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開！」葉雨時被激怒了，鼠子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手揮下去甩飛了擋道的荷蘭鼠。

然而，這個小小的生靈卻倔強地爬了起來。

此時，月光忽然暗淡下來，啪嗒、啪嗒，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在袁亮的臉上，他抬起頭，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此時烏雲密布，山雨欲來，他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那隻蓄勢待發，還要「搗亂」的荷蘭鼠。

「小雨！」袁亮沉聲喊著葉雨時，伸手抓住了他細瘦的胳膊，葉雨時哪裡肯聽他的，用力掙脫著。

但接下來袁亮的那句話讓葉雨時徹底怔住了。

「你是對的，雨聲可能還活著。」袁亮的聲音一如既往輕柔，卻在這寒夜中格外清晰。

背對著袁亮的葉雨時猛然轉身，瞪大了含淚的雙眼：「我哥在哪裡？！」

袁亮沒有回答，只是把頭轉向了那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

葉雨時困惑地看著袁亮：「我不明白。」

此時，那隻荷蘭鼠很有默契地跳到了袁亮面前，豎起上半身，一對小肉爪縮在胸前，抽動著細小的鼻子似乎在啜泣。

此時，零星的雨滴漸漸密集起來。

「雨聲，忍住，大冬天我不想淋雨。」袁亮對著荷蘭鼠說著，憔悴不堪的臉上甚至帶著一些笑意。

葉雨時難以置信地看著鼠子，一時不知所措，對著袁亮：「你是瘋了嘛？」

荷蘭鼠如通人性轉頭看著袁亮，彷彿是在尋求幫助。

而此時，即將落下的雨過來停住了。

袁亮說：「看來雨聲什麼都沒有告訴過你。」他端詳著葉雨時，「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葉雨時茫然看著袁亮，眼中微露著一絲希冀，「快告訴我，我哥在哪裡，只要他活著，怎麼樣都可以！」

聽到這句話的荷蘭鼠突然撲到了葉雨時的懷裡，小腦袋不停地摩挲著他的胸口，發出感動的嚶嚶聲。

袁亮此刻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嘀咕著：「小雨，你自己說的怎麼樣都可以，雨聲恐怕變成這隻老鼠了。」

此時明月西沉，熹微的晨光中，葉雨時滿是灰塵的臉如同靜止了一般。

眼看著葉雨時遲遲無法接受，鼠子好像急了，東張西望地朝著不遠處葉雨聲紅色的鴨舌帽蹦去。

帽子和它一般大，它費勁地拖著帽子到了葉雨時的跟前，用嘴在帽子里拱來拱去，最後把內沿的標籤翻了出來，小爪子按在上面，好像是專門指給葉雨時看的。

只見標籤上用黑筆寫著葉雨聲三個字，寫了很久已經有些褪色。

葉雨時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抱起荷蘭鼠，激動不已：「哥，你真的是我哥，只有我和他自己知道，他在帽子里寫了名字，那時候員工培訓，你說那時候大家總是拿錯帽子，你不喜歡戴別人的，就在標籤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你還在，啊太好了！」葉雨時說著把荷蘭鼠擁到自己的懷裡，「就算是老鼠，你也是我哥！」

葉雨時對面的袁亮可沒有這麼激動，天馬上要大亮了，人們很快就會看到，這裡的房子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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