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鬼醫吳桐

第十一章:鬼醫吳桐

另一邊——

「太子並無大礙」吳桐收回診脈的手,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南宮鍺晏,一國之君心裡的石頭才總算是落了地,像撫慰自己「晏兒並無大礙,晏兒並無大礙」,待國君安定的坐在一旁的椅子時,一位拿著拂塵的宮人弓著腰小跑了進來,在國君耳邊耳語了些什麼。國君臉色一變,生生嚇退了宮人。吳桐肩上的烏鴉適時的呱了一聲,威嚴的國君拍案而起.......

身形頓了頓,朝吳桐笑了笑「是小兒不足掛齒的家事,和親的無華帝姬來了。」

吳桐淡定的拂了拂衣袖,撫摸會兒烏鴉的頭,眉眼間笑開「無妨,早聽聞無華留尊兩國和親一事,無華的那位帝姬才貌雙全,是難得一見的天姿國色,這門親,倒是門好親。」

國君亦回道「讓吳大夫見笑了,原是準備月余便結親的,小帝姬千里迢迢而來,總也不能怠慢了,可小兒這狀況....屆時,還要請吳大夫多留幾個片刻來吃酒啊!」說完便匆匆忙忙走出門去。

吳桐偏頭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太子。沒甚言語地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司馬離在殿外候著,先是恭送了國君,見著一襲黑袍的吳桐便迎上去問「如何?」

吳桐冷笑了聲「該當如何,那便如何」似有隱隱的怒意在裡邊兒,司馬離品出味兒來,便跟上去解釋,「此般喚你回來我也不大願意,因我本身知曉你是個不受束縛的人,可陛下的旨意,我等也擋不住啊」。就在此時,黑袍肩上立著的烏鴉不合時宜地呱了幾聲,聲聲凄厲婉轉,飛檐上棲息的鳥兒被驚得撲棱了翅膀朝東飛去。吳桐撫了撫黑袍上的褶皺,「這血腥之氣,倒是挺濃,看看是哪處」說罷朝東踱去,司馬離雲里霧裡的,也跟了上去。

青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秋菊,唏噓了幾聲,便喚道「姐妹們,帝姬千金之軀,若是著涼了便不好交代了,咱們快些將帝姬抬回寢殿吧!」

大家齊齊上去掰秋菊的手,可那一雙手竟是緊緊摟著屍體怎麼也掰不開。「姐妹們,使勁兒!」青歌掐了一把,那雙手便痛苦的掙開,那雙眼睛迷濛渙散,找不到一絲神智。就是這樣地抬了回去。

青歌目送她們抬著秋菊離開,轉身便準備處理那具屍體。這個叫冬茉的傻丫頭,騙她一句還真信了,這是該說她傻呢?還是該說她用情至深呢?

「嘖嘖嘖嘖.....「聲音自天邊響起,」一次性滅了兩個無辜的,你真是夠狠「

青歌下意識往上看,」什麼人!「

一棵細竹上,藍袂飄飄似如洗碧穹,眼角彎彎如新月銀鉤。

」喲,好久不見,青歌大人「

」老不死的,你倒是挺閑「青歌略瞟了一眼來者的面容,閑叨了一句,霎時面前閃過大片藍衣,青歌重新看了回去,無暇的皮膚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美目妙兮,五官精緻動人,而此刻臉色陰沉,不禁使人想起小媳婦鬧彆扭一般的媚態。只見來者額角青筋爆起,氣沖沖地回了一句」這麼久了嘴還是那麼欠!「

青歌退後一步,笑了笑,一副「有本事你來打我」的表情,輕聲嘆道,「當初琴藝雙絕,容色無雙的佑良公子,若是被我鬼族女子看見你如今這幅模樣,怕是芳心會碎一地吧?嘖嘖嘖嘖,這麼嬌美的相貌,不如我將你收入後宮做個男寵如何?」說著便挑起佑良的下巴,「嘖嘖嘖,這相貌,擱在人間也少有人比得上啊」

這時佑良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二字形容,頓了頓,反而挑起青歌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當年青歌殿下因替易奇大人受過而被打失一條魂魄而鎖入冥府,如今已時過境遷百載,可不知青歌殿下的意中人,心疼過殿下了沒有?」又轉過頭去悵然,彷彿真的是在嘆息一般,「到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姐妹失散,情意散盡的下場?當然,既然你已經出了冥府,就還是鳩鬼族的王,可是不知,現下的青歌,會不會感到落寞呢」

很好,她哪兒痛他偏踩哪兒,青歌收回手,終於言歸正傳,「那些私人恩怨我自會處理,倒是你,來人間做什麼?」佑良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你身上的怨氣太濃,又怕是剛沾過血腥味兒,藏都藏不住,我才知道,你從冥府里出來了」說著摘下一片竹葉貼在額間,對著透過竹葉的細碎的陽光懶洋洋地說道,「我又不是閑的沒事做的人,來此只是告知你一些事情罷了。

「你是否記得,你在繼任大典時,送給你妹妹玉珺的那塊玉?那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這人間樂廝的一件魔物。當初大人與殿下還要好時,大人來過一趟人間,取了那樂廝的玉玦送與殿下,大人也許不知,那玉玦里封印了魔物棠蜣。」說著瞥了一眼青歌漸變的神色,繼續道,「玉珺自投入人世以來,一直相安無事,可那魔物卻是在暗中休養,前段時間玉珺被一條小蛇妖咬死,還被順去了一雙眼珠子,卻也沒死,被凡人青山一派認作危害世間的鬼靈,又將這孩子打入垂骨淵,嘖嘖嘖,真是可憐。」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青歌撫了撫眉心,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當初你鬧出的鑰門之亂,總得有個說法,我來人間這樣久,一直沒閑著。」佑良嘆息道。

「唔,又有人來了,我得找我的曇兒去了」佑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踏著風聲悄然而去。

青歌皺了皺眉,望向簌簌落葉聲的不遠處。

疾步趕來的鬼醫吳桐一身黑袍極為顯眼,司馬離步伐凌亂,顯然跟不上吳桐的腳步。

青歌打量著不遠處的兩人,鬼醫吳桐甩了甩袖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地?」

「這話,應是我問你才對」青歌側眼,轉身撫摸一旁的細竹,風拂過,竹葉簌簌而舞,掀起微波粼粼般的碧色漣漪。吳桐看見倒在地上的冬茉,倒吸一口涼氣,復而道,「你究竟是何人,在此地行兇殺人?」

青歌正欲回答卻又被司馬離牽制住,不禁怒從中來,「你!」青歌冷眼看過去,欲要掙開之際,卻被吳桐用診脈懸絲困住而動彈不得。她深吸一口氣,閉眼道,「人不是我殺的。」

『我倒想有聽聽你是如何的解釋。「吳桐輕輕一扯,白髮自風飄散,清逸出塵,青歌吃痛恨聲道」你竟然動用私刑!快放開我!「

」若你講得出個所以然來,我便讓你輕鬆幾分,也少幾分痛苦,若你執意不肯說,那就只好得罪了!「司馬離溜到青歌身旁,笑到,」姑娘,你若好好解釋,就不必這樣痛苦了。「

她一世鳩鬼王,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傳出去豈不成為笑柄?估摸著整個璽翟都知道了她離開冥府來到人間的消息,這下豈不是要丟臉?」我說過,人不是我殺的!「青歌一眼瞪過來,綰髮的玉簪鬆鬆掉落,連帶著發間的白芙蓉一齊墜落在地,叮聲脆響,蒼白的花瓣凄涼的散開,碎了一地金蕊,青歌愣了愣,彷彿喪失了一樣頗重要的物什,發了狠要掙開那越掙越緊,已是深深嵌入皮肉的銀線,吳桐發出一根髮絲版粗細的銀線狠狠勒住青歌的脖頸,眼中卻是深不可測的疑慮。

青歌被扼住要害,四肢力氣全無,重重跪倒在冬茉身邊,依稀辨得身上已漸漸滲出黑紫的血。她重重喘息著,眼睜睜看著冰冷的血液流出身體而無能為力。嘴角也滲出腥甜的血,大有油盡燈枯之勢,她緊緊瞪著吳桐,沙啞著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已掙斷一根絲的手掏出蝕骨粉,硬撐著咬著牙站起來,眼球布滿了血絲,當著鬼醫的面,朝冬茉的屍體撒去,待屍體化為一灘濁水。

司馬離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用手指著青歌道,」既。。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你為何要毀屍滅跡!「

吳桐雙眼已露殺機,狂風驟起,青歌身上的傷口迅速裂開為一張張大口子,竄出一股子血腥的氣味兒。她疼得悶哼出聲,就是當初在鑰門之亂中所受的傷也不曾這樣讓人遭罪過,痛苦地跪下來,全身蜷縮起來也不能讓痛苦減輕半分。」這我倒是失算了,不曾料到還有你等人物在此「她皺眉,蒼白的笑了笑。

大風鼓起鬼醫的袖口,深不可測中慢慢將牽制她的銀絲淬上五毒,烏鴉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獵物,嗅著腐肉的氣味后,興奮的撲棱了幾下翅膀。

易奇終於「甩掉」鬼兒之後,過的日子才是真正逍遙,逛了幾回花樓之後便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人在懷,樂不思蜀矣。

「你倒是樂得逍遙。」佑良推門而入,「你看看你,還有幾分魔君的樣子?」秀眉一挑,幾位陪酒的姐們兒都失去顏色,紛紛退出房去。易奇面色潮紅,已然一副醉卧他鄉的模樣,「別煩著,好不容易甩掉那小鬼,讓咱多逍遙幾日又怎麼了?」易奇揮了揮手,目光迷離,望著花娘離去的背影,嘆了嘆,「真是掃興」順手拿起幾壺佳釀準備灌,卻被佑良攔下,一雙好看的鳳眼裡有嗔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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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公主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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