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材
第十九章不是每個人都能成材
上面赫然呈現的是那次葉韶景讓丁班學子重新做的卷子。
每張卷子上面都有著明顯不一樣的批註,唯獨有一個共同點是,每張卷子都完成的很優秀。
「這……這是什麼……」
群臣們看著,都互相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一無是處的丁班學子們做的。雖然,他們在課業上與甲班毫無可比之處,但是在其他的領域他們個個都是好手。聖賢祖師曾言『問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那麼何不讓學子們在自己擅長的東西上將其盡善盡美呢?」
這是葉韶景在接手丁班且發現了這一點后,就開始秉持著一個想法。
富家子弟又如何,王孫貴女又如何?天家的恩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唯獨靠自己的雙手掙下的家業方是看著最安心的。
有了能讓自己傍身的能力或手藝,不管事態如何變化都不會怕了。
慕容槐夏真想拍手叫絕了,雖然她的想法和授課方式與葉韶景大相徑庭。
「我朝民風開放呈現出的事物千姿百態,皆由各行各業所組成。太學里的學子們非富即貴,學業做的優秀不過是在給家門錦上添花,或者是給自己博取一個好的名聲。實際上對他們而言並無實際的用處,這樣不是十分的可悲嗎?」慕容槐夏知道的消息還不是一點點,所以她就拿出來說一說了,「況且從來沒有明文規定過,皇親貴胄的子孫不得涉足其他的領域。慕容槐夏拋磚引玉一下,皇後娘娘大方得體頗具詩書氣典型的大家閨秀,不也照樣可以上戰場英姿颯颯巾幗不讓鬚眉嗎。」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知道的還不少。」
慕容槐夏也不怕,順著皇帝的話說下去了,「槐夏無他意,陛下勿要怪罪。」
「誒公主,你不可以進去。」
「讓開!」
清嘉他們還是沒有聽陸巘和慕容槐夏的話,趕了過來闖進了朝堂上,一個接著一個的跪了下來。
安陽瑞真瞪大了眼睛,「你們……不是與你們說了,不可到朝堂上來的嗎?」
「安陽太傅,我們在太學遲遲得不到消息,實在是忍不住就來了。」清嘉朝著皇帝行了禮,語氣里充滿了急切,「父皇,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次既然是清嘉造成的罰我一人便是了,萬萬不要遷怒於葉女傅。葉女傅對於丁班來說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離了她怕是再沒有一個先生能教的起丁班了。」
「請陛下饒了葉女傅吧。」
學子們都伏在了地上,長跪不起,這一刻他們是真心的想要留住葉韶景。太學裡面的四位先生們,也都忍不住的動容。
「看來,你的心血沒白費啊。」慕容槐夏湊到葉韶景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事實擺在了眼前,還要朕多說什麼嗎?」皇帝站了起來,單手放在身前,「眾位愛卿還說葉女傅不知體統教不出像樣的學生來,可現在呢?丁班的學子們都跪在這裡,替葉女傅求情。我朝歷經了那麼多代,可曾有過這樣的現象出現?」
事實勝於雄辯,這一次任是那些心裡再怎麼對葉韶景存有意見的人,都沒有再吭聲了。
其實他們不是不想吭聲,是找不到話好說了。
「葉韶景,既然丁班的學子這麼的留戀你,那麼就更該好好的教授他們不可憊懶。」
「是,葉韶景謹遵陛下聖意。」
皇帝朝著她淺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與朝臣們說道,「至於兩班打架的事,朕認為葉女傅說的無錯,不過是孩子之間常有的拌嘴意見不和罷了,大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眾位愛卿大可不必上升到門面問題,以免互相之間傷了和氣。此事就算了了,日後莫要再為此起爭執了。」
「臣等遵旨。」
下了朝後,宋大人和雲王爺在經過葉韶景的時候,還是同樣的一甩衣袖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葉韶景只是搖了搖頭,招呼著丁班的學子先回去太學了。
「你先回太學,別的事咱們回家慢慢說。」葉堯章捏了下葉韶景的肩膀,隨後就走了。
四個人帶著丁班學子回來的時候,其他三個班級的學子們都趴在窗沿上面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誒誒,他們回來了。」
「陛下居然沒有罰他們,稀奇啊。」
「會不會是裝的表面平靜,不想讓我們知道啊。」
「丁班這次可真是大出風頭了,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會去做的。」
安陽瑞真和陸巘只是給了一個眼神過去,三個班的學子們就紛紛的將頭收了回去,該回哪裡回哪裡了。
「陸太傅,事情都解決了,你就不要再對甲班那麼嚴厲了。」葉韶景不放心還是打算交代一下,「旁的什麼話也莫提了,心知便可。」
「陸巘明白,這次有勞葉女傅了。」陸巘向她行禮道。
「陸太傅客氣了,我還得謝你呢。」葉韶景趕緊回禮。
慕容槐夏不懷好意的抱著雙臂,「你們倆不覺得,這樣很像是在拜堂嗎?而且你的學生們還看著呢,不嫌害臊啊。」
「慕容槐夏!」
「我先走,沒我什麼事了。」慕容槐夏在葉韶景的魔爪過來前,就先跑路了。
安陽瑞真忍著笑意,揮了下衣袖單手負背走上了台階。
葉韶景聳了下肩膀,和她的學子們一起回去了。
丁班
學子們坐會自己的位置后,看著葉韶景的眼神明顯就不一樣了,隱隱藏著幾分激動。
葉韶景實在是看不慣這樣的,伸出手捂住了雙眼,「誒誒誒,你們還是先把情緒收一收吧。又不是幾百年沒見過了,犯得著那麼激動嗎?你們在這樣子看下去,我就要落荒而逃了。」
「葉女傅,你不是一向臉皮厚嗎?怎麼這下倒不淡定了。」
「宋元之,你還拿我開涮,講點良心啊。」葉韶景拿著戒尺走了下來,試圖給自己挽回點臉面,「我今天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好好的罵了你父親一頓的,怎麼著也算是幫你出氣了吧。」
「幫我出氣?我的面子有這般大?明明是你聽不了我父親說的話,又豈會甘心被他壓一頭?」宋元之才不給她台階下,順帶的再撤掉一節。
「喂,我才沒有……宋元之……」
葉韶景窘迫的模樣惹得學子們大笑不已,氛圍一下子就被炒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是丁班的學生們在太學里那麼多年都沒有過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在今日寧願賭一賭到朝堂上為葉韶景求情。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省的還得到地上去找牙。」葉韶景說不了什麼煽情的話,但還是真情的告之,「你們今日能為我去求情,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葉韶景無以為報,但是身為你們的女傅,我日後會竭盡所能護著你們能完成心中所想。」
慕容家
慕容槐夏剛回到房間,就把兩隻腳上的鞋子一踢,準備和自己的床榻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傢夥,她的臉還沒挨到枕頭上呢,就被一雙大手揪著耳朵給拎了起來。
「疼疼疼,誰啊……」
慕容槐夏捂著自己的耳朵,喊了一連串的疼。
結果,她還沒喊完,又有了一個人接著喊了。
「疼疼疼疼疼,夫人,你未免下手太重了吧!」
原來,喊著求饒的是她爹。
慕容夫人聽小廝們說慕容大人回來之後,直往槐夏的房間里來,她就覺得不對勁。
沒想到還真讓她猜對了!
看他揪著慕容槐夏的耳朵時,她也不客氣的讓慕容大人感同身受一下了。
「還拽著?松不鬆手?」慕容夫人在他的耳邊耳邊惡狠狠的問。
「鬆鬆松。」
慕容大人乖乖的鬆了手,舉了起來,轉頭看著慕容夫人。
「夫人,現在,你也可以鬆手了吧。」
「我諒你再不給我老實點。」
慕容夫人這才放下了手,慕容大人趕緊捂著耳朵揉著。
「父親,你想教訓我,得看娘親肯不肯。哼,娘親一出手你還敢不?」慕容槐夏躲在了她娘親的身後,頗有種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樣兒。
「你別給我嘚瑟,就是你娘親慣的你……」
「你說什麼!」
慕容大人話還沒說完,慕容夫人轉過頭甩了個眼神過去。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慕容大人秒慫,搞得慕容槐夏咧著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你當我不找你的事!」
慕容夫人這一大嗓子,嚇得慕容槐夏『騰』的跪在了地上。這動作又快又熟練,連慕容槐夏自己都懵了。
難道,是今天在大殿上跪的太多的緣故了?已經養成條件反射了?
慕容大人和夫人也跟著懵了,三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了。
慕容夫人都結巴了,「我沒讓你跪,你怎麼就……跪下了?」
「我也想知道我自己為什麼跪。」慕容槐夏提著裙擺,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往慕容夫人的身邊湊了過去,「娘親,你看我都這樣了,別再說些有的沒的了。我現在好睏的,就只想睡個覺,您也不讓我安生些嗎?」
「你還好意思說困?在朝堂上鬥志昂揚的,怎麼沒見你困了?慕容槐夏,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能上天了!」
「我那光輝事迹,史書能記上一筆不也是給慕容家光耀門楣了嗎?我又不是飛鳥又不是土撥鼠,上天遁地的功夫八輩子都打不著關係。再說了,如果不是當朝陛下聖明,我們才不會去呢。」
慕容大人可算是找著機會開口了,「怎麼的,你還想我們誇你一句思慮周全,有膽識有魄力不成!」
「誒呀,別誇我,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慕容槐夏當沒聽出她父親說的是反話,還還了回去,「那還不是父親大人的功勞?不然,哪有我這麼大膽的性子呢?」
「你!」
「嘿嘿嘿,父親大人,我一天天的跟丙班鬥智斗勇,您那點招數我都看不上眼的。您就收著吧,慢慢的跟群臣斗去還能用用。」
「有你這麼說你父親的嗎?」慕容夫人總算是破天荒的,為慕容大人說了一次話。
「誒,這不是娘親允許的嗎?不然的話,娘親何必來我這,不早讓父親教訓我了嗎?」
慕容槐夏坐回了床榻上,伸著兩隻手肘撐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睛。
這下,兩人算是明白了,感情鬧了這一波都是在被她繞著玩呢!
「沒良心的。」
慕容夫人暗罵了她一句,不過還是好心的出去了。
房間裡面總算是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這感覺真不要太爽!
慕容槐夏拍了拍枕頭,整成了一個舒服的樣子,一卷被子躺了上去。
「啊~終於可以睡覺了。」
葉家
葉韶景來了她爹的書房沒急著進去,而是在門邊左看右看,最後才站起身來單手支著下巴滿意的點了點頭。
「爹,你這門修的可就結實多了比先前的那個好太多了!這下可以用個好多年了,不怕再被踹壞了。」
「呵,你倒真不識貨。」葉堯章本想長篇大論一番,估摸著葉韶景不懂也是對牛彈琴,不提了,「這個家裡面誰會無緣無故的去踹門,就你一個。我做的結實些,同樣是為了防著你,免得又壞了還得修。」
「嘖,這話聽著就見外了。我又不會真的閑著沒事幹來踹你書房的門,上次不就是個意外嘛。」葉韶景走進來坐下后,又提到,「爹,我看我們家的屋頂也得修一修了。瓦片被人一掀開就沒用了,賊人就能進來了。」
「你房裡面丟東西了?」
葉韶景玩著桌上的茶杯,在手裡面跟盤核桃一樣的轉著,「丟了,不過好在我留了一手,把我要用的東西調換了一下。不然的話,今天在朝堂上展出的那些卷子就沒有了。」
「你人沒事,就少了東西?」葉堯章很是詫異,什麼賊人會這麼的沒眼色。
「爹,你很希望我出事嗎?怎麼滴,我好好的在你面前呆著,你還不樂意?」葉韶景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有種危險的意味。
「咳咳,我可什麼都沒說,你要瞎猜我攔不住你。況且就你這身手,我都覺得該擔心的不是你而是那個賊人了。」
葉堯章可是在朝堂上混久了的人,就葉韶景這點嘴皮子他還接得住。
「切,老油條一根。」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