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御劍出行是修士最常用的方式,快捷方便,艾霜棠只體感過一次便留下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所以第二次搭順風車的時候緊緊抱著司殷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上,兩隻眼睛全程緊閉,根本不敢睜開看一眼。

就算修士喜歡御劍飛行,那肯定也是從低處慢慢練起的,一是修為的關係,剛學會御劍的小修士需要多多練習,嫻熟掌握御劍的技巧,身上的修為也不支持他們一開始就飛那麼高,要是中途靈力沒了,那可就不是摔斷腿這麼簡單。

所以,中間是有一個循循漸進的過程,就像鳥也是需要學習飛行的,也有在學習飛行的過程中摔死的。

艾霜棠連御劍都還不會的時候就經歷了超高規格的御劍飛行待遇,並不覺得開心,只覺得很可怕,就是因為中間跨度太大了。現在倒是有了一把屬於她的飛劍,但這次出行忙著趕路,實在沒空等她慢悠悠的蹩腳御劍技術,司殷便給她當了一回司機。

洞虛山的位置並不近,艾霜棠閉著眼睛不敢睜眼,自然也不知道在自己閉眼的時間裡到底飛了多遠。說實話,司殷飛的很穩,防護也做的很好,閉著眼睛根本感受不到在飛,一開始她確實緊張的不得了,但沒了視覺衝擊力對她的影響,漸漸放鬆下來,還覺得有點犯困。

被司殷抓著全日無休的學習,最多只能打個盹兒,這會兒倒是感覺到了難得的悠閑時刻。

當他們到達洞虛山的時候,艾霜棠已經徹底睡過去了。

洞虛山掌門邵玄燭接到傳音,知道友人很快就要到達,便立馬出門相迎,等待片刻果然看到天空中降下兩道身影。

洞虛山很大,連綿的山脈上分佈著多個山峰,佔地面積廣闊,歷代掌門都位居洞虛山中最高的山峰之上,名為青陽峰。青陽峰的主殿之前有個很大的平台空地,往日里若是有相熟的修士前來拜訪邵玄燭,都會選擇在這裡降落。

修士可以在任何地方落下,但前往別人門派總不能這麼肆意。

不論是招待迎接客人,還是上門拜訪的一方,有個統一落腳的地方於己於人都方便,主殿前的大平台就有這樣一個作用,不過想在這裡降落,得和洞虛山掌門有幾分交情才行,或是提前送了拜帖,得到同意的。一般人想要上青陽峰,只能從山腳下老老實實走上來。

洞虛山其他峰脈也是如此,修士能御劍飛行,可也得講些規矩,不能在別人門派來去自如,肆無忌憚。

門下的弟子們也有規定,不可御劍在門派里四處胡亂闖。

邵玄燭便站在這青陽峰主殿前的大平台上等待,見兩人御劍落下,向前幾步迎上去。

「玉塵,咱倆好久不見了。」邵玄燭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絲毫沒有因為很長時間沒見就變得生疏起來,態度一如往昔,熟稔直爽,「你這傢伙,成天就知道蹲在犄角旮旯里清修,收了徒弟都不慶祝一下,通知一聲就算完。自從我接任掌門之位,就再也不能與你一起結伴歷練,我們兩人之間的來往淡了很多,這次也是,要不是有人鬧到我面前,我還不知道你徒弟身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

「我看吶,是你一直蹲在山裡清修,鮮少出來走動,現在的年輕人都換了一撥又一撥,早就不知道你瓊華道君的威名,才敢老虎頭上拔毛。」

說著,邵玄燭的目光落到瓊華道君蕭玉塵身後側站著的司殷身上,目光里有幾分審視打量,倒並不算凌厲。

司殷不卑不亢,任由邵玄燭打量,抱著艾霜棠安安靜靜,沒有絲毫不滿。

邵玄燭的目光落到司殷懷裡抱著他脖子睡得正香甜的艾霜棠,微微愣怔了一下。

「這位,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吧?可是累著了?」邵玄燭放輕音量。

蕭玉塵微微頷首,「小孩子精力不濟,見笑了。」

「你何必跟我說這種客氣話,既然這孩子睡著了便送去房間讓她好好休息便是,我們兩個正好有事相談,還有你這大徒弟……」邵玄燭眼底一陣擔憂之色,「面色看著實在不好,想必傷勢還未恢復吧?反正接下來暫時沒事,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免得累到了。」

「我青陽峰有一口靈泉,對恢復傷勢很有效,這事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正好讓你這弟子每日去泡泡。」

「第一次見面,實在不知道該送些什麼見面禮。」邵玄燭忍不住對蕭玉塵發牢騷,「徒弟都這麼大了才帶過來讓我見上一面,叫我都不知道該送什麼才好,低的拿不出手,高的我這手頭上暫時也沒有。別看我這掌門當個威風,當家才知柴米油鹽醬茶醋貴,有好東西也捂不了多久。你這徒弟都這麼大了,修為也高,把修仙界的年輕才俊殺的落花流水,送什麼給他,我更要斟酌斟酌,不然多丟我面子。」

「倒是這小弟子,我得考慮考慮送什麼才好,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喜歡些什麼。」邵玄燭眉頭皺起來,顯然對這個問題非常煩惱。最後狠狠瞪一眼蕭玉塵,埋怨道:「你這兩個弟子,大的太大,小的太小,真是存心想看我笑話。」

蕭玉塵很淡定,「你看著給就是了,就算送了垃圾我也不會嘲笑你。」

「但你會跟你的徒弟嘲笑我老眼昏花。」邵玄燭斬釘截鐵的說,堅決不願意在友人面前丟面子。

「你真這麼介意,就給我這小弟子送些會爆炸的玩意兒吧,她想戴一串耍著玩。」蕭玉塵隨意說道,「至於我這大弟子,有你那青陽峰的靈泉給他養傷,就是最好的見面禮了。這口靈泉乃是洞虛山靈氣匯聚之地,無掌門允許旁人不得私自進入的禁地,若不是走你這個掌門親自開的後門,可蹭不上這樣的好處。」

「傷的這樣重,不快點恢復,怕是應付不了接下來的事情。」邵玄燭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你讓我調查的事情,我查出一些眉目了。時間緊急,那些人藏的又深,能找出的證據並不多,但光是手頭這一點點,就足夠觸目驚心了。」

邵玄燭微微側身,抬手一請,這是移步說話的意思。

跟隨邵玄燭一起出來迎客,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內門弟子負責為司殷和艾霜棠帶路。

艾霜棠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道已經到目的地了,被放到房間的床上后更是睡得四仰八叉。司殷沒有去安排給自己的房間,隨意往床沿一坐,對面前的內門弟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師妹年紀還小,我擔心她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身邊也沒有熟悉的人,心裡會害怕。勞煩你了,你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自己去。」司殷對給自己帶路的內門弟子說道。

對方想想覺得也對,就小聲說道:「那好。兩位的房間緊挨著,就在旁邊。」

完成任務,這位內門弟子便退下了。

司殷坐姿隨意,見艾霜棠睡得香甜,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住她的鼻子,然後艾霜棠的嘴巴便微微張開來,一點都沒被影響到睡覺質量。

估計師尊與邵玄燭需要好好談一談,想要知道兩人相談結果也得等師尊結束回來,司殷一時間覺得無聊,便靠著床頭,一隻手支著臉頰,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另一邊,蕭玉塵和邵玄燭移步書房,在場只有他們倆,沒有其他人。

邵玄燭沏了兩杯茶,一杯推到蕭玉塵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來抿一口,放下茶杯。方才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些話不好說。

「我真是萬萬沒想到,修仙界的風氣竟然墮落至此!」邵玄燭不知道是回想起什麼,臉上浮現怒容,「雖然我一直知道,八千年都無人能夠飛升,導致修仙界人心浮動,有些人因此走了邪道,打算另闢蹊徑,魔修邪修的數量多了起來,修士為禍人間的消息也因此在增加,更有人宣稱修仙無法飛升,多年苦修到頭來不過是自尋死路,不如釋放天性,享受人間極樂,以此聲色犬馬,縱情享樂。」

「如此道心,便是沒有飛升一事,也會因為其他事情墮落,無人飛升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理由而已。難不成他們還以為,如果飛升沒有受阻,他們那種心性就能夠成功修得正果飛升成仙不成?」

邵玄燭冷笑,「渡劫時天門不開導致修士被雷劈死,這是大乘期高手該操心的事情,不過有點修為的後生晚輩擔憂個什麼勁兒。」

「我本以為這群人也就這樣了,沒想到居然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看來是我洞虛山一心修鍊,不知道何時跟世界脫節了。這年頭不光邪修魔修越來越多,原來這股邪魔歪道的風氣都已經滲透到正派之中,一個個修仙世家,名門正派,裝的有模有樣,背地裡還有罵我洞虛山假清高的,結果齷齪事乾的倒是勤快的很。」

「魔道邪修都干不出來的事情,一個個自喻正派的修士倒是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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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發的道侶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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