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觀察入微
拿到了記憶泉水之後，易火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把所有趙思楠讓他看的書給看了一個遍，當然，喝下了記憶泉水的易火過目不忘，看了一個遍，就等於是背了一個遍。
所有字，所有細節，全部印刻在腦海之中，想忘記都不可能。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他記住的那些晦澀難懂的東西不光是死記硬背——而是理解之後的融會貫通。
本來按照易火本身的能力，就算能記住這些東西也幾乎不會理解。因為這本身就是非常複雜生澀的一門學問，想弄懂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其中一些專業術語，更是涉及了很多知識。他就算能全部背下來，但也僅僅只是能全部背下來，至於其他的，不會有更多的收穫。
但是易火這次除了有記憶泉水還有「智慧泉水」，喝了這靈泉之後，易火感覺大腦中好像裝進了一個清涼器一樣，無論看多久的書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昏沉狀態，而且最關鍵的是，在他看書期間，思維活躍無比，任何生澀難懂的話，只要在他能理解的範圍之內，都能一下理解的透徹，甚至還能觸類旁通。
這「智慧靈泉」配合上記憶泉水，雙管齊下之下，讓易火兩天的時間就從一個初學者變成了一個「學者」。
也讓趙思楠真正了解到了什麼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兩天後的晚上，趙思楠又在考驗易火關於識人辨物的能力的時候，直接被他的能力驚呆了。
本來這兩天一直在教授知識，因為她感覺前幾天的學習效果不會太好，考核效果也會非常一般。所以，這兩天她一直以教授為主，考核為輔，這次突如其來是想試試易火進步的有多快。
所以，她這次考易火的內容和第一次考核如出一轍——她想讓易火看看過道盡頭的那桌客人里，那個戴眼鏡的白胖中年男子是什麼身份。她本想著這題不會那麼容易被解答出來，但易火卻只觀察了他一會就一下給出了答案。
「是一個偷拍者。」易火給的答案非常明確，沒有一絲遲疑，而他說話的時候，那肥胖男子正在和另一個人說笑著什麼，似乎兩人正在看他手機中一個無關緊要的搞笑視頻。如果是以前的易火，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因為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普通——彷彿兩個相識多年的朋友在說笑。
但是目前，他對自己的答案篤定萬分！
「原因。」趙思楠聽到易火的答案之後有非常細微的驚訝表情，易火看到她的一個眉毛在這瞬間忽然一挑，但是隨即回復正常，他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按照您先前教我的，判斷一個人是怎樣的人，從初級到中級就是衣、舉、情，那我就一樣一樣的跟您說。從衣著打扮和身型上來看，這是一個看似普通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身穿的是一款款式普通的大衣，下半身是普通的休閑褲子和皮鞋，打扮上看似非常普通，和您第一次教我判斷的小偷的穿著有些相似。太過於普通的穿著沒有亮點，我們可以看做他不追求個性，或者不熱衷於穿衣打扮，但是同樣的，也可以看做他把普通的打扮當做一種易於隱進人群的偽裝。」
「而且他的穿衣打扮看似普通，但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那件長風衣。現在雖然是秋季，但是因為氣溫還不是很低，街上穿長風衣的人並不很多。而這人體型較為肥胖，通常來說，胖子都比較怕熱，他穿著這件風衣出行，要麼是體虛畏懼寒冷，要麼就是想隱藏什麼在衣服之內。」
「嗯，分析的很好。」趙思楠點了點頭，「那你是從哪裡確定他不是怕冷的呢？」
「就是後面兩步咯。」易火感覺掌握知識真的有一種念頭通達渾身舒爽的感覺，他甚至在這一刻忽然想到了沙羅謁，作為多智星君的後裔，他是不是平時也能這樣看穿一切，不光是人或物，包括天地星辰宇宙中的一切？所以他能預判別人的招數，利用地勢擺放陣法……
「別發愣，繼續說……」
「哦，哦，好。」易火短暫的愣神被趙思楠打斷，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之後，他繼續說道：「你也說過，這衣著是最初級的判斷，只能讓我起疑卻不能讓我有任何其他的進展。他讓我起疑的是之後的舉止動作以及表情的演繹，您說舉止動作，以及表情幾乎已經可以出賣任何未經嚴格訓練的人的內心真實想法了。這個人雖然精於隱藏，但是肯定沒有經過什麼嚴格萬分的訓練，所以他的表情和動作很容易就出賣了他。」
「第一個出賣他的動作是他掏出手機的時候，右手掏手機左手下意識的搓了一下大腿，這是有重要東西要出現的標誌。」易火說話之間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識的模仿，他也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隨後才說道：「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掏出手機，基本上已經說明他不是在給對方看娛樂信息，而是在給對方看一份重要的文件圖片或者視頻。」
「而從對方第一眼看見視頻的時候，以及準備看視頻前那種眉頭緊鎖全神貫注的表情也可以判斷，這信息內容非常重要，起碼對觀看者來說非常重要。而通過手機閃動光芒可以確認那是一個視頻信息，因為在我們這個角度雖然看不清手機內容，但是圖片和文字信息不會有變換的光芒閃出的……所以我更加確定，那是一個販賣視頻信息的人。」
「那你怎麼確定他不是中轉者，而是偷拍者呢？」
「除了衣著之外，還有一個讓我堅信自己判斷的原因是他的一個表情。他在給對方看視頻時的表情，在打開視頻的一瞬間，這中年胖子雙眉高高抬起，嘴唇微微抿住，這是標準的炫耀戰利品的表情，既然是戰利品就絕對不是中轉人。而配合先前所有的信息，大衣、視頻交易、抬手動作、配合表情，一切的一切都能讓答案更加明確和呼之欲出！」易火說話的時候下巴微微昂起，嘴角也微微上揚，這也是另一種炫耀的表情。
「所以，他肯定就是偷拍者！也只有偷拍者，敢在這個地方交易而不怕被抓，因為視頻信息很好刪除，就算警察來了也很難人贓並獲！」
「哈哈哈哈哈……」聽到易火的分析，趙思楠沒有說話只是在笑，笑的前仰後合，笑得非常開懷，最終，她停下了動作，也沒否認易火的答案更沒確認他的答案，只是道：「我真的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還能教出這麼一個天才。這才短短的幾天時間，就有這麼長足的進步，那既然你已經掌握到這個地步了，在場誰是妖獸你應該已經確定了吧？」
「確定是誰了。」易火點頭，但又隨即搖頭，「但不確定有幾個，我怕看走眼了，是兩個嗎？」
「是！」趙思楠聽到這裡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走人！」
「去哪？」
「你的中級班已經畢業了，所以這場結束。抄傢伙，準備戰鬥！」
「OK！」易火隨聲應和，隨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
因為沒有龍寶，所以這次獵殺行動易火不敢託大，出門之後就和趙思楠一起繞過兩個街區，去取武器了。
章建正等人在這裡已經等了兩人一個星期了，他遲遲不見趙思楠兩人有下一步行動但是也沒一點催促的意思，很顯然教授易火識人辨物的本事，他也是知情的。不過今天看到易火兩人提前出來，他就知道第一次獵殺行動開始了。
「怎麼樣？」兩人來到車內后，章建正就問道。
「目標確認，可以申請轉調監控，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趙思楠說道。
「嗯，避免在茶館內戰鬥，以免傷及其他人。在茶館內的人雖然很多都是罪犯，但是大多罪不至死，等待他們的應該是法律武器而不是私裁。」章建正點頭，「有目標資料嗎？」
聽了章建正的話，趙思楠沒有出聲回應，而是遞給了他一個U盤，章建正用手提電腦打開之後，發現這U盤裡面有兩個人的資料。易火勾頭看去，發現倆人都是茶館內的人，照片非常清晰，易火不知道趙思楠什麼時候拍攝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查找的這些人的資料，不過他可以確定一點的就是照片中的兩人就是妖獸附體的人類。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和易火判斷出來的妖獸人選一樣，女的是門口的迎賓，男的正是今天和胖子交易的那個面色陰鬱的中年人。
這兩人雖然偽裝的都很好，但是既然他們是人類惡念生出的黑暗域妖獸，就自然有一種極端的情緒充斥在體內。這兩人都是嫉妒的化身，嫉妒是一種隱蔽性很強的情緒，有些人甚至極端嫉妒別人但是隱藏的非常好，連被他嫉妒的對象自己都感覺不到他們的這種情緒。
同這情緒的性質一樣，這種惡念生出的黑暗域妖獸也同樣和普通人看起來沒什麼大的區別。
但，易火通過學習和掌握知識之後卻能非常輕易的確定兩人的身份——靠的就是微表情和肢體語言。
和普通人不同，易火觀察了茶館內很多人的情緒，普通人的情緒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比較豐富，肢體語言和表情都相對複雜。但是唯獨這兩個人，雖然竭力表現得和普通人一樣的樣子，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肢體語言和表情都在透露著同一件事情同一種情緒——嫉妒。
嫉妒的表現方式很多種，這兩人幾乎表現得淋漓盡致了，所以通過這點來判斷他們不是精神病就是妖獸——絕對不會有錯的，而精神病的行為方式又沒他們這麼正常，那答案只剩下一個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店員，一個每兩天就來茶館買消息，像是要針對某些人一樣。你可以讓隊里的人調出監控，等他們離開店內，出現在街口的時候再進行戰鬥。」趙思楠給章建正提議，而後者也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們的看法。
隨後戰鬥部署就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了起來。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知識」發揮的用場了，知識讓人分辨是非對錯，教人走進正確道路的方法，至於進道之後怎麼走，靠的就不是知識了——而是蠻力！
「小火，接下來看你的了。」趙思楠抱起手臂做壁上觀的態勢，「打架這方面，你比我強！接下里讓我看看你的颯爽英姿！」
「沒問題。」知識學習了一周的時間，現在一切拋之腦後，易火也想痛痛快快的幹上一架！
……
找好戰鬥目標之後，就是戰鬥部署。
時間也過的很快。
深夜茶館在接近天亮的前一個小時就關門了。
工作人員和最後的茶客在這時候也全部離開，最後離開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等所有人都走之後才相互露出熟識的神色，相互點了點頭之後，就結伴而行。
他們一邊在路上行走，一邊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
「今天我弄到個信息，要不要一起做一單。」由於街上沒人，男人說話的時候也肆無忌憚的掏出手機，調放出來視頻播放功能，開始播放一個男人的視頻，那手機畫面中的男人看起來非常幸福，事業有成體格健碩長相俊朗，老婆孩子圍繞在身邊，看起來家庭也非常美滿。
「這種什麼都有的人，是非常應該死掉的！」看著視頻中那男人得體的衣著，昂貴的配飾，以及所有身邊的一切，那人鼻子皺起露出了明顯的妒忌和厭惡，「粉碎掉這種讓人噁心的優越感，是最讓人痛快的事情了，不是嗎？」
「是的。」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露出了幾乎同樣的表情，但是和那男人不同的是，這茶館女迎賓所盯看的人影卻是視頻中那男人的老婆。視頻中的女子看起來氣質溫婉，長相姣好，身材更是一頂一的棒，配上她身邊成功的男人和一身名牌衣服，簡直讓那女服務生看得眼冒血絲。
「這種人，就應該徹底被毀掉，這樣對其他人才公平，不是嗎？」
「哈哈哈，是的，這視頻中的資料已經非常齊了，車牌號，公司地址，長相……一切都準備妥當，我已經等不及了，明晚我們就把壓抑住的情緒徹底宣洩出來吧！」
「好，哈哈哈哈哈……」兩人一邊憤憤的笑，一邊轉過了兩個路口，終於來到了一條背街上。
這時候是天明前的1小時多一點，4點多鐘，正是街上最安靜的時候。
所以任何風吹草動也都格外引人注目，他們兩個人正在準備討論明天要做的事情的細節的時候，忽然抬頭一看，卻發現街道的正中間站著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少年。
「這是……」一男一女抬起頭來，卻發現這少年兩人都認識，甚至是熟識，最近去茶館的時候，總能看見這個少年跟著一個中年女子，他們起先也注意過，但是卻沒看出什麼破綻來。
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們看走了眼。因為少年的模樣他們沒見過，但是少年背後的劍他們卻在電視上見過多次，更是聽同伴說過無數次——那淡藍色的如同水晶一樣散發著寒意的劍體，這是黑龍騎士的武器！
「你是……」兩個黑暗域的妖獸看到這武器的時候簡直是心膽俱裂，黑暗域妖獸在吞食到足夠的負面情緒之前，一般也就是五六級妖獸水準，而傳聞中的黑龍騎士絕對有七級的實力，普通的黑暗域妖獸根本不是對手。
大級別之間，每一級的實力差距是天地之別，最近這段時間內，無數的黑暗域妖獸都死在黑龍騎士的手裡，導致他們根本不敢應戰。
但是當易火拔出劍把隱藏的靈力放開的時候，他們卻又感覺不對勁了。
「不對，他的靈力很弱，好像不是黑龍騎士。」首先發現端倪的是那個女人，她對靈氣的觀察更加敏銳，隨著她話音落地，那男性妖獸也品出了事情的不對勁，「黑龍騎士身高和體型比他大很多，這人不是冒充的，就是寵獸無法合體了。」
「對，無論是真是假，他的實力都不強，不是沒有機會。」
「應該說，機會很大！」女人笑道：「他靈力不比你我強，小心那把劍就行了，那把劍是真的，聽說非常鋒利！」
她說完這句話，正準備變身，臉上忽然中了兩槍，子彈衝擊力非常大，而且中彈之後才聽到槍響，這子彈的飛行速度早已經超過的音速！
「狙擊槍？」
女性妖獸被子彈擊飛，不過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易火看到她的頭部和臉部只是有一些凹陷，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而且隨著那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她體型也開始變化了起來。
身體肌肉隆凸，皮膚開始長出甲胄，而且最恐怖的是，她的甲胄上面長滿了鮮紅色的倒刺。
「嫉妒如同肉刺，所過之處人人皆傷。」遠處趙思楠用望遠鏡看到這場景，壓了壓手臂示意身旁的特警不用繼續開槍了——這個級別的妖獸，已經不是普通的熱武器可以對付的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想看看易火的戰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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