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沒有可是

第 71 章 沒有可是

咔嚓

灰霧中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這聲響驚動了陰影中的東西,一雙雙猩紅猙獰的眼睛接連睜了開來,全都注視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在它們的注視之下,懸浮在半空中的水鏡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痕迹不斷地擴散,猶如蜘蛛網一般,再也看不清上面的景象。

最後一陣清風吹來,在外力的作用下,水鏡「砰」得一聲碎成了無數菱形碎片,再也不復存在。

在安靜了片刻后,陰影中傳出了一些窸窣的聲音。

「水鏡已破,代表著兩個人已經脫離了問心迷障,從中走了出來。」

「沒用的問心鼠……」

「竟然真的有人能夠看清心中的迷障,還算是有些本事。」

在交談聲中,灰霧中走出了一個龐然大物。

它的身軀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用盡全力去仰視,都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

「這兩個人,現在到了哪裡了?」

話音剛剛出口,就從灰霧中拉開了一張地圖。

地圖簡陋,大致標出了地形和領域,在邊緣處,浮現了兩個閃爍著的光點。

這兩個光點正在不停地向前移動,已經穿過了問心鼠的領地。看樣子,要不多久就能到達這裡了。

那龐然大物盯著看了一會兒,陰惻惻地說:「這麼久還沒解決,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聽到這話,灰霧中的身影皆是一顫。

「我們以為……」

「問心迷障能夠困住……」

「只是……」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龐然大物就冷哼了一聲,它們也不敢再說什麼,只低垂下了頭。

龐然大物挪動著身軀,說道:「那麼,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儘快解決了這兩個人。」

其他人應了一聲,紛紛散去。

龐然大物重重地趴在了地上,眼中陰晴不定。

天道是公平的。

為了給人族讓步,上古妖族被鎮壓在東荒上千年,現在千年時間過去,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妖族降臨事件了。

可是天道給予的機會轉瞬即逝,若是不能緊緊攥住,也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世間緊迫,但偏巧礙於一場賭約的輸贏,上古妖族畫地為牢不能肆意行動。

不過,若是能殺死定下賭約之人,那這約定也將不復存在了。到時候,它們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傾巢而出。

雙方都有所圖。

謝小晚與沈霽筠想要用玉牌重新鎮壓上古妖族;而上古妖族則是想要殺死他們,破開賭約。

現在,就看誰更技高一籌了。

在小灰鼠消失之後,謝小晚又走出了一段距離。

可是不管走出去多遠,四周的景象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灰霧瀰漫涌動,猶如一張大網,密密麻麻地遮蓋了下來。

這種環境待久了,不免讓人覺得壓抑。

謝小晚抬手揉了揉鼻尖,向前走出了一步。

衣擺隨著這個動作晃動了一下,在灰霧的不斷侵蝕中,他身上鮮明的顏色都有所退去,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輕輕一躍,落在了一塊小土包上。

從上往下看去,不遠處的情景盡收眼中。

從小灰鼠的話中可以得知,灰霧空間就如同須彌芥子一般,看起來不大,實際上另成一片廣闊的空間。

灰霧中,山川河脈應有盡有,並且每塊區域都有自己的主人。

上古妖族的領地性極強,不到危急時刻,不會輕易越線。

實力強大的上古妖族,自然佔據了靠近了妖族祖地的地方。這樣一來,越往裡走,就越為危險。

這是在理論上能夠推測出來的。

不過奇怪的是,除了沒什麼戰鬥力的問心鼠,他們並沒有遇到其他的上古妖族。

謝小晚收回了目光,從小山丘上一躍而下。

沈霽筠跟在了他的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小山丘的下方是一片碎石堆。

碎石之中寸草不生,散發著一股古怪的腥味。

謝小晚一腳踩了上去,覺得腳下的泥土有些濕潤,黏糊糊的。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皺起了眉頭,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等來到稍微乾燥一些的地方,謝小晚方才減緩了步伐,開口道:「沈霽筠……」

沈霽筠望了過去:「嗯?」

謝小晚側過頭,額前的髮絲輕輕晃動了一下:「沒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沈霽筠:「為何?」

謝小晚說:「太安靜了。」

灰霧平緩寂靜。

這樣的平靜,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來則已,一來就是狂風驟雨。

灰霧空間是上古妖族的底盤,現在有外人進入其中,它們不可能沒有察覺。

這般的平靜,就只有一種可能上古妖族在暗中謀划著什麼,準備給他們來上一個驚喜。

謝小晚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沈霽筠的臉色不變,依舊沉穩冷靜:「無妨。」他停頓了一下,「誰來,殺誰就是了。」

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但依舊能聽從一股隱藏在其中的傲氣。

聽到沈霽筠這麼說,謝小晚放鬆了下來,揚起了一抹笑意:「那快些走吧……」

正說著話,他就沒有注意到地上,不知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謝小晚的腳步一頓,緩緩低下了頭。

只見在亂石堆中,出現了一個破碎的蛋殼。

蛋殼上還殘存著一些透明的黏液,看起來,像是裡面的東西剛被孵化出來。

謝小晚的目光微微一凝。

既然蛋殼被孵化了,那蛋殼裡面的生物去哪裡了?

他剛冒出了這個念頭,就見角落裡鑽出了一道黑影。

「小晚,小心!」

與提醒聲同時響起的,是「咻」得一聲。

黑影的出現太過於突然了,謝小晚對此毫無防備,只能下意識做出反應。

他想要閃身避開,可是黑影的速度極快,距離又這麼近,根本難以躲開。

謝小晚的心思一動,抽出了一縷透明的絲線橫在了面前。

黑影似乎有所察覺,可是它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直接撞了上來。

「噗」得一聲。

黑影被絲線攔住,停在了半空中,不能再近一步。

謝小晚終於看清楚了這東西的模樣。

這東西應該就是蛋殼中孵化出來的,看起來像是一條蛇,背上卻生著雙翼,面容猙獰扭曲,有著一種黑暗而邪惡的感覺。

謝小晚從未見過這種生物:「這是什麼東西?」

沈霽筠走了上來,打量了一眼后,回答了這個問題:「鳴蛇,上古妖獸的一種,喜好……群居。」

說到這裡,謝小晚與沈霽筠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前方。

果然,前方灰霧中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就如同是千萬條蛇聚集在一起,同時沖著獵物發出「嘶嘶」的聲響。

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再一看,灰霧散去,碎石堆中到處可見孵化碎裂的蛋殼。而上方,盤踞著不計其數的鳴蛇。

這裡是鳴蛇的領地。

蛇是冷血動物,陰冷殘酷。

更不用說這裡有這麼多蛇聚集在一起,要是膽子小些的人,看到這一幕,怕是要直接崩潰了。

面對這個畫面,謝小晚的心態還算良好,甚至還開玩笑道:「不知道這種蛇的味道如何,可不可以用來燉蛇羹。」

沈霽筠道:「鳴蛇身帶劇毒。」

謝小晚:「那看來好像是不能了……」

鳴蛇能不能吃尚且還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這些蛇倒是想將他們給吃了。

謝小晚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挺不好辦的啊。

鳴蛇的這麼多數量,不能硬拖,萬一被纏上就難以脫身了。

不過,上古妖族皆有領地,只要離開這片區域,自然就可以甩開這些鳴蛇了。

謝小晚與沈霽筠對視了一眼。

無需多言,兩人之間的默契足以當彼此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自然是……速戰速決。

兩人剛決定下來強行突破這片區域,鳴蛇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各個興奮了起來,化作了一團烏雲沖了過來。

沈霽筠上前一步,站在了謝小晚的身側,不躲不避。他的衣袖被風鼓動,抬手揮出了一劍。

劍氣緩緩地拉開了序幕。

烏雲、灰霧,皆被一條白線分隔了開來。

飛在半空中的鳴蛇不是風浪掀翻就是被劍氣碾成了碎末,在剎那間,出現了一條空白的道路

謝小晚抓住機會,靈氣騰在四周,將他託了起來。衣訣紛飛,他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飛躍了過去。

只是鳴蛇的數量眾多,源源不斷。

就算沈霽筠解決了一部分,空出了一條道路,後續也不斷地有鳴蛇填補上來。

情況太過於混亂。

為了能夠保證安全,謝小晚與沈霽筠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沈霽筠用凌冽的劍氣斬殺鳴蛇,而謝小晚就用情絲在身側編織成網,阻擋住那些漏網之蛇。

就這樣,兩人一步步地行走在鳴蛇蛇海中,花費了不少時間,終於從中走了出來。

從碎石堆的區域走出,鳴蛇就沒有再追上來了。

謝小晚輕輕舒了一口氣,背靠著一塊巨石,稍微緩和一下氣息。

灰霧之中沒有日月形成,也難以辨別時間的流逝。

但就在其中走了這麼一段距離,就先是經歷了問心魔障,然後又是撞上了一堆鳴蛇,實在走得是有些艱難。

若是接下來都經歷這麼一遭,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謝小晚緩過氣來,站了起來,舉目四望。

每個上古妖族都有自己的領地,這裡應該是兩塊領地的交界處,沒有妖族涉足,暫時是安全的。

剛才在鳴蛇領地中,謝小晚一直緊繃著精神,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了下來,突然感覺脖子上有些黏稠,似乎有東西在流動。

他伸手往後面抹了一下,竟然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鳴蛇的速度很快,又數量眾多,在纏鬥的過程中一時疏忽受傷也是有可能的。

謝小晚想要回頭去看,可受傷的地方太過於刁鑽,不管怎麼樣都看不見。

他忍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沈霽筠……」

沈霽筠的狀態還好,不過他的衣服上被劃破了幾道口子。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他走了過去。

謝小晚低聲說:「幫我看一下。」

說著,他低下了頭。

沈霽筠順勢看了過去。

謝小晚的髮絲被蟠桃花枝束了起來,只有零星的一點散亂了下來。這樣更凸顯出他的脖頸纖細,舒展開來的時候,就猶如一輪彎月,泛著雪白細膩的光澤。

只是美玉有瑕。

皮膚上面有著一道無法忽視的傷痕,傷口開裂化膿,流出了鮮血中還有著一點烏黑的毒素。

沈霽筠的眼神一深:「傷口上帶著鳴蛇的毒。」

謝小晚輕嘆了一聲:「難怪。」

如果是普通的傷口,以他自己的自愈能力就可以癒合。

現在遲遲不好,還疼痛刺骨,顯然是受傷的原因特殊,無法自愈。

謝小晚保持著那個動作,問:「有辦法解決嗎?」

沈霽筠低聲:「只能把中毒的地方剜去了。」

若是在外面,自然可以尋醫問葯,用藥修的方法治療。

可如今情況特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謝小晚知道這一點,冷靜地說:「動手吧。」

他自己看不到傷口,自然只能讓別人動手。

眼前的「別人」,也只有沈霽筠了。

沈霽筠的手垂在身側,聽到這話,手指禁不住顫動了一下。

劍修的手是最穩的。

每一塊肌肉、骨骼、經脈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沈霽筠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他下不去手。

死在他劍下的人都不知幾何,可現在只是剜去一小塊肉,他卻偏偏下不了手。

謝小晚閉眼等待了半晌,沒有感覺到身後的動靜,不禁發問道:「怎麼了?」

沈霽筠沉默。

謝小晚睜開了眼睛,催促道:「快些動手吧。」

沈霽筠這才敢抬起手,一道劍氣從指尖迸射而出,快而准地削去了後頸上的一塊腐肉。

做完了這些,他才後知後覺地自己的額間生出了一串細密的汗水。

因沈霽筠的劍氣鋒利,謝小晚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還問了一句:「好了嗎?」

沈霽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地說:「好了。」

腐肉已除,現在只要敷藥,就可以治癒傷勢。

謝小晚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個瓷瓶,朝著身後遞了過去。

沈霽筠接過,將瓶中的靈藥敷在了傷口上。

淡綠色的液體融化在了皮膚上,不消片刻,上面的傷口就緩緩癒合,只餘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迹。

新生出來的肌膚如同豆腐一般嬌嫩,還泛著紅潤的光澤。

沈霽筠的手指屈了一下,還是沒忍住,伸手輕輕碰觸了一下。不過一觸即離,他很快就收回了手,掩飾一般拉了一下衣袖。

謝小晚覺得後頸有些痒痒的,摸了一下,沒發現異樣,就直接拉起了衣領。

他正要起身,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低啞的一聲。

「對不起。」

謝小晚都怔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尖:「和我說的?」

沈霽筠:「是。」

謝小晚不解:「為什麼要和我道歉?」

沈霽筠注視著少年姣好的臉龐,認真地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謝小晚失笑:「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他歪了歪頭,「不是也沒什麼事嗎?」

沈霽筠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不是這樣的。」

以前,少年不管是受了什麼樣的傷勢,都會紅著眼眶、含著晶瑩的淚珠尋求著安慰。

可是現在沒有了。

現在的少年看起來柔弱,實則是堅韌不拔,能夠獨自吞下苦楚,不顯露分毫。

謝小晚大概知道了沈霽筠心中所想,笑著說:「當然不一樣了,以前……回不去了」

他說得很平淡,不帶任何的情緒,也沒有想要刺沈霽筠。

可是沈霽筠卻心頭一痛,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人,筆直地站在那裡,低聲問道:「回不去了嗎?」

謝小晚沉默了一下:「為何要回去,向前看,不好嗎?」

沈霽筠微微頷首:「好。」

謝小晚一手扶著石頭,站了起來:「好了,繼續走吧……」

灰霧重重,也不知道還要走多遠的路。

謝小晚正要向前,突然腳一軟,傳來了一股暈眩的感覺,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還好沈霽筠及時伸手扶住。

謝小晚半靠在了沈霽筠的身上,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可是暈眩的感覺還沒有消失。

他心中有數,應該是鳴蛇的毒太過於烈性,在受傷的一瞬間,毒素已經從傷口進入了身體經脈中。就算後來剜去了腐肉,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

謝小晚閉目內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在經脈中遊走的毒素。

只是這毒素就像是蛇一樣刁鑽,一時半會兒沒有解決的方法。

沈霽筠見謝小晚半天不說話,略顯緊張:「怎麼了?」

謝小晚睜開了眼睛,將自己的情況如數告之:「鳴蛇毒素進入了體內,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將其解開,可是……」

可是,如今時間緊迫,根本不是休息的時候。

該如何是好?

解開鳴蛇毒素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很可能會來不及鎮壓上古妖族;不解開,身中劇毒的情況下,他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時間。

謝小晚想不出兩全的辦法,一咬牙:「沈霽筠,你拿著玉牌進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他頓了頓,「若是解開了毒素,我再趕上你。」

話雖這麼說,但兩人心中都清楚。

灰霧空間錯綜複雜,一旦迷失,就很難再找到正確的路。更不用說這裡還有各種兇惡的上古妖族,一個受傷的人落單,就是在等死。

沈霽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不。」

大概是身中毒素的原因,謝小晚的情緒難以控制,微微抬高了音量,急切地說道:「沈霽筠,現在情況緊急,不能兒戲,你……」

一切聲音都停止於沈霽筠的目光前。

他的眼睛深邃平靜,宛如看不見底的深淵。

「不。」沈霽筠並沒有激烈的情緒起伏,只是安定地說,「我不會放下你的。」

已經放棄過一次了。

沈霽筠不會再讓自己放棄第二次。

謝小晚怔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見沈霽筠走到了他的面前,半蹲了下來。

謝小晚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確定他要做什麼。

沈霽筠說:「上來,我背你。」

謝小晚欲言又止:「可是……」

他中了毒,在這種情況下,帶著一個虛弱的中毒者,就是給自己增加累贅。

若是遇到危險,很有可能兩個人都走不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霽筠打斷了,他不容拒絕地說:「沒有可是,上來。」

沈霽筠的心意已決,既然如此,謝小晚也就沒有推辭,直接將手搭上了面前的肩膀。

「好了嗎?」沈霽筠問。

謝小晚回答道:「好了。」

話音剛落,沈霽筠就站了起來。

謝小晚突然騰空,下意識地緊繃起了身體,伸手摟住了前方之人的肩膀,導致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他才稍微放鬆了一些,目光落在了沈霽筠的身上。

平日里看去,沈霽筠就是一個文弱清秀的書生,可是只有上手摸了才知道,他的肩膀寬闊可靠,衣衫覆蓋下也是一片結實的肌肉。m.

就算是背上還背著一個人,走起路來的時候也是穩穩噹噹的,沒有一點顛簸。

可能是鳴蛇毒素開始起作用了,謝小晚感覺到了一絲睏倦,他將頭靠在了沈霽筠的肩膀上。

一股冷冽的霜雪氣息縈繞在了謝小晚的鼻尖。

為了提起精神,他刻意找話聊天,問道:「我重嗎?」

沈霽筠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嚴謹地掂量了一下。

背上的少年身姿纖細,輕飄飄的,就如同是軟綿綿的雲朵一般,不帶任何的重量。

但貼上來的時候,又有著一種鮮明的熾熱感覺。

「不重。」沈霽筠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謝小晚的神識已經沉入了體內,開始驅逐經脈中的鳴蛇毒素,聽到沈霽筠這麼說,他還是抽出空來問了一句:「真的嗎?」

沈霽筠格外地認真:「真的。」

如果可以的話,沈霽筠願意背著謝小晚一輩子,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他側過頭,看見少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雙眸緊閉,眼睫像是扇子一般落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在這危險重重的灰霧空間中,沈霽筠竟然得到了一種異樣的平靜。

這樣就很好了。

向前走。

不用再回頭去想過往的種種。

走出去一段路后,沈霽筠抬眸望向了遠處。

前方灰霧散去,豁然開朗。一道光束落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一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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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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