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住在家裡對褚紗紗有個好處，就是她可以不用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
能混吃混喝，有什麼不能忍一忍的？
一大早，陽光從紗帳里透過來，香軟芬芳的大床上微微凹陷，先是小奶包的圓腿一蹬，把小半花被子給踢開，露出一截細膩光滑的長腿，白色的絲質長裙已經褪到了大腿上。
輕微摩擦地面的腳步聲走過來，安毅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彎，在他們床前灑下暗光，大手輕輕把兒子的小屁股往裡邊推了推，目光落在白皙的長腿上，目光一暗，垂下眼，替他們把被子拉上。
安毅下了樓，秦媽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還往他身後看：「小褚還沒下來啊，早飯已經做好了，太、太太那邊都問了好幾回了。」
最後一句，秦媽小心的通風報信。
現在還不到八點，柳平燕六點就起來了，然後就開始等兒媳婦起床了。
褚紗紗到現在都沒起來，柳平燕就興奮了。
終於找到了兒媳婦又一個「罪證」，太懶！
平時她自己也這會才起來呢，每次褚紗紗一來，柳平燕這個當婆母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拚命收集兒媳婦懶惰的證據，等他們一走，又沒精氣神了。
「你別往心裡去，我們都看著的，太太她只有嘴上說兩句，小褚是個好的，不跟她計較，太太其實想你們經常回來的，你們回來她狀態都好很多。」
等他們一走，就要補好幾天覺才把這兩天的折騰補回來。
實際上人褚紗紗一點事也沒有，太太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折騰到的只有她一個人，牽連的是先生安平。
她圖啥啊！
這些閑的沒事的太太的想法秦媽不懂，只有在中間兩邊周旋。
安毅不是去學校上課，穿的一身白色休閑裝出門，利落的短碎發，高挺的鼻樑，俊美的五官，周身又帶著家境熏陶出來的儒雅，他長得好，平常面無表情的時候距離感重，不好親近。
秦媽在安家二十幾年了，她不怕的。
安毅餘光往樓上看，眼裡疏離消融幾分：「讓他們多睡會，你先把早飯溫著吧。」
秦媽點頭：「噯，我等下就去，你的早飯我已經放桌上了，你吃了再出去。」
安毅抬抬腿：「多謝秦媽。」
小奶包先醒的，他肚肚餓了，還沒睜眼睛，小胖手就先在媽媽身上拍起來，他惡人先告狀，先喊褚紗紗：「媽媽，起床啦。」
喊完了，又窩在旁邊。
褚紗紗下意識拍了拍，眼沒睜，含含糊糊的：「你起。」
過了十來分鐘，褚紗紗才醒過來。
當媽的肯定比當兒子的有毅力，褚紗紗賴了一會，手臂起個勁坐起來，下了床幾下就把自己打理妥當了，除了上班，褚紗紗在家裡是不化妝的，隨便套了個體恤出來了。
被子一掀，褚紗紗把撅著屁股的小奶包抱出來，給他洗了臉刷完牙，又給他換了衣服才下樓。
小小年紀，懶已經初見端倪。
褚紗紗顛了顛，對不肯下地的小屁股拍了兩下，總結道：「遺傳了你爸。」
小奶包重重點頭：「壞爸爸。」
安毅不在，一大一小肆無忌憚的詆毀他。
柳平燕已經等了好久了，端端正正在沙發上坐著，安平都過來兩回了，問她：「要不要上去睡會。」
「去什麼去，太陽都曬屁股了！」
她兒媳婦還在睡懶覺！
安平想叫她出去走一走，安毅他們一家沒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老的就經常一大早沿著小區走一圈。
架子都端半天了，不累嗎？
柳平燕手往腰后撐了撐，當婆婆的倔強還在支撐著她，她要讓褚紗紗見識到幾代出身教師家庭出身的教養。
褚紗紗羞愧了，她就成功了。
安平：...
柳平燕等到足足九點，樓梯口終於有動靜了，褚紗紗母子兩個終於下樓了。
柳平燕看褚紗紗滿身缺點，看自己大孫子那就是看金童了。
一下樓，她就要把人接過來，小奶包不幹，小臉埋在媽媽懷裡。
「奶包，我是奶奶啊，怎麼不讓奶奶抱抱。」
小奶包這麼小懂什麼，都怪褚紗紗這個當媽的，不好好教她大孫子。
柳平燕又給褚紗紗加了一條「罪」。
褚紗紗朝她笑，小臉還洋溢著青春氣息：「媽，他還沒清醒呢，等他吃了早飯清醒了就粘你了。」
柳平燕心頭「哼」了聲，讓秦媽給他們端早飯：「那快喂他吃點。」
「欸。」褚紗紗抬腿往飯桌上走，秦媽動作利落給他們端了早飯過來，有蝦粥，有包子油條，麵餅麵條。
整個家裡只有安毅格格不入，吃的是西式早餐。
聞到香味，小奶包鼻子煽動兩下，水潤潤的大眼亮睜睜的，口水可疑的流了出來：「大肉包！」
秦媽把他的小飯桌推了過來，褚紗紗順勢把人放到小椅子上，給他夾了個大肉包，從中間分開讓肉包涼一涼：「涼了在吃知道嗎？」
小奶包目不轉睛的盯著大肉包，小嘴吸溜著。
褚紗紗有兩秒鐘的愧疚，就兩三天沒吃肉，看把小奶包給饞得。很快她就埋首在豐富又豪華的早餐堆里，吃了個肚子渾圓。
秦媽讓她少吃點，鍋里還在燉燕窩，還趁機說起了太太的好話：「你別看她說話不中聽，還是想著你這個媳婦的。」
褚紗紗懷疑。
吃過早飯，柳平燕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坐吧。」她努了努下巴，仰著頭顱，宛若一個即將拿錢拆散兒子女朋友的「惡婆婆」。
褚紗紗戰戰兢兢坐下，還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
微微苦澀的茶水入口，澀味之後就是清甜，沖淡了嘴裡的油膩。
「啊。」褚紗紗輕輕喂嘆一口。
好茶啊。
這才是「豪門太太」該過的奢侈生活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柳平燕等了半天了，十分嫌棄她這副大刺刺的模樣，惡婆婆開始發問了：「我問你，奶包的學校你選好了嗎？」
褚紗紗斟酌的回：「差不多快選好了。」
柳平燕被敷衍了太多會了，每回問這個事得到的答案都是快了，正在選之類的敷衍詞語，問安毅，又是個給他媳婦打掩護的。
柳平燕冷著臉，環著胸：「快選好了，那你說說你選了哪些？」
這些又難不倒褚紗紗，陳姐給她的文件上可是羅列了市立大大小小綜合表現都不錯的幼兒園，她隨口就報了幾個出來。
柳平燕抿著嘴，不知道是氣褚紗紗真上了心還是竟然回答出來了。
滿腔想要教育褚紗紗的話一下就憋在了喉嚨口。
褚紗紗說的這幾個幼兒園都是師資力量綜合排前，幼兒園名聲也較好的，柳平燕重教育，褚紗紗就是按她的性子隨口說的幾個。
緩和了好一會兒。
柳平燕重新開口了：「既然你都選了，就快點把學校給定了，現在上幼兒園的多著呢，你去晚了，可就沒位子了。」
「對了，下午你幾個阿姨要來。」
這才是柳平燕的重點。
她說的幾個阿姨指的是平時跟安家有往來的那些太太們，都是自詡家裡清貴，堅稱有文化素養的一群婦女。
而她們跟柳平燕一樣，也看不上褚紗紗。
她們看不上她，褚紗紗也不樂意去冷臉貼屁股，可有可無的應聲：「哦。」
柳平燕：「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會做蛋糕嗎。」
她看著褚紗紗。
褚紗紗看著她。
眼裡從茫然到恍然大悟。
柳平燕看她懂了，難得友好的拍拍她的手：「才吃了早飯，出去走一走，消消食，奶包我給帶著。」
有人主動幫她帶孩子，褚紗紗當然說走就走。
人一走，秦媽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面上為難：「太太，這不大好吧，蛋糕我會啊。」
柳平燕擺擺手：「你不懂，我這是為她好。」
每個當婆婆的，都會親自教導不爭氣的兒媳婦啊！
用心良苦！
其他人不了解，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當婆婆的使命感，因為，他們又不是當婆母的。
秦媽閉了嘴。
褚紗紗沿著河邊石板路慢騰騰的走，別墅區最大的好處就是綠植覆蓋多，綠化環境好，市裡的高樓大廈很少見。
垂柳低垂暗邊，小石礅上還坐著認識的老爺爺在釣魚說話，小路上唱戲舞扇的大媽隨處可見，褚紗紗吃得有些飽，揉著肚子看了好一會。
她生得好，像小姑娘家家似的，有大媽還想招呼她過去跟著唱一唱。
褚紗紗笑得和氣：「不了不了。」
她聽婆婆念了半天經，就想清凈清凈。
這可能是每個要當「豪門兒媳」都會經歷的吧。
褚紗紗朝她們擺擺手，又沿著路走，到視線開闊的草坪上頭，頭上是隱隱照射來的陽光，地上是青草的芬芳，褚紗紗躺在草坪上，緩緩閉上眼。
下午，安家的客人到齊了。
幾個太太在樹蔭下坐了好半天。
不耐煩了。
「你不是說你兒媳婦回來了嘛，她人呢？不是說喝下午茶么？」
「是啊，燕子，你說你兒媳婦手藝好，還聽你這個婆婆的話，別是騙我們的吧。」
太太們懷疑。
柳平燕漲紅了臉，懷疑自己被她們看不起了！
都怪褚紗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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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這章我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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