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幻與真的迷失
我不相信他們把我找來就是想和我聊聊，但有一點我卻是很納悶，按說他們要對付我有的是手段，沒必要對我這般和顏悅色，那個女人的表現讓我感覺還要正常一些。
我掏出煙來點上。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男人開口了：「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置身事外，要麼加入我們。潘醫生，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已經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腦子在飛快地運轉著。
我肯定已經是他們的絆腳石，而且應該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可他們並沒有想要對我怎麼樣，那兩個選擇看著倒也算是和風細雨。我清楚自己的能耐，自己這點斤兩按說是入不了他們的法眼的，而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根本就不是我擅長的。
假如我是瘋子那樣的人才或許他們應該爭取一下，可他們為什麼會這般對我？從那女人的表情來看，他們對我更多的是容忍。這就有些不尋常了，莫非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們這麼做的東西么？可我仔細地想了想，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特別的，無論是我這個人，還是我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我拒絕呢？」我反問了一句。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好像他們誰都不願意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站了起來：「這就是我的態度，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告辭了。對了，下次我不會再接受這種方式的邀請。」
我說完大步走出了會議室，下了樓。
一直走到我的車旁我都沒有看到任何人。
上了車，我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的內心是有些深深恐懼的，我還真害怕他們會對我出手，不過好在他們並沒有任何動作。
發動車子，踩下油門，我風一般地離開了。
一直到進了城，重新看到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我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江城大廈。
瘋子打開門看到我居然一點都沒有感到吃驚，很平靜地招呼我進屋，扔給我一瓶可樂。
「你早就知道我不會有事的，對嗎？」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他在玩他的遊戲。
「瘋子，你怎麼不說話？」
他退出了遊戲，然後點了支煙，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你最近太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瘋子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
「我確實很累，但我更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最初來找我的是你們，是你們讓我幫著查這個叫Future的醫療機構，可現在他們找上了我，可你們卻又不聞不問，為什麼？」
瘋子看我近乎歇斯底里的樣子，他皺眉：「他們找上你了？」
我氣極，剛才我在出城前就給他打過電話，他竟然敢裝做不知道：「沒錯，就在今天上午他們找到了診所，我跟著他們去了城外的一個工廠，出城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你，你在電話里只說你知道了，我原本以為你或者你們會有所行動，可……」
「你等等，你說你給我打過電話？」
我掏出手機來：「不信你自己看！」
我翻出通話記錄，可頓時我就傻眼了，因為我的手機上根本就沒有我和瘋子的通話記錄。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和他通過電話的。
「你一定是太累了，精神有些晃悠。」瘋子喝了一口可樂，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我瞪大眼睛，根本就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根本分不清是幻是真，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你是心理醫生，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瘋子說完一聲嘆息。
我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瘋子，此刻他哪裡還像個瘋子，甚至比我還要正常。
「你是說我根本就沒有給你打電話？」
他點點頭。
「那他們帶我去那個工廠的事情總是真的吧？」這下弄得我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他聳聳肩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把拉住他：「走！我帶你去。」
他也不掙扎，任由我拉著出門下樓，上了車我便往城外開去。
我的記性很好，很快就來到了那家工廠，只是工廠的大門卻是鎖著的。
「就是這兒。」
瘋子下了車，看看拴在大鐵鏈子上的那把大鎖，也不說話，直接就翻鐵門進去，我也跟著翻了進去。
「這廠子看來已經關了有些年頭。」瘋子說。
我領著他上了二樓，來到了那間會議室門口，門是虛掩著的。
我推開門，一下子就呆住了，會議室確實是剛才我來時的樣子，只是那些桌椅上都蒙著厚厚的一層灰，包括當時我坐過的那個位子也是一樣。
瘋子扭頭望向我，我抿了抿嘴，想要解釋卻變成了詢問：「明明就是這兒，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走吧。」瘋子拍拍我的肩膀。
我黯然地跟著他一起下了樓，回到車上，我並沒有急著發動車子，而是點上支煙，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剛才真的只是在虛幻之中嗎？可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實，我甚至還能夠記得那三個人長什麼樣子，特別是那個女人。
「瘋子，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話說出口，我等於是承認了瘋子所說，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但我很想知道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什麼。
凡事都是有因才會有果。
瘋子說道：「原因很簡單，他們已經開始對你下手了，或許你正在感受著那些成為他們試驗品的人所經歷的一切。當然，最近你太累了也是一個因素，之前或許憑著堅強的意志力你還能夠硬撐著，可現在你的意志力似乎也要垮掉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抽完一支煙，我才發動了車子。
「潘哥，醒醒，有客人來了。」我竟然聽到了杜筱筱的聲音，我抬起頭來才發現我竟然還在我的辦公室里，像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此刻我不是應該和瘋子在車上嗎？
難道剛才我是在做夢？可那夢境為什麼又會如此真實。
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幾點了？」我問道。
「快十點了。」她回答道。
我看到身上蓋的薄毯子：「你給我蓋上的？」
「嗯，見你睡著了怕你著涼，咦，潘哥，你怎麼出了那麼多汗？」
我擺擺手：「沒事，誰來了？」
「不認識，兩個男的，穿黑西裝戴墨鏡，就像電視上那些社會人，你要不要見他們？」
我這一刻真的是睡意全無了，兩個黑西裝、戴墨鏡的男子，這不是剛才我在夢中夢見的嗎？
「讓他們進來吧。」說完我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機的屏幕仍舊黑著。
我記得當時在夢中是洛華提醒我他們來了，可是這次洛華卻沒有傳來任何信息。
兩個男子走了進來。
我看向他們，果然和夢中的一模一樣，那麼此刻到底是夢還是真，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有人說在你分不清是幻是真的時候就狠狠地掐一下自己，如果能夠感覺到疼痛那多半是真的。疼，真的很疼！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並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仍舊半躺著看著二人。
我在想他們下一句的對白一定還是有人病了想讓我去看看。
果然再一次讓我猜中了，我點點頭：「好，你們先到外面去等著，我馬上就出來。」
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我抓起手機就給瘋子打電話，很快瘋子那邊就接聽了電話。
「瘋子，我遇到事了。」
瘋子那邊傳來一聲咒罵：「豬一樣的隊友，你姥姥的就不能守住獸欄嗎？一個獵人一個盜賊還讓人家把旗給開了！」
死瘋子又在魔獸世界懷舊服里刷阿拉西戰場，我叫道：「瘋子，聽到我說話了嗎？」
瘋子這才回答道：「怎麼了？你遇到什麼事了？」
「電話里說不明白，你能馬上趕過來一趟嗎？」
瘋子回答得很爽快：「等著，十分鐘就到。」
從他那兒打車過來只要七、八分鐘就足夠，不過他還要下樓，十分鐘倒是差不多。
掛了瘋子的電話我鬆了口氣，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是虛幻的了吧？
門被推開了，是剛才開口說話的那個男子：「潘醫生，還沒好嗎？」
我淡淡地說道：「快了，再給我幾分鐘。」這回我要拉著瘋子和我一塊去，有他在我的心裡才踏實。
還沒到十分鐘瘋子就趕到了，他直接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走，陪我去個地方。」我準備上了車再和他解釋，到診所大廳的時候那兩個男子看到跟在我身旁的瘋子明顯是愣了一下，可卻沒有說什麼。
瘋子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望向問診台里的杜筱筱，竟然看得有些呆了，而杜筱筱也在看他，只是杜筱筱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瘋子，走了。」
瘋子這才回過神來，嘿嘿一笑，跟著我離開了診所。
「潘醫生，這位是？」
「一個朋友，他是個精通內外科的醫生，我擔心一會我一個人應付不來所以就把他給請來了，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請上車吧。」
我仍舊是沒有上他們的車，讓他們在前面帶路，我開自己的車在後面跟著。
他們也不說什麼，發動車子走在了前面。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好在路上有四十多分鐘的時間，我就把事情大抵和瘋子說了一下，當他聽我說剛才在夢境中已經經歷過一次這場景的時候他也有些懵了。
「在你夢裡我真是那麼說話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我點點頭：「沒錯，你正常到差點讓我懷疑人生。」
瘋子得意地笑：「其實我的存在讓很多人都懷疑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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