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豈能兒戲
尉遲戰說道:「皇后說笑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是我妻子的畫像,請皇上和皇后認認臉。」
樓未姮沒想到尉遲戰連畫像都帶了過來,原本攥著茶杯的手用了力道,她是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和那位顧秋冷,到底有多麼的相似。
楚洵察覺到了樓未姮的心思,微微抿唇,說道:「攝政王,好心思。」
「楚王說笑了,不帶畫像,又怎麼能找妻子?」
尉遲戰將畫卷打開,上面的女人和樓未姮如出一轍,簡直是一模一樣。
樓未姮看著畫卷上女子清冷的笑容,和那顆海棠樹。
海棠是她最喜歡的花,而上面的女人,和她也一模一樣。
就像是照鏡子一樣,樓未姮覺得頭疼得厲害。
「姮兒?」
楚洵看著那幅畫,眯了眯眼睛,對皇上和皇后說道:「回皇上,姮兒從昨天開始就受了風寒,身體不大好,臣這就送姮兒回去了。」
皇上的臉凝重了起來,這小子是打算把鍋扔給他,自己跑路了。
不過如果現在楚洵和樓未姮在這裡,的確很難解釋畫像,以楚洵的性格,必定會和尉遲戰爭執起來,到時候雙方臉上都不好看。
更何況尉遲戰戰王的名號可不是叫假的,北國不會無緣無故去惹尉遲戰。
即便是楚洵有能力與尉遲戰抗衡,皇上也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
樓未姮捂著生疼的額頭,第一個去看的不是楚洵,而是尉遲戰。
尉遲戰也緊緊地看著樓未姮,那眼中滿含的是期待,還有不舍。
幾乎這一瞬間,樓未姮就能夠確定,自己是顧秋冷。
走到了殿外,楚洵將樓未姮橫抱了起來,語氣擔憂的說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著涼了?方才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楚洵,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沒有叫洵哥哥,楚洵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彷彿心口某一處破滅了。
楚洵問:「你怎麼了?」
樓未姮掙扎著雙腳落地,將楚洵推開了一步的距離,說道:「你說我是樓未姮?那為什麼尉遲戰的妻子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難不成你要說是他對我一見傾心?所以要將我娶回去?能夠用一生一世一雙人來對天發誓,有違此誓天誅地滅的人,我不相信他會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楚洵的臉上劃過一絲傷感:「你的意思,你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肯定,楚洵,我不是傻子,如果說前幾天你能夠用那麼多的謊話來欺騙我,可是現在,你又要用什麼謊話來圓?你根本說不清楚我為什麼失憶,也根本沒打算告訴我為什麼要皇上封我為郡主,你只知道疼愛我,可是你的疼愛毫無道理,我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真的像你所說的未婚夫妻?那為什麼我看到你的臉時,總覺得心裡空空的,而看到尉遲戰的時候,我會有無數想要想起來的回憶?」
樓未姮忍住額頭的頭疼欲裂,勉強說出了這些沒有邏輯的話,這只是她心裡的一種感覺,只是此刻在楚洵的面前完全說出來,倒覺得有些鬆快。
楚洵看了一眼周圍的宮女和太監,一把將樓未姮的手抓了起來,語氣輕柔的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咱們回去,回去我一點一點的跟你講,好嗎?」
樓未姮還是想要掙脫楚洵的手,楚洵對玄衣露出了一個眼神,玄衣立刻上前將樓未姮打暈。
「主子,這……」
看著樓未姮倒在楚洵的懷裡,玄衣有些擔憂的說道。
楚洵心疼的看著懷裡的樓未姮,彷彿想起了從前那個小小的女娃,也是這麼倒在他的懷裡,親昵的叫他洵哥哥。
「去,把國師叫來。」
「屬下遵命。」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才洗去意識三天,本體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是這一切都應該和尉遲戰有關。
到底說多麼刻骨銘心,才能讓她看到尉遲戰的第一眼就要恢復意識?
方才在大殿內,他隱約能看到樓未姮無意識從眼中流露出的情感,那情感是屬於尉遲戰的。
他嘴上一直都說著不在意,不在乎,可是當看到尉遲戰和樓未姮之間四目相對的眼神,心裡仍是止不住的發酸。
他自認為可以掌握天下,卻唯獨掌握不住樓未姮。
如果當初,樓未姮沒有被大燕的六王爺打進荷花池,如果樓未姮並沒有死,如果他能早一點將樓未姮接過來,恐怕就沒有這樣的事了。
更不會牽扯出尉遲戰和慕容秋。
「姮兒,咱們回家,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出現在你的眼前。」
已經是晌午,因為季淡的葯,所以樓未姮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季淡皺著眉,說道:「是你多慮了,她的意識早已經被我洗過,根本不可能再想起來。」
「可是今天我看到她面對尉遲戰時所流露的情感,還是有些不放心。」
季淡說道:「你當初想盡辦法要將她留在身邊,現在怎麼沒有這個勇氣了?」
「我怎麼能有勇氣?原本我以為姮兒會一生一世的待在我身邊,可畢竟她離開了我十年,這十年裡,她發生了什麼,她的喜怒哀樂,我只能通過暗線才能得到消息,那個時候我的根基不穩,根本沒有辦法插足大燕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我這些年的無奈?能爬到這個位置,實屬不易,如果不能給姮兒一個最尊貴的身份,我又有何顏面去見錦姑姑?」
季淡看著楚洵,他一向知道楚洵心中的死結,更是知道楚洵對樓未姮愛之深切,這種愛即便是在時間的流逝中,也沒有磨滅半分。
雖然季淡很想再告訴楚洵,他深愛的那個姮兒,早已經不在人世,即便是被抹去了意識,可靈魂還是慕容秋的,只是有著一模一樣的身體,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罷了。
他曾經對楚洵說過很多次,可是楚洵不信,他也沒有法子,即便是他現在再說一遍,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對於樓未姮的執著,楚洵絕對不比尉遲戰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