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算不算是收買人心了
第十八章這算不算是收買人心了
「不錯,在太學里呆了一段日子懂些規矩了,知道喊大哥了。」葉舒棠甩了下袖子,對她喊的這個稱呼很是受用,「你哪來的隨口一句,分明就是上了心。省省吧,華璟他不會領情的。」
「你面子還真大,誰認你當哥了?璟院判他愛領情不領情,我可沒工夫去討好他。」葉韶景看到他就煩,揮揮衣袖趕他了,「走走走,站在這裡就礙我的眼,別來煩我了我還一堆事情沒做呢!」
「走就走,我本沒打算逗留。」
葉舒棠不過是來損她的,才沒別的心思要幫忙啥的。
好不容易整完了所有的事情,葉韶景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了。她將這一卷布料放在了桌子上,歪頭靠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夜深了,房頂上的瓦片被撬了一部分,一個黑影閃過桌子上就空無一物了。
天總算是亮了,葉韶景糾結了一下還是穿著一貫的衣裳出門了。
「怕嗎?」葉堯章看葉韶景坐在馬車裡面一句話都不說,以為她是膽怯了,「誒,總是要面對的,你只管實話實說陛下自有聖裁。」
葉韶景伸了個懶腰,捂著嘴打了哈欠,「怕倒是沒有,反正不是第一回了。困的話倒是有,畢竟昨晚上睡的太晚了,搞得我精神不濟。」
「你這心態也忒好,我是再沒有見過比你更加厚顏無恥的人了。」葉舒棠瞥了她一眼,跟她杠上了。
「過獎過獎,臉皮不厚就不會跟著你們到前朝去了。」葉韶景說到這個就興奮,拎起兩隻手就枕在了腦後,「誒呀,仔細想起來還挺自豪的,要知道這可是史無前例女太傅當朝舌戰群臣的場面。哈哈哈,說不定還能載入史冊。」
葉舒棠差點就聽吐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得了吧你,就你還載入史冊,你老老實實的能過了這關就是三生有幸了。可別什麼自豪不自豪的了,我怕你連自豪的機會都沒有。」
「葉舒棠,你一天不損人皮癢是嗎?我看你是欠揍了又,我才懶得理你。」
葉韶景已經把拳頭給拎了起來,還在在她爹威逼利誘的眼神下,用另外一隻手壓著放了下去。
看她還能跟葉舒棠拌嘴的樣子,葉堯章算是放心了,好歹這貨心裡承受能力可以不至於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太學
「韶景一個人要面對那麼多的臣子,我總擔心會應付不過來。陸太傅,怎麼說這甲班和丁班以前都是你負責的,你對他們的了解會更深。」慕容槐夏放心不下,兩隻手交疊在了一起,最後在陸巘的面前止住了腳步,「陸太傅,可否拜託你,到前朝一趟幫著韶景一些?」
陸巘微微頷首,眉間有些許的無奈,「慕容女傅客套了,陸巘本就有此想法。只是,朝堂之上非傳召不得入內,只是單怕忙沒有幫上反而會惹怒了陛下。」
「陸太傅,我看還是一起去吧,我們不硬來往裡面闖只需讓人進去通報一聲。至於傳召不傳召,看陛下的意思吧。好歹我們去一趟,也比在這裡干著急的要好的多。」
安陽瑞真出了個提議,陸巘和慕容槐夏二人都表示同意,於是三個人一同出去了。
未曾想,他們還沒走出房門,就見到丁班的學子整整齊齊的拍著隊在院里等著他們了。
「你們這是……」
慕容槐夏愣了愣,丁班今日會如此乖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安陽太傅,陸太傅,慕容女傅,我們也想去大殿幫葉女傅澄清。」清嘉為首說出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這事畢竟是我鬧出來的,不該讓葉女傅一人承擔。」
宋元之也站了出來,「我父親對葉女傅早就懷有偏見了,早就想讓她離開太學。這次的事情又鬧得那麼大,我父親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太傅,就讓我們去吧。」
「是啊是啊,葉女傅就一個人,明顯的寡不敵眾啊!」
「我在太學這麼多年,頭一回聽見你們說出這番話,真不枉費葉女傅教了你們一場。」陸巘深深的被觸動了了,鮮少的露出了淺笑,「放心吧,我們會把葉女傅好好的帶回來的。」
安陽瑞真理智了許多,幫著勸著這些情緒激動的弟子們,「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課堂內好好的呆著,朝堂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你們有這樣的心思已經很好了,那就更不該去給葉女傅添亂子了。」
慕容槐夏也發話了,「你們葉女傅本事大著呢,這麼點小場面難不倒她。你們要都去了,人家才會說我們又在以多欺少了。都回去吧回去吧,我們三人還趕著去朝堂,不跟你們墨跡了。」
槐夏伸出手來趕他們走,轉身拉著安陽瑞真和陸巘的袖子,帶著倆人出去了。
朝堂上
文物百官都已經到齊了,唯獨站在中間的葉韶景跟他們是格格不入。
可葉韶景一派坦然自若的模樣,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皇帝來了后,她跟著百官門叩拜結束便站起了身。
「這段日子你們光是為了甲丁兩班的事,意見不和唇槍舌戰不停的鬧著,其中不少愛卿家中有子弟在太學里修習的。」皇帝不打算拖延太久,還是多給葉韶景騰點時間,於是長話短說了,「今日你們看到了,太學里的女傅就在這裡了,你們還有什麼話都當面的說出來吧。」
「一個連自己的儀容都打理不好的人,豈能教好學生。」雲王爺看到葉韶景的樣子心裡就後悔至極,白瞎了他那麼多天跟別的官員據理力爭。結果,竟是為了這麼一個是男是女都要仔細分辨才能看出的人。
「依老夫看,將她趕出太學都是輕的,都是個什麼人。」
葉韶景剛要開口,她爹葉堯章先堵住了雲王爺的話頭。
「雲王爺,小女不過是不拘一格生性洒脫,豈有你所說的這般不堪?我朝民風開放從不對穿著打扮多加桎梏,這點王爺比臣更加清楚吧。小女雖未著裙衫,也是儀錶整齊端端正正,王爺從何看出的邋裡邋遢不守規矩的點了?」
雲王爺一甩衣袖,冷哼了一聲,「葉丞相,葉女傅是你的女兒,你當然是胳膊肘往內拐了,有什麼看不過去的?哼,老夫的眼睛還沒瞎,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做父母的誰不會向著自己的孩子?雲王爺,你又何必說我爹向著我呢?你若不是為了雲王府和月郡主的面子,又豈會抓著芝麻大的事情不放呢?」葉韶景不想讓她爹跟無關緊要的人吵起來,更何況地位還不低,「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不是當著你們的面,我都想直接笑出聲來了。不過是兩個娃娃小打小鬧無傷大雅的事,竟然能上升到了門面之爭,那娃娃們未免太可憐了不是?什麼都沒做,就被扣了一個又大又黑的鍋。」
葉韶景這話不僅僅是說給雲王爺聽的,也是在說給那些爭的面紅耳赤的人聽的。不要為給自己找自己臉面而故意扯到學子身上,本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事情,非得捅破天才高興。
「呵,牙尖嘴利。這麼大的事情,你竟能認為是無傷大雅!」宋元之的父親早就對她有意見了,一樣的沒啥好話,「也難怪,在你的課上正經的東西不教老想著讓學生去走歪門邪道,丁班的學生才會越發的膽大,日後非成為我朝的蛀蟲不可。」
「宋大人,您說的歪門邪道之事,可是我贊同宋元之學習六合賭術?宋大人既為大理寺少卿清正廉明,自然對這種事深惡痛絕。」葉韶景勾起嘴角,眸中一片清明,「可誰說這『賭』一定是要用金銀財帛為賭注?只要是用在正道上,一樣是一種能力。」
「人心難測,你說是能力就能成為能力嗎?你敢保證此人不會心存邪念,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來謀取私利嗎!」宋大人和雲王爺一樣一揮衣袖,別過眼去不想再說。
「宋元之是宋大人家的公子,家父坦坦蕩蕩兩袖清風,宋元之又豈會知法犯法?葉韶景不知宋大人究竟是看不起我,還是對自家的公子沒有信心?難道,虎父會有犬子嗎?如果日後宋元之真的走上了歧途,那肯定不是葉韶景的過失,而是宋大人得思慮一下是不是家風出了問題。」
「你!」
今日這早朝皇帝算是落了個清閑,他光坐著就好別的事都不用管。
有一點他好奇的是,葉韶景怎麼會知曉這些人的身份的。後來他又想起,此人曾一度不上課但照樣知道自己的學生姓甚名誰,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陛下,葉女傅簡直是一派胡言有辱聖聽,陛下實不該讓此人來朝堂應當趕出去才是。」
又是甲班的一個家長看著久爭不下,乾脆讓皇帝開口趕出去,都好落得個清凈。
「眾愛卿為了此事沒少傷和氣,既然當班女傅來了一併解決便是。朕並不覺得你們方才所言有何不妥,眾卿家權當辯合來看有何不可?」皇帝做了個中間人,他才不想錯過一場好戲,「葉女傅,你是不是該說些正事了。」
「是,葉韶景遵旨。」葉韶景轉過身看著雲王爺反問道,「雲王爺,甲丁兩班打架的緣故,你是如何得知?」
雲王爺懶得看她,微抬起下巴,「自然是我家簡月所說,難不成葉女傅想說,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
「雲王爺說對了,這次是月郡主一手造成的。她若不是心高氣傲當中挑釁,甚至揚言就算是她做了錯事也沒人會怪罪她,只會找丁班的不是。那麼,兩班就不會打起來了。」
「你胡說!簡月向來知書達理是我朝的第一才女,她才不會做這事,你別在那裡信口雌黃!污衊我家簡月。」
雲王爺氣的跳腳,險些上去抽葉韶景一巴掌,最後還是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哦?那按照雲王爺的意思,清嘉公主是罪魁禍首咯。」
「你胡說!老夫才無此意!」
葉韶景不想再跟他爭辯了,甩了一個事實,「丁班的學子就因為課業的不優秀,慢慢的就有了品行不佳荒廢度日的謠言傳出。即便事實並非如此,你們何人會想去看個真相直接定罪便是。辦案都沒如此隨意,都要講究證據找真相。諸位大人一旦被人污衊了,都有滿腔怒火都能想到為自己辯護據理力爭。而我的學子們呢?他們只能忍氣吞聲裝作不在意,甚至還要被你們做親人長輩的懷疑責罵。他們只是課業不好,不代表做人不行。難道甲班的學子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日後就能為國效力堪當大任嗎!」
「陛下,安陽太傅,陸太傅,慕容女傅在外求見。」
在外守著的宮人匆匆的進來了,向皇帝稟告著。
「宣。」
「是。」
三人進來后,向皇帝行了禮自然而然的站到了葉韶景的身旁,葉韶景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陸太傅,你來的正好。你來告訴諸位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才好讓眾人心服口服。」
雲王爺對陸巘素來讚賞,他的話才會讓雲王爺覺得有說服力。
「葉女傅說的無錯,這次確為月郡主帶頭挑事,甚至故意拽著清嘉公主的衣袖,想讓自己摔倒做出是公主推她的假象。丁班的學子不想看清嘉公主被冤枉才會上前,甲班的學子誤認為是以多欺少就緊跟著動起手了。」陸巘雖是甲班的太傅也不想徇私,將那天的事說的更加詳細了些,「月郡主說的話句句帶刺,明裡暗裡都在貶低丁班。在我們趕到之時,還故作柔弱顛倒黑白對葉女傅不敬,陸巘已經重重的責罰過了。」
「事情一出,葉女傅不僅沒有帶著丁班逃避責任,反倒在得知了真相,還代替丁班向甲班行禮賠罪。試問,一個女傅能做到如斯境地,她的品行能夠差到何處去。」慕容槐夏真替葉韶景感到委屈,狠狠的瞪了雲王爺一眼。
「陸太傅,你……」雲王爺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沒想到最後的笑柄竟然是他。
安陽瑞真行了禮,面帶愧色,將自己所想的表述出來,「臣反思了這個問題,學業的好壞是否就代表一個人的品行好壞。臣慚愧,先之前臣迂腐的認為連學業都完成不好的學子,定是無用之才。臣昨日明白了,此乃荒謬至極。一個人即便他的文章做的再出色,所見所聞再多麼的博大寬廣,若是心術不正那麼一樣成不了棟樑。」
「口說無憑,我想讓眾位大人看一樣東西。」
葉韶景讓宮女們幫著拿了上來,將這捲軸一點一點的展開豎在了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