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永生之獸夢語獸

帶著疑慮，大長老順著清音指引的方向，一路用虛空裂縫的術法切開山腹，深入了進去。

因為術法強勁，兩人很輕易的就如同挖隧道一樣深入了山腹之中數百米，最後竟然在裡面找到了一處十幾米空曠的「小房間」，那房間之內，很多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裡面，似乎都被人打暈了。

這其中的人員構成也比較奇怪，有操控陣法的沙羅謁，有在英雄學院內攝影的普通人類記者，還有英雄學院周邊的一些普通人類高手和A級妖獸獵人。

「剛才英雄學院被擊穿的那一下，周圍『死了』的人都在裡面了。」清音說話之間，探了探眾人的鼻息，「都還活著，除了昏厥了之外，毫髮無損。」

「有些怪異。」大長老原地走來走去，「那麼強大的攻擊，整個學院都被擊穿了，這幾個人竟然窩在地底沒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多智星君的手筆？」清音介面道：「能把能量控制到這個地步，衝擊了學院打暈了人卻讓人毫髮無損，這手段只有她能做到了。可是，多智星君為什麼不殺這些人呢？」

「大概是因為沙羅謁是她的後代吧。」對於多智星君這個臨時反水的人類十大英雄，大長老可謂恨之入骨，「想不到還對自己的後人有一點憐憫之情。」

「不，不光是沙羅謁。」清音比大長老冷靜了一些，「這些記者，還有妖獸獵人不都存活了下來，而且說起來，那女人並沒有直接殺死任何一個人類……」

「可死在她手上的也不在少數。」最後山人發威，和那天神虛影交手的時候，帶起的波動，確實讓不少妖獸和人類都遭了秧，「她保護那至邪奪舍墨青峰身體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含糊。」

多智星君的想法，清音和大長老都弄不明白。但是現在非常明了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曾經的十大英雄，確實跟書里所刻畫的形象不太一樣，而且多智星君也是實實在在的站在了至邪那邊。

「不管那妖女有什麼打算，先救醒這些人再說吧。」大長老看了一眼還在昏厥的眾人，出手試圖用靈力喚醒他們……

……

英雄學院這邊的戰鬥已經落下了帷幕，人類方面可以說是打跑了對手，也可以說是大敗虧輸，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迎來了一段時間的平靜。起碼在至邪完全神魂穩定之前，是不會再大規模的出手攻擊人類的。

這邊的戰鬥落下帷幕，但是人類更多的地域之內，卻仍舊處在腥風血雨的階段。

英雄學院這邊的戰鬥雖然算得上是慘烈，但總歸是一場相對勢均力敵的戰鬥——雙方都有死傷。而失去了高手保護的很多城市，黑暗域妖獸對普通人，根本不能用戰鬥來形容，那是一場場慘烈的屠殺……

以易火所在的凌西市為例，沒有了易火的保護，凌西市整個被黑暗域妖獸攪和的是天翻地覆。街面上到處是爆炸，道路損壞，交通癱瘓，街面上隨處可見的是到處慌亂奔跑的人群，而居民樓和辦公樓裡面，也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慘叫。

軍隊和警察試圖組織力量反攻，但是能在章建正和易火的追捕下藏匿了那麼久的黑暗域妖獸，一個比一個油滑，根本不跟大規模的武裝力量正面抗衡，要麼在城市之中小巷之內打游擊，要麼就乾脆直接避其鋒芒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到普通人身上。

在城市之中，軍人小隊的速度遠不如黑暗域妖獸，大規模的機械化軍隊也施展不開拳腳。面對城市之中的慘況，只能焦頭爛額。

而且黑暗域生物本身就是有個特性，在人們焦急，緊張，恐懼，憤怒……等一系列負面情緒產生的時候，這些黑暗域生物會不斷增強，在整個城市都陷入恐懼之中的時候，他們的成長速度飛快不說，甚至還能誕生出新的種體。

「哈哈哈哈……」一個黑暗域生物看著混亂的街頭，看著奔跑的人群，看著損毀的汽車，用力的吸允了一下周圍的空氣，隨後臉上就露出了陶醉的神色，而他身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隆凸膨脹著，隨後他面色一變竟然原地進化了起來。

原本這只是一隻五級妖獸，隨著進化，他身上的觸手逐漸收縮變成倒刺，身體也更加修長健壯，身上的花紋也多了不少……

這混亂的都市，這讓人人心惶惶的場景，對這些黑暗域妖獸來說就是一個天堂。

在這妖獸忙著進化的空檔，周圍它吸納不了的負面情緒開始在空中聚集，最終一個個黑暗的「種子」在空中形成。這些黑暗的種子就是黑暗域妖獸的胚胎，在負面情緒中而生，在負面情緒中長大，只要假以時日，繼續給它們供給養分，它們就會生長成為新的黑暗域妖獸。

混亂在持續的蔓延著。

所有還有理智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外面的情形，這些普通人第一次對人類的高手以及妖獸獵人有了最直白的認識——這些人可能平時並不會幫助普通人，但是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其他人才能安居樂業。

而現在所有人都遭受了苦難，當人們無力自保的時候，也就對武力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期盼。很多在慌亂和恐懼中浸泡過的人，都暗自發誓，如果能度過這次危機，一定要學習靈力，就算自己沒有辦法學習，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學會自保的本事。

經過剛剛的電視新聞之後，沒有人再嘲諷「英雄學院」的誕生，甚至所有人都在祈禱著那邊的戰鬥能夠勝利，不然這黑暗與恐慌的日子，將會永遠的延續下去。

凌西市的街頭，那黑暗域妖獸進化完成之後，忽然看到了一場戰鬥。那是兩隻五級黑暗域妖獸在圍攻一個中年人，中年人在保護身後的一群孩子，而那人戰鬥之間和它的寵獸，一隻風火黑虎已經合體，並且口中嘶吼著，一枚枚青色的風刃就從他指尖飛出。

如果易火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這青色風刃是什麼招數，也能認出這發出風刃之人的身份——他就是易火曾經的對手，惡名昭彰的B級妖獸獵人穆橫山。

曾經的穆橫山是一個比較招人厭的人，作為B級妖獸獵人，干過不少次賞金獵人的勾當。只要有合適的價錢，他就幫那些有錢人幹掉他們不爽的對象，易火曾經就被他攻擊過，不過還好當時龍寶兩人爆發，成功擊敗了他，並且吸收了他的部分能力。

但一個人再壞也有善良的一面，此時面對黑暗域妖獸的肆意屠殺，就算是穆橫山這種不折不扣的壞人，都站了出來。

「我自小來，家庭貧困，從小偷雞摸狗大了更是為了錢財不折手段，但卻還是看不慣你們殺人取樂的行為。」穆橫山一招「黑虎嘯風爪」被兩個黑暗域妖獸躲過之後，立在了原地，「趁我還有心情跟你們談判，最好現在就離開！」

「哈哈哈……哥哥，他讓我們離開？」

「哈哈哈……是啊，自不量力到了一定水準。」這兩隻黑暗域妖獸附身的是一對孿生兄弟，兩人一唱一和的調侃著穆橫山，「看他水平，還遠不到五級，我們兩個任何一個他都不是對手，還大放厥詞。」

「所以，我們來告訴他嘴炮的下場吧！哥哥！」

「好的。」兩隻黑暗域妖獸說完這句話，瞬間消失在原地，穆橫山只感覺眼前一花，身上就多了兩道傷口。

而那街角另一邊，剛剛進化完的黑暗域妖獸，也樂得看個熱鬧——它喜歡看人們受傷的樣子，也喜歡看穆橫山身後的那些孩子們，害怕的模樣。

那些一邊害怕，還一邊嘴裡嘟噥著祈禱著黑龍騎士回來的，孩子的模樣……

凌西市的人在默默的祈禱著黑龍騎士的歸來，但是黑暗域妖獸知道這不可能。

那場戰鬥無論勝負，此時的黑龍騎士都不可能回來，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可以盡情的在城市之中肆虐。

可正當所有黑暗域妖獸都在享受著這「盛宴時光」的時候，，原黑龍騎士的家中，也就是易火家所在的方向，忽然爆發出了強烈的聖光。

最聖潔的光芒，如同光明的白晝，那聖潔的光芒如同光柱一樣衝散了周圍所有的戾氣，讓整個街區，甚至臨近三四個街區的黑暗域妖獸都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

「怎麼回事？」剛剛站在街口完成進化的黑暗域妖獸，還有那兩隻圍攻穆橫山的妖獸在感受到了這光芒之後，全身立刻就如同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它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眯起眼睛看向聖光降臨的方向，想去一探究竟，但是猥瑣的念頭卻也讓它們遲遲不敢上前。

而就在這時，聖光徹底爆發出來，那更強烈的聖光普照到它們身上的時候，三隻妖獸的身體立刻開始軟化甚至融化，身上的戾氣化作黑煙開始迅速的消融著，三隻黑暗域妖獸感受到了切膚之痛之後，立刻驚叫一聲放下手中的獵物，向著聖光相反的方向迅速的逃跑著，一邊逃命還一邊向著身後回望，隨後它們就看到了聖光之中，一個身影緩緩而上，帶著夢境的迷離更多的是一股聖潔氣息，如同太陽一樣，把光芒逐漸普照到了整個城市。

「這女孩……」隱約之中，一隻黑暗域妖獸似乎辨識出了那女孩的身份，因為它在跟隨黑暗妖獸地下組織竊取警局資料的時候，恰好看到過這個女孩——是組織里一個比較重要的報復對象。

「特警隊大隊長的女兒，似乎叫做，章什麼……」那黑暗域妖獸一邊逃命一邊回憶，「對了，章若溪！」

三隻妖獸都被聖光嚇破了膽——黑暗域妖獸最怕的就是這種光芒，見到這聖光的出現它再也沒有了作惡的念頭和想法，現在就想趁著混亂，繼續逃命躲藏。

它們還算有逃命的希望，可那些離章若溪最近的黑暗域妖獸們，卻沒有這個本事了。所有在易火家那個街區作惡的妖獸，在聖光出現的那一刻全部被凈化溶解，甚至在這聖光出現之後，所有普照到聖光的人，心中驚慌的情緒都溶解了大半，心中暖意上升，恐懼下降，負能量慢慢消逝，正能量隨之水漲船高。

「這是什麼力量？」穆橫山沐浴著聖光，心中竟然出奇的生出一種寧靜的感覺。

這是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和負面情緒相對應的——善良、感恩、平和、溫暖、真誠……

人類歷史上只有一個人，以這種正面的情緒為根基，結合天地間至陽的力量修鍊靈力，那個人就是整個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存在，哪怕智慧超群的多智星君，亦或者一劍平天下的青帝，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就是至聖。

此刻的章若溪手上就拿著一根法杖一樣的東西，那法杖底座是一根大概半米長的棍棒，棍棒的材質非常離奇，有些像是大理石，又有些像是木材，但是通體潔白，上面是一顆都透明的珠子，所有聖光的光芒都是從那滾圓的珠子上散發出來的。

而除了這充滿了聖潔氣息的法杖之外，章若溪身周還縈繞著另一件物事——那是一個寵獸，一個典籍中都沒有明確記載過它形象的寵獸。

那寵獸渾身散發著七彩夢幻的光芒，時而是一團光團，時而化身一條游魚縈繞著她四周，時而化作海水的模樣，時而又變成飛鳥。這光怪陸離的形象，像極了一個沒有主題的夢，是的，這寵獸就是鼎鼎大名，又充滿神秘氣息的——夢語獸。

夢語者是十大英雄中最神秘的一個人，有人說她學識非常淵博，喜好天文地理，但最喜研究人，或者準確的說，她喜歡研究人的思想和夢境。據說她能遁入人的夢境之中，觀察這個人的一生，更能把人拽入夢境之中永遠囚禁，也能在夢境中誅殺千里之外的對手。

她是十大英雄中，戰鬥次數最少的一個英雄，但是在遠古時代，卻是十大英雄中最讓人忌憚的一個，而且據說這英雄性格也最是古怪，每個得罪過她的對手，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甚至橫死。

據說有些妖獸寧願招惹至聖都不願意招惹這個女人，因為至聖的強大是可以看見的，如同山川海洋，我就算翻越不了你，我也可以儘力試試。而夢語者的強大卻詭異無比，如同夢境中的雲彩，你看得到卻摸不到，摸不到也感覺不到，面對夢語者幾乎沒有一個人或者任何一個妖獸有很好的應對手段，所以，遠古時代，當夢語者的名聲起來之後，幾乎沒有一頭妖獸一個人，願意與她為敵。

還好的是夢語者不太喜愛戰鬥，不然，夢語者的外號肯定是「天煞孤星」。因為她除了戰鬥手段詭異，喜愛研究之外，還有一個特性就是不愛與人交流，就算同一時代的十大英雄，對她也是了解甚少。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成名一戰，把妖獸中的皇者，烈火星君都無法擊敗的「大貪狼星」生生拽入夢境之中撕碎，估計十大英雄中，都不會有這個人。

神秘，強大，孤僻……這就是夢語者的性格組成。

也由於這性格原因，典籍中對她記載甚少，連帶著，夢語獸都幾乎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樣子。

但是此時此刻，真正的夢語獸卻出現了——而且不是雪靈獸和雙生暗影一樣的寵獸幼崽，作為在沒有時間概念的夢境中生存的妖獸，夢語獸不會衰老，更不會死亡，是永生之獸。

所以，此時出現的夢語獸，是成年體，再準確點說，曾經叱吒風雲的夢語者所使用的寵獸——就是這一隻。

是同一隻！

成年的十大英雄的寵獸，是凌駕於普通九級妖獸之上的聖獸。每一隻成年的聖獸，威力都只能用恐怖絕倫來形容。此時的章若溪升到空中，看著城市中混亂的光景，心中十分焦急，想一下子平定作亂的黑暗域妖獸。

但是手中法杖雖然厲害，但是她本身並沒有什麼靈力，想幫整個城市的人仍舊是力有未逮。

而那不斷變化形態的夢語獸在這一刻感知到了章若溪的想法后，就慢慢的騰空飛起到了天空之中，隨後身形忽然消失和整片天空連接在一起，隨後整個城市的天空都變成了一個彩色的不斷旋轉的漩渦。

再之後，整片天地被催眠了。

先進入睡眠狀態的是普通人，無論看到天空異象的，還是沒看到天空異象的，在這一刻全部昏昏沉沉的倒下進入了夢境之中，隨後是黑暗域的那些妖獸，它們在這催眠的魔力之下也沒有堅持多久，鳥獸魚蟲妖獸人類，當所有生物被催眠之後，死物也沒有倖免。

先是城市最高的高樓，隨後天上的飛機，地上的房屋，乃至地面上的沙石泥土，一個個全部沒有倖免，都一塊塊的消失，進入了夢境之中……

不到片刻，整個凌西市，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唯獨剩下了章若溪一個人孤零零的懸浮在這片「平滑如鏡」的地面的上空。

「夢語獸，你做了什麼？」看著這突然消失的巨大城市，章若溪心中生起恐慌情緒，「快，把那些人類和城市，都吐出來，我不需要你做到這個地步……」

章若溪話音落下，天空開始並沒有回應，等她真正焦急起來之後，那巨大的旋轉的催眠漩渦開始反向旋轉，最後城市建築，飛鳥魚蟲，還有人類都慢慢的開始出現，唯獨那些被吞食進去的黑暗域妖獸，再也沒有出現——如同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

整個凌西市回復了平靜。

一個個人夢境中蘇醒過來，隨後就感覺周圍突然好安靜，剛才的混亂聲，打鬥聲，尖叫聲都消失了，如果不是窗外還在熊熊燃燒的車禍現場和破損的商店建築提醒著人們，所有人都會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就是一場夢。

「你們……」辦公樓里，一個主管在問著下面的程序員，「剛才有沒有看到西面居民樓那邊，有一道白光亮起。」

「嗯……似乎有，但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白光升起之後，似乎那些作怪的妖獸們就消失了。」那主管揉了揉腦袋，如同大夢初醒一樣，對剛才的一切記不清楚，尤其是那白光里的身影，他記得明明看到了，現在回想起來又似乎沒看到，「對了，我剛才是不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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