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劉薇的老公
老實說，這一刻我的心裡已經升起了恐懼。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我不相信這個世界真有什麼鬼怪靈魂，但這並不意味著在這樣的一個詭異氛圍里我不會害怕。
「阿華！阿華！」
聽著文慧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看來她並沒有把洛華喚出來。
「怎麼會這樣？阿華呢，他怎麼不在了？」文慧看著我，有些失魂落魄，像是在和我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
我輕嘆了口氣，我幾乎可以肯定是因為她對洛華的過度思念產生的幻覺。至於說洛華為什麼會與那個叫Future的醫療機構產生交集，我認為可能就只是一個巧合。
我起身倒了杯水，走到文慧的面前將水遞給她：「喝口水吧，別緊張，放鬆。」
她接過水杯捧在手裡，愣愣地看著我，半天才說道：「阿華是不是出事了？」
「阿華已經死了。」我知道我這麼說很殘忍，但我必須讓她面對現實，她要是再這麼下去遲早會瘋掉。
「不，潘醫生，你相信我，真是他讓我去找你的，我沒有說謊，阿華一定是被他們給帶走了！」
就在這時，我又出現了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而且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出是來自卧室方向，我在轉過頭去的時候發現文慧也同時向卧室那邊望去，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她也感覺到了？
我站起來，小跑著奔向卧室，文慧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可是卧室里並沒有人。
「你是誰，你給我出來！」文慧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
「我知道是你們抓走了阿華，把阿華還給我，還給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那種偷窺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我肯定。我甚至還能夠肯定那個偷窺者還在這兒，就在這個卧室里，可卧室里除了我和文慧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錯了，文慧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謊，洛華可能真的回來過。
「文慧，你冷靜一點！」我拉住了文慧，我的目光在卧室里又掃了一遍。
文慧終於安靜了下來，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他們就在我的家裡，一定是他們帶走了洛華。」
我深吸了口氣：「文慧，我建議你先搬出去住幾天，你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文慧一副不解的樣子：「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抿了抿嘴，很想告訴她我已經相信她所說的一切，但想著這個屋子裡還有著「別人」我還是狠心地說道：「這段時間你太累了，換個地方好好放鬆一下吧。」
她沉下了臉：「我是不會離開的，洛華回來看不到我他會難過的。」
她的倔強讓我很是無語，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根本就無法說服她，只得又嘆了口氣。
「你走吧。」她沒有再看我，而是坐到了床邊。
我無奈只得說道：「那好吧，你自己保重，有什麼事打電話我。」
下了樓我便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必須離開那兒，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都會看在眼裡，如果你真想救洛華就聽我的。
簡訊是發給文慧的，我想或許這樣的方式能夠躲過那雙在暗處的眼睛。
我沒有真的離開，在小區的一條長椅上坐下，點上一支煙。
也不知道文慧是不是看到了我的信息。
我的腦子很亂，剛才發生的一幕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事情，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站在一個心理醫生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所以我認為文慧說的她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她因為太愛洛華過度的思念而導致的臆想，可現在看來她說的是真的，或許洛華真的來過。
我又回憶起前幾天來她家時的情形，我同樣也有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只是當時的感覺並不強烈，我甚至懷疑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而且當時的那種感覺和今天的不一樣，當時感覺有些似曾相識，而今天的感覺卻帶著一種危機與恐懼。
這超出了我的認知，這個世界真有靈魂存在嗎？
「嘀……」
聽到簡訊提示音，我趕緊拿出手機，是文慧發來的。
她告訴我她不會離開自己的家，她要等著洛華回來，她說她的事情我不用再管了，這段時間給我添麻煩了。
看到她的信息我有些不淡定了，她這意思是不希望我再管她的事情。
作為她的朋友明知道她這樣會有危險我怎麼可能不管不顧，再說了，我答應女神的事情也要從她這兒打開突破口。
我重新上了樓，按了幾下門鈴，門開了。
文慧不等我說話便說道：「潘醫生，我在信息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走吧。」
「可是……」
沒等我說完她就關上了門。
我的心裡也是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坐在車裡我點了支煙，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今天是文慧先主動來找我的，也是她拉著我到她家來，說是讓洛華親自和我溝通，我就這麼稀里糊塗地來了，然後又稀里糊塗地被她給攆了出來，這算怎麼一回事。
之前她的表現確實像是一直與洛華有著聯繫，但剛才她似乎一下子就與洛華失去了聯繫，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激動，近乎歇斯底里的原因，假如說她並沒有說謊，之前洛華也一直在家裡的話，那麼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真是他的靈魂嗎？還有，他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去了哪？
「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他說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夠幫他，他們，他們想要殺他，洛華說他不想死，他想活著。」我的腦子裡又回想起文慧說的這句話，這個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殺洛華，而他們又怎麼能夠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我掏出電話想給聶嵐打過去，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看情形文慧已經不想我再管她的事兒，這麼一來我心裡的疑竇就無法解開，也無法完成聶嵐託付的對那個叫「Future」的醫療機構的調查。
為什麼文慧的態度一下子會有這麼大的轉變？我不明白，明明我在給她的簡訊上已經告訴她我相信她所說的一切，而我之所以想讓她暫時搬出來也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如果她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又怎麼救洛華？
想到這兒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禁一驚，好像我都已經接受了洛華還「活著」的現實。
抽完一支煙，我發動了車子，反正繼續再呆在這兒也沒有什麼意義，我也需要冷靜地思考一下下一步我該怎麼做。
回到診所筱筱就迎了上來：「潘哥，孫躍平來了，在你辦公室呢！」
我愣了一下，孫躍平雖說是劉醫生的丈夫，但平日里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接觸，他找我做什麼？
我微微點了點頭：「知道了。」
筱筱說道：「要不要給劉姐打個電話？」
「不用，你忙你的吧。」
我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會客區沙發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孫躍平，他看到我進來連忙站了起來：「潘醫生！」我沖他微微一笑：「孫哥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他抿了抿嘴，我招呼他坐下：「坐下說吧。」
他坐了下來，端起了面前的那杯茶水，茶水是熱的，還冒著氣，應該是筱筱給他泡的。
「潘醫生，小薇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孫躍平看著我問道。
我皺了下眉，劉薇遇到什麼事兒難道他不清楚嗎？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外面亂來劉薇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還有臉來問我。
「孫哥，其實這原本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也不該說什麼的，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冒昧是說兩句。」雖然我的心裡對這個孫躍平很不舒服，但畢竟他還是劉薇名義上的丈夫，該客氣還是要客氣的。
孫躍平放下茶杯：「不冒昧，你說，你說。」
「孫哥，其實劉醫生是個很好的女人，工作踏實、認真，人也善良，對家庭應該是沒得說吧？」我問道。
孫躍平點點頭：「是啊，她之前確實沒得說，有她在我還真不用操什麼心。」
我心裡暗自冷笑，既然知道人家的好為什麼還要在外面胡搞瞎搞，現在好了，馬上要失去了才後悔。不過我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我摸出煙來遞給他一支，他接過去點上，想要給我點火我揚了揚手裡的打火機，我一邊點火一邊說：「孫哥，不是我說你，男人偶爾一回兩回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可你呢？你這麼做劉醫生她會怎麼想，你又將她置於何地？」
孫躍平聽了我的話呆住了：「潘醫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小子倒是挺能裝的，我忍不住說道：「既然孫哥你這麼說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還有事要忙，失陪了。」我直接對他下了逐客令。
他一臉的茫然，伸手拉住我：「不是，潘醫生，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做什麼了？什麼逢場作戲，什麼置她於何地，我真的不明白。」
我說道：「你和劉醫生正在鬧離婚吧？」
他點點頭。
「為什麼你不清楚嗎？還不是你包養小三的那些破事？」我說話也不給他留情面，既然他自己不要這個臉我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這，這是她說的？」他顯得有些驚訝，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潘醫生，如果我說事實並不是她說的那樣你會相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