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什麼都知道。
祁念見老爺子的反應，才是意識到，老爺子跟顧銘的關係非常的好啊。
如果不是非常的要好，又怎麼可能會這麼難受？
而且，要是關係不好，老爺子根本沒有必要去難過啊。
沒有理由在她的面前惺惺作態什麼啊。
「意外來的很突然，我們也很難受。」祁念自己很難受，可是出於對長輩的關懷，祁念覺得自己有義務安慰人。
「如果當年，我不做那麼絕就好了。」老爺子在聽了祁念的話，微微笑了一聲，卻是透著無盡的苦澀，所說的，透著悔意。
祁念這會沒有接話。
老爺子說的當年是在指哪個當年，祁念想她是清楚的。
可是清楚又能怎麼樣？
她沒有去多說的理由。
當年的事情，她是錯了啊。
這會人說不該那般，她沒有辦法去接話。
別人的對錯，由不得她去多說。
「我知道你是祁念。」祁念不說話，老爺子又繼續開口。
祁念這會睜大了眼，隨即恢復了跟平時一樣的神情。
「老爺子的耳聽八方，佩服。」
現在這個時候，自然是老實答應是最好的啊。
別人都明說了，自己何必去躲閃？
躲閃也沒有什麼意思啊。
那還不如直接了當一點。
「佩服，有什麼好佩服的？」老爺子現在心情顯然是不好的，不然那也不會說出來的話，這麼不穩重。
只有在情緒波動大的時候，人才會語無倫次啊。
祁念不是很明白，是什麼讓老爺子語無倫次。
從老爺子的話里來看，應該是很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那顯然不是她身份的問題，是因為祁孜嘯么？
這似乎是唯一一個可以當成正當理由的。
知道老爺子情緒不穩定，祁念不打算去接話。
萬一這接了話，給自己找了不痛快，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現在她就是如履薄冰。
老爺子緬懷祁孜嘯是一回事，同樣的老爺子對她的恨，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她沒有辦法去放寬心。
現在的她心裡依舊是警惕的。
「你不用怕我，你以前是怎麼跟我相處的，現在就怎麼樣。」比之祁念對老爺子的防備，老爺子倒是一副想對祁念好態度的意思。
祁念看不懂了。
當年的一切，都是這眼前的人所決定的。
當年祁家對顧家充滿了愧疚，而顧家所提出來的一切，都是由老爺子發號施令的。
現在這老爺子對她充滿了和藹，而不是滿滿的恨意，這讓人覺得很詫異。
祁念打心底里驚訝。
這跟她想象中的劇本不太一樣。
改變的有點快了。
「你不恨我？」一開始老爺子就說了知道自己的身份，祁念自然而然的這麼問。
她相信老爺子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
老爺子很聰明。
「恨？該恨得，早就恨了，其實這麼多年下來，我早就不恨了，只是咽不下那口氣。」老爺子語氣透著回憶從前的感覺。
意外地認真。
哪裡總覺得怪怪的，咽不下什麼氣？
「對不起。」心裡覺得有的地方怪怪的，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對曾經發生的事情，她只能道歉，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當年你也是受害者。」在祁念驚訝的目光中，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說著。
隨即還反問祁念：「是不是覺得，我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麼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在想，既然我明白我，為什麼當年還要那麼對祁家？是不是心中充滿了困惑？」
老爺子一連問了很多個為什麼，一時間祁念都有點被這一連串的話給問懵逼了。
愣愣的，祁念好一會才回過神：「你說的都沒有錯。」
「既然你都清楚，那麼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祁念的目的倒是很直白簡單。
老爺子聽著，哈哈大笑，負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祁念：「你還是跟當初一樣，不懂變通。你這麼直接問，就沒有想過我要是不告訴你，你該怎麼辦？」
老爺子的話，也聽不出來，是在誇祁念，還是在損祁念。
祁念有點氣。
臉色不太好：「老爺子你就不要難為我了。」
「為難你，我是在為難你么？我是在教你，如果當初你小心一點，當初會出那個意外么？」
「你什麼都知道？」聽到小心兩個字，祁念是不敢置信的，老爺子知道的，似乎比她所想的還要多。
那什麼是眼前的人不知道的。
在驚訝眼前的人知道的那麼多的時候，祁念有些怨，那些事情，因為說不得，因為不能說，所以不論是發生了什麼，她都選擇一個人扛著，面對顧家對祁家的爭鋒相對，她也只能一一應對，因為愧疚。
可是現在呢？現在眼前的人告訴她，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麼憑什麼之前那麼對祁家？
祁念覺得眼前的人就顛覆了她的認知。
且不講道理。
「是啊，我是什麼都知道，你是不是現在很不好受，為什麼我什麼都知道，卻沒有幫忙，反而處處施壓？是不是對我有怨？」老爺子準確無誤的說出了祁念的心中所想。
祁念聽著話，越發的驚訝，眼前的人，比她想象中消息來源更多。
觀察能力也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好。
是了，當初還是他幫忙教的她。
呵。
想來真是諷刺。
對啊，當年是這老爺子教的她，加上顧銘，老爺子知道那些事情，其實是很正常的吧？
祁念忽然想笑，原來一切問題是在她這啊，是她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可是轉念，就算是注意到了又能怎麼樣？
眼前的人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她注意到了，就算她質問，得到的結果，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差別。
祁念看不懂，這老爺子是怎麼想的啊。
因為老爺子的話，完全就透著不講道理。
「很氣，卻無能為力，我很明白你現在的心裡狀態。你其實完全沒必要生氣，畢竟，事實就是事實，你生氣也沒有用。」老爺子繼續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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