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甄絮向寒二坦白

「確實是淮江邊與我們交手的那伙人，傷口的位置和時間都對得上。」

寒閣主臨窗靠坐在張椅里，無意識地轉動著狼毫筆，沉吟不語。

李邈派人去公主府做什麼？

要殺義達不會如此草率，但又派的是死士，可見是絕密之事。

司金局的事不清不楚，柳生旭親自到皇上面前請罪，皇上放了柳家人離開……柳生旭知道婚書一事，而皇上在之後立刻下令將李文昭帶回來……

很多事情，看似錯綜複雜，只需要一個關鍵點打通，所有的事就都擺在眼前了。

柳生旭拿婚書的事換柳家平安，皇上做了兩手準備，一面將李文昭帶回來以防萬一，一面讓李邈去偷婚書！

事情想清楚了，但他心裡亦湧起一抹傷感的情緒。

柳生旭將婚書的事告訴他，就是要離間君臣！

那一紙婚書，至少說明十三年前的事，先帝爺並非只是聽信讒言那麼簡單，皇上之所以瞞著他，只怕也是信不過他，怕他將此事告訴鳳白梅。

而他，也隱瞞了朱標和甄兼仁的事！

到底，是磨光了最後一絲情義！

「此事你爛在肚子里，對誰都得是提刑司那番說詞。」

「是。」

寒鐵衣便繼續查看消息。

烏衣巷弟子收集天下消息，匯總至總閣，再由總閣的人分門別類保存，篩選緊要的送來天機閣。

他先已看了蓉城來的消息，稱陸家五公子上峨嵋平息了風波，但青霞掌門的愛徒宴姝女俠卻無故失蹤，正號召武林上下幫忙尋找。

萬俊曾在蓉城兵馬司總兵喬松陽府上出現過，但又讓他溜走了。

唐家堡已經查出，私自出售機關弩的是三長老唐暉，但他稱不知劉先生是何人，只知道買機關弩的一直是個女人，非蜀中人士。

寒鐵衣將信件取出押在一旁，想了想，取出紅箋，寫到：儘快找到萬俊，盯住喬松陽，留意宴姝去向。

又另給唐老爺子寫了信去，希望他能從唐暉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線索。

令閣中弟子將信送出后，寒鐵衣再翻下一消息。

卻是陸子柒來信，開口先為花雁回要安身費，而後又向他打聽長寧發生的事，順便炫耀她蛇毒已解的事，以及表達了對老魔頭的深惡痛絕。

他笑了笑，這陸盟主，也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說她傻吧，那些古靈精怪的想法旁人還真想不出來；說她聰明吧，花雁回在她身邊這麼久，硬是沒被拆穿……

他接著往下看，卻是墨冰來信，聲稱李文昭自願回都，因大雨耽擱，怕要初一才能抵都。

看到這裡，寒鐵衣心口一塞。

李邈此番盜取婚書失敗，再想打婚書的主意幾乎沒可能，桑行有那紙婚書的依仗，和親一事皇上很難說了算，李文昭此次回來，前景難料。

想到那紙婚書，他臉上更添愁苦。

柳生旭是先帝近臣，婚書所用私章都是他刻的，那麼他知道二十年前，先帝與廉親王、沐老侯爺等人所謀之事嗎？

他越想心緒越亂，將信件摔在桌上，起身下樓。

小雨未歇，鳳小公子卻格外勤勉，在微風細雨中將一把木製長槍耍的有模有樣，金小寶坐在廊下，抱著一籃子蜜餞果子挑三揀四。

寒鐵衣在旁看了會兒，拿了傘出門，迎面碰見甄絮。

她還是一身雪白的衫裙，外面披了件薄薄的繡花披風，梳著大辮子，撐一把黑布傘。

「寒二哥，你要出門嗎？」

寒鐵衣沒回，只問：「有事嗎？」

聽他語氣中的疏離，甄絮欲言又止，猶豫半晌，終是下定了決心，「我有些話想同寒二哥說。」

她到底還是想明白了，寒鐵衣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走吧，去摘星樓坐坐。」

摘星樓能第一時間拿到柒先生的話本，珠城風雲早已同步說完，如今不過拿些說爛的話本湊數，堂上生意便沒那麼火爆。

寒鐵衣要了二樓一間房，臨近街道，可見窗外煙雨朦朧，行人往來如梭。

甄絮向店小二要了一壺酒，連飲三倍，方有勇氣開口。

她將自己如何設計九兒和管家、如何與趙妄聯繫上，讓九兒染上返魂香、設計甄兼仁欠下巨額賭債，又如何給趙二虎下藥等事一一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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