端的開闊處，看著清澈見底的水潭。能看到食蚊魚在譚邊的水草間成群遊動。

山清水秀，聽著山風和山溪潺潺聲，只覺心情暢快。

吳總笑著說：「不愧是森林公園最密集的地方，這裡堪稱天然氧吧。」

這會陽光普照，樹木光合作用正盛。而秀安水庫附近的一帶丘陵地區，森林覆蓋率在70%以上。空氣含氧量當然讓人很舒適。

魏士進也笑著說：「要不是不幹活就得挨餓，我都想在這裡落戶了。」

吳總哈哈笑著說：「你也太謙虛了。」

魏士進無論如何也算是個富二代，自己又開了家貿易公司，聽說還挺賺錢。就算放手不管，也算是財務自由的。

又笑著說：「不過這裡確實很好。沒事撐條小船到水庫里釣釣魚，晚上聚三五好友燒烤喝酒吹牛侃大山。

「或攜一知心人，種幾畝地，養一群雞鴨，再種種花養養草。得閑了，花前月下，談談情說說愛……絕對是人間美好！」

封燊聽著，心裡直呵呵。

聽著挺好，但種田耕地，哪來的那麼多秋風春月？吳總說的那些，是度假。而不是鄉村生活。

在農村生活，不如城市便利，所以要有一定的自足能力。多少要做些體力活。

體力勞動或許可以是快樂的，但絕對是辛苦的。

要不然人也不會都往城市裡擠。還不是因為在農村裡，工作付出與收益比在城市裡的低得多。

除非是不差錢的，不然吳總說的那些，都是屁話。

…………

在山谷里轉了一圈，莊主任跟吳總說是還有事，要走了。

魏士進卻打算留下來住一晚。封燊將兩人的車子目送離開。

回到客廳，封燊問他：「要不要休息一會？」

「算了，都熬慣了不睡午覺的。」魏士進一邊泡茶一邊說。「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對你這裡還是比較滿意的。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魏士進倒了兩杯茶，笑著說：「剛才誰也沒明說……如果他們想租你這裡。你是什麼想法？」

封燊想了一下，問：「你跟他們兩個，關係很好？」

「就是潛在的合作夥伴。備選的。」魏士進頓了一下，補充說。「那個莊主任的老婆家世比較好。我就是想著看能不能通過他跟那邊打上交道。」

封燊笑著問：「又有新目標了？」

「是新計劃。」魏士進搖搖頭。「現在外貿雖然利大。但內外環境有變化，行業競爭也越來越激烈，混個飯錢沒問題，想發家致富，難度太大。」

封燊『嘖』了一聲。

聽聽，聽聽。說人話嗎？

人家一年能賺近千萬萬，還說只是混個飯錢。他背著一千八百萬的債，還坐吃山空。

人跟人比，真是會氣死人的。

「你又想做什麼了？」

「這個又字，用得有些不恰當吧。說得我三心兩意似的。」

「難道不是？」封燊嗤笑。「第一年說要進口，才做好三單，就說要改做產品。結果全賠進去了。

「第二年跑了條歐洲的線，好不容易做穩了。你非要將資金抽去做工業機器人，搞得資金鏈斷裂，差點沒錢採購，無法交貨……」

「嗨，那不是做成了嗎？」

「是啊，最後還是做成了。就是我小月板恐怕都被磨掉了一層……要不是看錢份上，我差點想將支票甩你臉上。」

他為了那個單子，求爺爺求奶奶的，裝了不少孫子，才好不容易做成了。要不然單單是違約賠償，就能讓魏士進破產。

當然，他也因為那個單子，拿到五十萬的獎金。

「呵呵，你幹嘛不甩呢！」

封燊蔑他一眼：「美得你！」

魏士進往椅子上一攤，說：「本來這次來找你，還想著看你是不是散夠心了。要是夠了，就拉你回去。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封燊搖搖頭，說：「我沒那麼重要！」他能力未必有多強，只是願意拚命而已。

現在，他不需要拚命了。系統這種據說通常不是重生就是在末世壓迫下才附贈的金手指，他得了，幹嘛還拚命？

生活，無非衣食住行。沒必要拚命。

就算背著債務一時還不上，農莊被銀行收走了。但只要系統還在，他就不用擔心生活問題。

而且說不行那天系統抽風了，他就能將那筆債務還上了。

魏士進也不耍寶了：「其實，這次我想做網路帶貨。莊主任跟吳總有路子。」

「做那個要什麼路子？想要找網紅，用錢砸還不行？」

魏士進呵呵笑著說：「我這不是想用少一點錢砸嘛！吳總手裡有一家專門經營網紅的公司。莊主任外家有點能量，管文化這塊的。」

原來如此。封燊點點頭。

他們在這裡談論莊主任和吳總。

吳總他們在車上也在談論封燊。嚴格來說，是在談論封燊的農莊。

「……要看他能不能在中秋之前將那些地都利用起來。如果能，地方還是很不錯的。」

吳總對此也認可。他點頭說：「確實。如果他那裡的地都種上了，多種幾種東西。也不用找什麼村子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我們也去過十幾二十個地方了。他那裡，我覺得是條件最適合的。」

莊主任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卻沒說話。

吳總又說：「如果在他那裡取景，拍攝上應該會比較唯美。」又說。「其實我挺喜歡水潭邊上那片荒地。」

莊主任回憶了一下，那塊空地的風景確實挺不錯。

地勢開闊，是沙地，甚至可以開墾一小片地。再有就是地形擋住封燊的房子，錄製時不用擔心拍到。

有兩條小溪，有一個水潭，還有野果。一側的山涌里還有竹林。野趣方面也基本能滿足要求。

最重要的是，山谷相當封閉，錄製時不用擔心被打擾到。

他想了想，說：「那就列為重點考慮對象。」

吳總對此沒意見，但他有擔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將價格壓下來。」

莊主任眉頭稍稍皺了一下，說：「應該可以談。如果他沒興趣，剛才就不會那麼熱情。」

招待熱情，帶著參觀時也熱情。明顯也是有意向的。

「問題在於，他如果不打算做民宿的話，我們又是新節目。他未必在乎什麼推廣效果。」

「那確實是個問題。」

他們找地方錄製，要是節目紅火，那肯定能為錄製地打響名聲。帶去不少遊客。

但如果封燊那裡不做民宿，而是像做私房菜，遊客越多，反而越壞事。

那他們想要在那裡錄製節目，就要給錢了。

莊主任皺著眉頭說：「那就再看看吧。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多給些錢也不是不行。」

他們這檔節目的預算並不是很高，畢竟是網綜。

而節目能不能做下去，不想被腰斬，邀請的也必須是人氣比較旺的明星。

在節目還沒爆火之前，嘉賓的出場費是少不得的。

這麼一算，錄製成本佔總預算的比例反而很低。

如果封燊獅子大開口，那他們也只好放棄。

但是封燊那裡又確實讓他們很滿意。之前看過的其他地方，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妥。

不過，在封燊這裡，對自己這裡妥不妥並不是很在意。

深夜裡，他跟魏士進在後院擺了個燒烤架，還有桌椅。正喝著啤酒呢。

「啪」的一聲，魏士進拍死了一隻蚊子：「你這蚊香不行吧，點了三個都趕不了蚊子。」

封燊從桌子一塊枯黃的荷葉中取了一塊雞肉，啃了一口：「不讓你撒點花露水了。」

果然，用荷葉包著做出來的叫花雞，更香一些。

魏士進只好去了花露水：「用處也不大？」蚊子到處飛。

「鄉下地方，蟲子本來就多。」封燊笑了笑。「而且城裡蚊子也不見得少。」

也就是屋子裡開空調，蚊子扛不住。

Emmm……下次在戶外玩，可以放一個誘蚊器。

「對了，明天你就走？」

魏士進嘆氣說：「你辭職了，我只好頂上。忙啊。」說著扯了一個雞翅膀啃。

封燊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忙著啃雞翅膀。」

「呵呵，今晚吃了頓清淡的，明天又該露一手，讓我吃好點了吧。」

今晚封燊竟然只是做了一個三鮮粥，配菜只是腌酸筍黃花菜。要不是有這頓燒烤，晚上他還不得餓死？

「我這不是在考慮明天做什麼嘛！」

「再做一次鱸魚湯！」魏士進想起中午的美味，口水就禁不住了。「其它的隨意做幾樣就行。」

鱸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