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逐
諾大茂密的森林中，兩道光影飛速掠過，帶動腳下的枯草驟然傾倒，身旁的樹叢嘩嘩作響。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若是有普通人看到，只會覺得一陣清風劃過，白光驟現。
兩人一前一後，莫陽健壯的身軀緊緊跟在天姝的身旁。兩條遒勁有力的雙腿每一次蹬地都會帶動身體向前飛躍，身上粗糙的布料隨風劇烈地抖動，發出『呼呼』悶響。」
而前方的天姝倒顯得安然的多，如蜻蜓點水般飄逸自然，每一次跳躍都那麼輕鬆，絲毫沒有莫陽那般雜亂無章。搭在身上的潔白紗衣飄飄然輕輕搖擺著，遠望去像一朵出水芙蓉的恬淡白蓮。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兩人便走出了這片森林，可見其速度之快。
「嘿嘿，真沒想到，我的身體居然這麼壯。」莫陽笑嘻嘻的看著天姝。
「有什麼臭美的，你現在只不過比普通人強壯了些，若是成為了靈氣師你就會知道，這不過是徒有其表。」天姝沒好氣的回道。
他們面前是一條寬度近百米的洶湧激流，從遠處的山頂呼嘯而下。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帶著滔天氣勢，翻滾著巨大的浪花，奔騰不息，彭拜不止。
莫陽一對邪魅中射出陣陣寒光，看到這股涌動翻滾的川流有些犯難。他疑惑地問道：「我說天姝姐，咱這是要去哪？前面只有一條大河啊。」
「去堯庄，就在這河對面二十公裡外，咱們去安頓一下。」天姝平靜地說道。
「這……你是說咱們得過這條河？」莫陽挑了挑眉。
「那你可得帶著我，我過不去啊。」
「想的美。」天姝撇下一個白眼。
她縱身一躍，輕盈嬌小的身體向著奔騰的激流中落去。眼看那薄如蟬翼的紗衣就要被浪花打濕，天姝的雙手微微晃動，一陣冰冷逼人的寒氣霎時間四散開來，環繞周身。
天姝的腳尖所落之處結成一片小小的冰面，下一刻，那寒氣冰如一條冰藍巨蟒向著遠處突去，所過之處皆被凍結。形成一條足足有百米長的巨冰，而附近奔騰的浪花似乎也收到了影響，突進的水流被巨力扼住一般漸漸減緩了速度。
天姝邁著輕盈的步伐向河對岸走去。還不忘回頭嘲諷莫陽：「加油啊，我在對岸慢慢走，等你哦。」
莫陽的眸子一下就失去了光彩，嘴角向下聳著，臉上寫滿了不甘。「我的天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看著向遠方走去的天姝，莫陽握了握拳頭，心中激情四射，身體里頓時升騰起一片熱火。「不過是條小河，我可是靈氣師，今天小爺偏要過去!」
莫陽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堅挺厚重的胸膛，健壯優美的褐色臂膀在空中抻了抻，六塊稜角分明的硬實小腹在陽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見。
墨色的劍眉向兩旁一撇，黑色霸道的銳利目光從一對邪魅中射出。莫陽縱身跳入了呼嘯奔騰的巨浪中。
……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姝不緊不慢的走著，翻過了身後兩座敦實的小山，遠遠望去，一個繁華寬廣的鎮子映入眼帘，那便是堯庄了。
雖然堯庄只是清宗管轄範圍內的一座二流鄉市，但卻比臨海邊的千葉不知道繁榮多少倍，由於交通便利，陸運海運皆比較發達，使得清宗大多的貨物都以堯庄為中轉站。不少奇珍異寶都流入其中，因此猶以那市中心的拍賣場而遠近聞名，不少上等貴族都慕名前來撈取自己鐘意的寶物。
這時，一個渾厚的嗓音從天姝身後傳來。
「天姝姐，等會我啊，你怎麼走這麼快？」
天姝轉過身去，俊俏的小臉一下子浮起一層紅暈，長翹的睫毛飄忽抖動。
此時莫陽赤裸著上身，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散發著陽光的暖意。粗布褲子和一頭清爽的秀髮被河水打的濕漉漉的，在柔和的陽光下略顯一絲別樣的迷人。
天姝撇過頭去，紅潤的小臉有些滾燙，她故作鎮定道：「你可真慢，趕緊走吧，一會買套衣服，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嘿嘿，那怎麼好意思呢。」莫陽難為情的說道。伸手抓了抓濕答答的短髮，幾顆晶瑩的水珠抖動下來，在陽光的折射下下奕奕閃耀。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堯庄，街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漫步在道上，有扛著大包小包的壯漢，有攜著小孩的婦人，還有白髮蒼蒼佝僂著的古稀老人，雜亂的人群腳下穿梭著一隻小狗，嘴裡叼著一塊不知從哪偷來的鵝腿。
繁華的街道兩旁傳來陣陣吆喝聲，攤子上都掛著各種琳琅滿目的貨品，讓人眼花繚亂。
今天是個趕集的好日子。
「這兒可真熱鬧。」莫陽這個鄉下來的孩子哪裡見過這麼盛大的集市，一會看看這，一會瞅瞅那。這個赤裸上身的英俊少年很快便招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天姝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光穿過那些人群到處張望，在尋找著什麼。
好不容易領著莫陽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二人來到了一座高大的房子旁。
莫陽還從沒見過這麼輝煌的閣樓，暗紅色的木質穹頂微微彎起，淡黃磚砌的高大牆面布滿了精緻的紋理，色彩鮮艷的紅漆給兩旁的承重石柱塗上一抹嬌艷。兩扇精巧的木門后是耀眼輝煌的大廳。
天姝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莫陽，徑直走進屋內。他愣了愣緊緊跟在天姝身後，像個聽話乖巧的小貓。
廳內充斥著淡淡的香料味道，叫不上名來，呼吸中，讓不知不覺人放下身心的疲憊。屋內兩旁掛著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華麗服飾，就像走進了某個奢侈千金的閨房。
不知從哪個角落突然鑽出一個身影，約莫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頭頂地中海，冒著油亮的光澤，微笑著向兩人走來。他的笑容顯得慈祥和藹，並不討人厭。
「二位是來挑選衣服的？」說是「二位」，但他顯然是沖著天姝說的。雖然莫陽看起來分外英俊，但他光著臂膀，穿著粗布灰褲。怎麼也不像是個貴族子弟。
「我們兩個都要，你帶他去挑件合身的衣裳吧，價錢不是問題。我自己到處看看。」天姝冷冷的說道。
「價錢不是問題？嘻嘻。」莫陽對天姝增加了幾分好感，他心中暴力的天姝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公子，這邊請。」這位大叔伸了伸手，客客氣氣的模樣。
莫陽在他的帶領下，眼睛掃過一件又一件鮮艷的衣裳，那些衣服個個都是光鮮亮麗的錦衣華服，面料上成，形態各異。
莫陽從小就在驛站里長大，整天埋在廚房或後院里，與髒水灰塵打交道。身上一直都是髒兮兮的模樣，哪裡有什麼乾淨漂亮的衣服。一時間，讓他在這其中挑選一件，竟有些眼花繚亂。
掠過許許多多的衣服，莫陽的眼睛只覺一陣昏花，心中難以抉擇。
直到他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眼睛望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