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們來了
兩杯紅酒竟把我給喝醉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聶嵐早就走了。
應該是她把我扶到床上躺下的。
覺得有些口乾，我來到客廳想要倒杯水喝，屋子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種凌亂，客廳與餐桌早已收拾得乾乾淨淨。
茶几上有一張字條，是聶嵐留下的。
「我有點事要離開幾天，自己保重。」
看著這字條，我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才剛相聚又別離。其實我心裡還有許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可當我面對她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回到床上我睡不著了，腦子裡又想起了瘋子和我說的那些話。
發生的這一系列詭異的事情都和我有關係，我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和瘋子說話有時候就像是打機鋒，需要你去猜，去琢磨。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大半夜的誰會來電話？莫非是聶嵐知道我醒來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居然是杜筱筱打來的。
自從我從那個幻境中走出來之後就一直覺得這個杜筱筱不簡單，她似乎並不像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轉念又想，我們每天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又有幾個真正展現的是真實的自我呢？大多都是套了一張面具，如變色龍一般的面具，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環境飾演著不同的角色。
「喂！」我接聽了電話。
「我在你家門口，能和你聊聊嗎？」
她怎麼總是喜歡在大半夜跑到我家來？
不過我還是去打開了門，我倒是要看看這大晚上的她想要和我聊什麼，聊人生還是聊理想。
「沒影響你休息吧？」她沖我笑笑。
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她很自然地坐到了沙發上：「潘哥，能給我泡茶嗎？渴死了。」
我給她泡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則坐到了她的對面：「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路過，看到燈還亮著。」她說。
路過？我這可是小區最裡頭，離大門口的公路至少有四、五十米遠，中間還隔了好幾棟房子，正好路過，騙鬼吧？
不過我也不糾結她的謊言：「大晚上你不睡覺還到處亂跑？」
「睡不著。」她喝了一口茶。
「於是你就來騷擾我了？」
「瞧你說的，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此刻我有一種錯覺，她並不是我平日里相處的那個杜筱筱，她更像來自於那個幻境。
「潘哥，你覺得你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嗎？」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她搖搖頭：「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不應該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應該是那種轟轟烈烈的，富有挑戰性的。」
我笑了：「那我寧可平淡且安靜地過這樣的日子。」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可你覺得你真能做到嗎？」
我收起了笑容：「筱筱，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而她的話我卻是一點都沒聽明白。
「你應該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你再這樣下去的話很容易會有心理問題。」我語重心長地說。
她站了起來：「算了，當我沒說。」
說著她就向著門口走去，打開門準備要離開，這時她又轉過身來：「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說完她便離開了，「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什麼個意思？我愣在當場，她最後那句話到底在說什麼？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真的有些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診所，我到診所的時候距離開門還有半個小時，可是杜筱筱卻已經到了，她正在收拾著問診台，保潔阿姨則在拖地。
「潘哥，早啊！」看到我，杜筱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昨晚……」我想問她昨晚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可我才迸出兩個字便被她給打斷了：「昨晚怎麼了？」
我愣了愣，她的臉上一片迷茫的神情，看這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
「昨晚睡得好嗎？」我突然把想要問的問題給咽了下去。
她點了下頭：「還好，刷劇到差不多一點實在困得不行就睡了。倒是你的氣色好像不太好。你這周的預約不是已經取消了嗎？怎麼跑來了？」
我就是想來看看她在不在，問她一些問題的，只是現在看來問了也是白問，她好像並不記得，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的事情。那麼昨晚去我家的那個杜筱筱壓根就不是她？莫非那個杜筱筱真是來自幻境！
這怎麼可能。
我又想到了離開幻境時的那一幕，對了，當時我好像是拉著那個杜筱筱一起從我家的陽台上跳下去的，難道因為這樣她跟著我一起回到了現實？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如果她真被我給帶來了，那麼此刻那個杜筱筱又在什麼地方？
一堆的問號積壓在我的心裡，我覺得自己都有些要喘不過氣來。
我又想到了瘋子，或許他能夠給我答案。
我突然發現我對瘋子已經產生了依賴，每當我想不明白一些事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他。
「潘哥，潘哥！」
杜筱筱叫了我兩聲，我回過神來。
「看你的精神狀態好差，要不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她帶著關切說道。
「沒事，我就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吧，順便整理一下病歷。」我說完便去了我的辦公室，她用我的杯子給我泡好茶送到辦公室來，卻沒再說什麼，帶上房門離開了。
我已經確定大半夜跑到我家來的杜筱筱和她不是一個人。
點上支煙，我在想著今天我要做點什麼。
我發現自從我從幻境中出來彷彿對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有些麻木了，不再像之前有著想要弄個水落石出的衝動。
手機響了，出現的是一串亂碼，是洛華！
我並沒有拿起來接聽，腦子裡卻傳來了洛華的信息。
「他們來了！」
這條信息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他們來了！
我的心裡一驚，洛華說的他們我當然知道是誰，就是那家叫Future的醫療機構，他們一直都在找洛華，沒想到竟然會追到了這兒。
「其實你根本就不怕他們，因為他們找不到你，你要想逃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你。」這是我對洛華的回應。
可是洛華卻是再沒有一點反應。
「潘哥，有人找！」門外傳來了杜筱筱的聲音。
「讓他進來。」我大聲說。
門開了，杜筱筱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戴著墨鏡，看上去就像是社會人。
「你們是？」我問道。
兩個男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其中一個說道：「我家裡有個病人，想請潘醫生去看看。」
「我們是心理診所，不出外診的。」杜筱筱在一旁說道。
說話那男子沒有看杜筱筱，目光仍舊是朝著我的方向。
這兩人應該就是洛華說的「他們」，他們這是想要我和他們走，我想了想：「好，我跟你們去。」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潘哥！」杜筱筱叫我，我扭頭沖她笑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我跟著他們出了診所大門，他們讓我上他們的車，我告訴他們我自己有車，他們只用在前面帶路就行了，他們也不勉強我，上了車在前面帶路。
在車上我給瘋子去電話，把這事兒和瘋子說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瘋子聽了只說了這麼一句，他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擔心。
這是出城的路，也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四十五分鐘之後我們來到了墨沖鎮，車子駛進了鎮東的一個工廠。
看到那兩人下了車我也下來。
「裡面請！」
我跟著他們來到了一棟三屋的小樓，上到二樓，他們帶著我進了一個大會議室，那會議室里坐著三個人，一個女人，兩個男人。
把我領到會議室那兩個男子便離開了。
我看著會議室里的兩男一女，兩個男的一個四十多歲，一個應該有六十了，那個女的很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他們的相貌很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根本你都不會去注意的。
「坐。」年長的男人沖我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們是什麼人？」
那女人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
「Future醫療機構的人？」我還是問了一句。
女人點點頭：「沒錯。」
我說道：「我沒想到你們會主動來找我。」
年長那人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想找你，只是你卻一再破壞我們的計劃，我們不得不請你來。你放心，我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好好和你談談。」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談的。」我冷冷地說。
女人瞪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很是凌厲。但我卻毫不畏懼，就這麼和她對視著。
「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那個年長的又說了一句。
我淡淡地說：「你們真覺得那是誤會嗎？你們做的這一切你們自己的心裡難道不清楚？」
另一個男人說道：「我們做了什麼？我們做的都是造福人類的大事。」
造福人類！虧他也說得出口。
「我不想和你們再爭論下去了，沒意義，說吧，把我找來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說了，就是聊聊，我們沒有惡意。」年長的男人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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