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起來

躁起來

洗完澡出來,高懸已經吃完麵條了,正在看新聞頻道。

秦鏡擦著頭髮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打開書包開始翻書:「你不用寫作業嗎?」

高懸說:「在學校寫完了。」

秦鏡打了個哈欠,問:「你今晚去哪兒?」

高懸眼神開始放空,又不說話了。

秦鏡隨口說:「沒地方去就在我家過夜吧。」

高懸緩緩扭頭,看著秦鏡,眼神明顯有些局促不安。

秦鏡沖著廚房裡收拾的母親大聲說:「媽,高懸今晚住我們家了。」

周慧英將水龍頭關上:「說什麼?」

秦鏡又說了一遍:「高懸今晚在我們家住。」

周慧英大聲說:「行。你自己安排吧。」

秦鏡扭頭沖高懸比了個OK的手勢:「先休息一下,晚點去洗澡,穿我的衣服。你衣服換下來跟我的一起洗,明早就可以穿了。」他還記著高懸的校服兩天沒換了。

高懸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

秦鏡知道這高冷男神正在窘迫中,也沒多說,低下頭開始看書,找出月考可能會考到的內容。

月考只考語數英理化,語文英語除了多看多背之外沒有捷徑,數理化這些考的應該也不難,以基礎題為主,吃透書上的例題,就能拿個不錯的分數了。

問題是就算是月考,內容並不少,不可能都吃透,那就先找一些簡單的內容讓大家弄懂。秦鏡將例題一個個圈出來,折頁。

高懸瞥見他在折書,手指頭動了動。最後實在忍不了,伸手去將折了的書頁展平。

秦鏡停下來看他:「你動我的書幹什麼?」

高懸說:「好好的書,為什麼要折起來?」

秦鏡眨眨眼,忽然笑起來:「你不會有強迫症,書不能折吧?」

高懸抿唇:「用書籤。」

秦鏡嘿嘿笑:「太多啦,沒那麼多書籤。」

「那就用筆將頁碼記下來。」

「不方便。反正是我的書,你就別管了,看不習慣扭過頭去,看電視。」秦鏡伸手去推他的腦袋。

高懸愣愣地被推開,看著電視,努力讓自己不往那邊瞥,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有不會的題嗎?」

秦鏡一愣,哈哈笑起來:「都不會啊。你教我?」

高懸說:「哪個?」

秦鏡就是調戲了一把,沒想到高懸還真願意教。其實他都會,但學霸願意教,總不能拒絕人家好意,便翻出一道物理題來:「你給我說說這個。」

高懸微側過來,看了一眼題,果真給他講起題來。其實高懸並不太適合講題,他思維敏捷,跳躍太大,兩三下就將題講完了,要不是秦鏡本身就會,還真不見得聽得懂。

不過他的解題思路非常好,簡潔明了,倒是給秦鏡提供了些新思路。

高懸講完,問:「會了嗎?」

秦鏡點頭:「好像會了。」

「那你做下一題。」

秦鏡拿著筆,將下一道題解了出來。

高懸很滿意地點頭。

周慧英端著水果出來,看見倆孩子湊在一塊學習,欣慰地笑了:「秦鏡,你就該跟高懸好好學學,哪怕就學了他兩分功力,我和你爸都放心了。來,高懸,吃水果。」

秦鏡笑嘻嘻地說:「在學了,在學了。」

高懸接過周慧英遞來的蘋果,拘謹地說:「謝謝阿姨。秦鏡其實很聰明,我一講他就會了。」

秦鏡聽見這話,瞪圓了雙眼看著他,高懸居然會夸人!他沒聽錯吧!

周慧英樂開了花:「他就是調皮貪玩,不愛學習,成天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一會兒搗鼓樂器,過段時間又去打球了,就沒個長性,結果啥都沒學成。不像你,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還樣樣不耽誤。」

高懸安靜地挨誇,不知道怎麼接話。

看高懸犯尷尬,秦鏡偷樂:「媽,您手機響了,趕緊去接電話。」

周慧英拿起電視機前的手機,看了一眼,朝陽台走去:「婉芳啊,回來了……對,在我家,跟秦鏡在一起學習呢……沒事,今晚就住我家吧……別擔心,孩子大了,叛逆期到了,都會有點,等再大點就好了……誒,沒事,不麻煩,我喜歡還來不及呢,他很懂事的,怎麼會添亂……」

秦鏡豎起耳朵,聽出來是高懸媽媽打電話過來,忍不住扭頭看了高懸一眼。高懸眼觀鼻鼻觀心,坐得跟一尊佛似的,顯然也聽到了電話。

周慧英打完電話,進屋來說:「高懸你媽媽打電話過來,我已經告訴她你在這裡了,讓她放心。你安心在阿姨家吧,去洗澡早點休息。」

秦鏡放下書本:「我去給你找衣服。」

洗完澡,高懸站在秦鏡房門口,他還在書桌前翻書圈畫折頁。

秦鏡扭頭,看見穿著自己運動服的高懸,樂了:「也沒比我高多少啊,我的衣服還是能穿。」

高懸走進來,環顧秦鏡的房間,跟記憶中的陳設差不多,只是牆壁上多了科比以及湖人隊的海報。他走到桌邊,看見那個摔壞的科比:「……」

秦鏡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尷尬地拿起科比,說:「今天早上被窗帘帶地上摔壞了,用膠水粘一下還是可以立起來的。」

高懸沒說話,房裡只有一張椅子,還被秦鏡坐著,他只好站著。

秦鏡見他站在自己身邊,說:「你坐床上吧,今晚咱倆睡。」

他這話說得極其坦蕩,絲毫不像前兩天才跟人表白過的樣子。

當然,高懸現在也不像是才拒絕過對方的樣子,似乎兩人之間並無芥蒂,表白就跟完全不存在一樣。

高懸從桌上拿了一本名人傳記,坐在床邊翻看起來。

秦鏡繼續跟課本奮鬥。

高懸看書速度極快,看這種消遣類的書,都是一目十行,一會兒工夫,就翻了幾十頁。

他停下來看了一眼書桌邊的秦鏡,他還在翻書畫圈折頁,看起來極其認真。

他極少見到這麼認真的秦鏡,他的背微微弓著,背部脊骨凸顯出來,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感。更難得的是他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不會令自己這個外來者感到尷尬。

高懸看著他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兒呆。

秦鏡對他的注視毫無察覺,只中途起了一次身,高懸慌忙低下頭去看書。

秦鏡並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去陽台上將洗好的衣服晾上,回來又繼續看書,權當高懸不存在一般。

直到周慧英催促他們早點睡,秦鏡才放下筆,一邊打呵欠一邊伸懶腰,一轉身看見高懸,似乎才想起來他也在,他看著高懸手裡的書:「你把這書看完了?」

高懸翻完最後一頁,將書合上:「嗯,有點意思。」

秦鏡嘖嘖了兩聲:「真有一目十行的人,你背書特別快吧?」

「還好。」高懸淡淡道。

「好啦,睡吧,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秦鏡上了床,「床有點窄,為了不擠著了,咱倆一人睡一頭。需要枕頭嗎?我的給你吧,我枕幾本書就行。」

高懸接過秦鏡扔來的枕頭,看他已經坦然地躺下了,便在另一端放下枕頭,默默躺下來。

過了一會兒,高懸終於開口了:「我可以教你。」

秦鏡正在打呵欠,聽見這話:「你是說你輔導我學習?」

「嗯。」

秦鏡心思一轉,這倒是個掩人耳目的好法子,自己這成績平白無故變好,確實惹人生疑,要是有高懸輔導功課打掩護,那提升起來就名正言順了:「好啊。會不會影響你學習?」

「不會。」

「那就先謝謝了!」

居然一夜無夢,秦鏡睡得挺香的,大概是白天太累的緣故。

早上起來,秦鏡也覺得自己太過神奇,明明是自己從前喜歡慘了的人,怎麼躺在身邊情緒都毫無波動,果然時間會沖淡一切情緒吧。好幾年沒有音訊的人,再碰到,跟一個陌生人也差不多了。

高懸的精神倒是不太好,據他自己說是換了床不太習慣。秦鏡覺得可能是床太窄了,也可能是他不習慣跟人擠一張床睡。

吃早飯的時候,周慧英聽說高懸要輔導秦鏡功課,開心得不得了,倒不是得了個免費的輔導老師,而是秦鏡居然見賢思齊,願意主動學習了。

「那就跟著高懸好好學習,別又是三分鐘熱度。」這是周慧英最擔心的。

「不會啦,媽,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學習的。」秦鏡跟她保證。

周慧英則對高懸說:「那就讓你多費心了,阿姨給你算輔導費。」

高懸搖頭:「不用。如果阿姨願意,我想在阿姨家多住幾天。」

這話一出口,秦鏡倒是先驚著了,他真要跟他爸硬抗啊。

周慧英滿口答應:「行,沒問題!回頭我跟你媽說,你想來阿姨家就隨時來,我家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著。」

高懸說:「謝謝阿姨。」

上學路上,秦鏡看著走在前頭的高懸,還是匪夷所思,那麼高冷的高懸,這會兒居然會主動要求住在自己家,這算是離家出走嗎?跟他爸到底有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啊。

到了學校,秦鏡拿出教材,開始給幾個死黨划重點。

那幾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鏡子,你確信老師會考這些內容?」

秦鏡說:「我不知道啊。但是高懸說,這是咱們書本上最基礎的知識點,只要吃透了這些,及格絕對不成問題。」他突然發現,高懸真是塊好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高沛好奇地問:「那個高懸是不是真的很厲害啊?」

秦鏡嘿嘿笑:「這還用說嗎?你看昨天他們校長都來親自接人,說是清北的保送生。我覺得他就算不被保送,上清華還是北大,對他來說還真是個需要選擇的難題。而不是我們小時候做夢,想著長大考清華好還是北大好。」

郎俊亮拍拍高沛的肩:「同樣是姓高,你們之間的差距咋那麼大呢?」

高沛癟嘴:「同樣是人,你跟他的差距怎麼也那麼大呢?」

秦鏡哈哈笑:「你們先按照這個範圍來吧,數理化等我學會了之後,再慢慢教你們,或者你們可以自己去找老師請教,反正他們閑著也是閑著。英語和語文這些是不用輔導的,所以大家現在趕緊背單詞背課文。我會來抽查!單詞聽寫不出來、課文背不完,會有懲罰!我也一樣。」

熊凱勾著秦鏡的脖子:「鏡子,你來真的?」

秦鏡斬釘截鐵地點頭:「比真金還真!兄弟們,不說別的,光看昨天一中校長那個嘴臉,咱們老王那個護犢子的可憐樣,咱是不是也該干點讓老王長臉的事了?不能讓老王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同樣是校長,憑啥我們校長就要被人欺負啊。」

大家果然都被激勵起來,握起拳頭:「鏡子說得對,幹起來!乾死一中!」

秦鏡的手在背後悄悄比了個V,初步目標已達成。

接下來兩天,高懸果然沒回家。他媽將他的換洗衣服托周慧英帶了過來,他就待得更安心了,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晚上睡得不好,可秦鏡家也沒別的房間。

秦鏡在家跟高懸學習了兩天,順便悄悄將演講稿背得滾瓜爛熟,這個演講比賽,他沒告訴家裡任何人。

周一下午,王建元親自送秦鏡去教育局比賽。

到了教育局,他們才發現,除了九中,別的學校都是兩名選手,一中更誇張,一個年級選了一個。

蔡延年看著王建元,假模假式地過來跟他握手:「喲,王校長親自送學生過來比賽,未免太重視了。」

王建元皮笑肉不笑:「好像蔡校長來的不是本人似的。」

然後兩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蔡延年看著王建元身後的秦鏡,他臉上的傷口還沒痊癒,淤青淡了點,依然看得出來。蔡延年一看就樂了:「九中果然是人才輩出呢,文能上台演講,武能聚眾鬥毆,嘖嘖,後生可畏啊。」

秦鏡聽完,當面就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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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就讓蔡校長看看什麼是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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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帶飛全班學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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