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前任國師的預言
樓未姮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內心平靜了許多,而旁邊坐著的,不是楚洵,而是季淡。
季淡的手裡端著的,是剛剛熬出來的藥膏:「你躺下休息吧,楚王正在外面為你準備午膳。」
樓未姮皺眉,問:「你是誰?」
季淡用木條調試藥膏的手一頓,他竟然忘了,三天前為樓未姮洗去意識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樓未姮的面前,樓未姮自然也不認識他。
季淡只能平淡一笑,說道:「我是國師,從前我們認識,姮郡主還真是健忘。」
樓未姮直說道:「我不是健忘,我是根本不記得。」
「是我總是忘,楚王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就連你失憶,也沒讓第二個人知道。」
季淡用木條挑出了一點藥膏,湊近樓未姮,樓未姮下意識的縮回了身子。
季淡說道:「你不必擔憂,這是治你頭疼的藥膏,你抹上會舒服點,而且,我不是壞人。」
樓未姮緊緊的盯著季淡那半邊銀色的面具,在微弱的日光下反射出了寒冷的弧度,樓未姮接過季淡手中的木條,抹在了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多謝你,我自己來就好。」
季淡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了樓未姮的手裡,說道:「來的時間也夠長的了,等到楚王回來,我也該走了。」
樓未姮說道:「不過我有一事相問。」
「請說。」
「你是國師,會醫術?」
「稍通醫術。」
樓未姮挑眉,說道:「這府里不是沒有太醫,且都醫術精明,我不過是頭疼,醒來之後身邊不是太醫,而是國師,這是什麼道理?而且國師在百姓心目中可都是神靈一樣的人物,怎麼會親自為我調藥膏呢?楚洵很信任你,會讓你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坐在我的身邊,而他自己卻出去了,你這樣讓我很懷疑,你到底是誰?」
季淡微微愣住,沒想到樓未姮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來,而且頭頭是道,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身為一國國師,卻頂替了太醫的工作,去治療一個小小的頭疼。
這任誰看都會覺得奇怪。
而且,楚洵還這麼的信任他。
無奈,季淡只能笑了笑,說道:「從前就聽楚洵說你聰慧,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說出這麼一串話。」
「所以你要怎麼回答我的疑問?」
季淡的笑容逐漸斂了下來,說道:「我只需要說一件事即可,你要聽?」
「是。」
季淡的目光幽深,說:「因為我認識你,從前的你,所以我可以出現在這裡,楚洵也對我極為放心,可具體的原因,我可不能告訴你了。」
季淡的目光讓樓未姮的心裡起了疑影兒:「你到底是不能告訴我,還是沒辦法告訴我?因為我們從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對嗎?」
季淡察覺到樓未姮是認真的,一時間笑容也斂了下來,不管是不是被洗去了意識,這個女人都相當可怕,他根本惹不起的。
楚洵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玄衣站在門外,後面陸陸續續有丫鬟端著各式各樣的菜走進來,楚洵看出樓未姮和季淡之間有劍拔弩張的氣息,立刻開口道:「你們在幹什麼?」
季淡率先收回了目光,對楚洵半開玩笑的說道:「姮兒這丫頭失憶之後就不記得本座了,你下次還是不要讓本座單獨和她在一起的好,否則現在的她會起不少的疑心。」
楚洵略帶責備的看著樓未姮,語氣中卻帶著絲絲寵溺:「姮兒,快來吃飯。」
樓未姮不得已,才走了過去,說道:「我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否則身體會越來越差,今天你在皇宮暈倒,可嚇壞我了。」
「暈倒?」
樓未姮清晰的記得,分明是玄衣將她打昏的。
楚洵避開了這個話題,說道:「快點吃飯,你最愛吃蝦,正好準備了海國送來的新鮮海蝦,也讓你嘗嘗鮮。」
「海國?」
樓未姮總覺得這個國家很是熟悉,楚洵故意說出這個國家,只是想試探樓未姮是否會記得北海風,而這個也是他故意讓季淡去觀察的。
可終究,樓未姮還是沒有想起來北海風這個名字,只是重複了一遍國家的名字,隨後便開始低頭喝粥了。
季淡和楚洵相視一眼,示意楚洵放心。
即便是如此,楚洵的這顆心,也依舊沒見放下來。
等到吃過飯後,季淡也準備離開了,楚洵把樓未姮安置在屋子內,親自去送。
楚洵問道:「你可看出了什麼?」
季淡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可能是她聽這個名字新鮮,所以才脫口而出,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在意,她不會記起尉遲戰,更不會記起別的什麼。」
「由不得我不放心。」
楚洵只要一想起尉遲戰和樓未姮之間的那股無形的羈絆,心裡就有揮之不去的酸楚。
季淡對楚洵說道:「別太勉強自己,你要知道,這天下遲早都是你的。」
季淡說的話,並不是錯的,這是樓未姮的父親,也是季淡的師父,上一任國師樓彥封親口說的,這也是貨真價實的預言。
北國的皇帝,除了楚洵之外,不會有其他人。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楚洵問:「你我之間還用說別的?是什麼事?」
「若有朝一日,你成為北國君主,到時候樓未姮會是誰?」
楚洵幾乎是沒有反應的說道:「我唯一的皇后。」
「唯一的皇后?那麼后妃呢?」
楚洵皺眉:「你是什麼意思?」
「尉遲戰可以為樓未姮許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是因為他根本無意於皇帝的位置,作為王爺,一夫一妻也就罷了,可你未來是皇帝,作為皇帝,子嗣延綿最為重要,你覺得你只能有樓未姮一個皇后嗎?」
季淡的話像是一記重鎚,打在了楚洵的身上:「姮兒她會理解我。」
季淡頓了一下,說道:「我不如你了解樓未姮,但是就連我也能看出來,她沒有那個容人之度,她想要的,或許你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