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藏雪
若冰回到了天羽,帶著玄燼,帶著他的柔情。她把他葬在了這片竹林,葬在這充滿她氣息的地方。他,會喜歡這兒的。
皓斕在月光下泛著盈盈的光輝,她離開的時候,藍朔把它交給了她。
依稀,若冰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到底該怎麼做。
「柳姐姐。」水凝走了進來,「我想,救宸逸。」
看到若冰眼中的猶豫,水凝凄然一笑:「你說的對,我現在好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告訴他我對他的愛。你離開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會守在他身邊,陪他說話,看著他安然而睡的臉。可他,聽不到了。」
「我是一個無情的殺手,流在我手上的血早已洗不清了,我想為他做一件事,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
「姐姐你不同,你有了所愛的人,如果你走了,他會傷心,會難過。可我呢,了無牽挂。」
「答應我,好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早已不是她,那具只剩下驅殼的靈魂又重新擁有了血肉,她懂得了愛,懂得了如何笑,如何哭泣。
月光依舊輕柔,若冰怔怔地站在屋外,她不敢看,她不想看到她的離去。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可代價卻太多太大。
水凝無力地倒在床邊,她知道他就快醒了,可是,她等不到了,她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輕俘,她撐不下去了。可她真的好不甘心,她好想好想看到他睜開眼睛,她要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她要聽他說話,一個字也好,宸逸。
床上的人兒終於睜開了眼睛,天地一點點地在他的眼前浮現,他醒過來了,太好了,可是,她卻再也等不到。她一點一點地合上了雙眼,象他一樣,沉沉地睡去,永遠。
她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他溫柔的撫摩,他柔情的雙唇,是的,她知足了,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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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竹屋旁,一大片不知名的花兒展露著笑顏,斑斕多姿,幾株風信子幽幽而盪,似乎含著無盡的思念,又似乎含著點點清淚。
宸逸席地而坐,身邊的藤椅上,一個女子安然而睡,他小心地理理她被風吹亂的雲鬢,攏了攏身上的衣衫。他笑著望著她,水凝……
「宸哥哥。」
「若冰。」宸逸笑著招呼她。
「還坐在外面嗎?」
「是啊。」宸逸看了眼水凝,「凝兒喜歡看風景。」
自從那一夜,他就守在了她身邊,呵護著她,陪伴著她,就好象她還活著,只是偶爾小睡了一下。
「她會是我永遠的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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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總是飛逝,轉眼就過年了。
越來越多的人湧進銅雀樓,因為他們知道,藏雪就要到來,正月十五,月圓人圓。
「狄卿,為何那邊那麼多人?」君凌逸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皇上有所不知,那是京師最有名的花街,那些人想必都是奔著銅雀而去。」他雖然不入煙花之所,但銅雀這號名字卻也聽聞。
「銅雀?想來它必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聲名雀起。連狄卿都知道了。」君凌逸笑道。
「慚愧。聽聞這銅雀樓有一女子喚名藏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且容貌嬌美,出塵脫俗,只在正月十五展露芳顏。這些人都是慕她之名前往。」
「銅雀春深鎖二喬,果然好才情!」不知道比她又如何?「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把。」
「我出五百」,「我出一千」……此起彼浮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旁邊一位藍衣少年看他一臉疑惑,於是解釋道,「他們這是在買正月十五那天的門票,價高者得,這不,只剩最後一張了。我是力不從心了,公子你要不要試試?」
君凌逸看著這盛大的場面,自嘲地笑了,見他一面也不見得如此把?這藏雪究竟有何魅力,竟讓這麼多人為她黯然消魂,朕倒要好好會她一會。「我出五千兩!」君凌逸不響的聲音卻讓全場人屏住了呼吸。
「你什麼人?!敢跟本公子搶。」一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喝出了聲,「我出六千。」
「七千。」
「八……八千。」男人的聲音開始變味。
「九千。」君凌逸面不改色。
「你存心的是不是?告訴你,老子地禹門的,你再惹我,我要你好看!」
「一萬。」君凌逸睨了他一眼,眼裡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你……」那男人掄起拳頭就要打,可手臂擎在半空卻遲遲未落下,「誰啊?!」
看清了來人,男子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春姑娘啊,失禮,失禮!」要是惹毛了她,縱使再多的錢,他怕也買不到票子。誰不知道藏雪早有規矩,看不順眼者一律不見,更何況在這大打出手。
「你可以走了。」春兒揮了揮手中的劍。
「春姑娘,別誤會。」
「還不快滾!」
看他還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春兒杏眼一瞪:「你再吵,我送你進地獄。」
「春兒,你在幹什麼?」冬兒知道,不勸著她,她准又惹事。
「冬姐姐,你幹嘛一副死人臉。」就知道壓她,還不都是小姐護著她。
「不是說過叫你別惹事嗎,怎麼又不聽話?」
「這位公子,請你離開。」冬兒和顏悅色地下逐客令。
「冬姑娘,我看此事有誤會。」男人極力地想挽回。
「我家小姐的脾氣想必公子也知道,公子若有意,請明年再來。」
既然如此,男人也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她說的也對,要不現在還不識趣,怕是一輩子,他都別想踏進銅雀樓的門。
「這位公子,這最後一張票子是您的。」冬兒把票遞給君凌逸,「還是原來那個價,五千兩。」
「謝謝姑娘。」君凌逸不由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看來這銅雀樓不是普通的煙花之地啊。
「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狄譽不禁問道,總覺得看著眼熟。
「先生一定認錯人了。」冬兒一笑,「告辭。」他只見過她一面,應該記不起來把。
「怎麼,你認識她?」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總覺得象在哪裡見過。「對了,是她。」
「皇上,那個常送銀票來的女子,就是她啊。」
「是她?」君凌逸略一沉思:她是藏雪的婢女,這麼說,難道暗中相助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