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第七顆原石......自我

何謂因果？

洛德眼神朦朧，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段故事。

那是一個少年。

十三四歲的夏天，路上撿到了一支真槍。

因年少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了扳機。

沒有人死，也沒有人傷亡。

少年以為是空槍。

直至後來，他三四十歲或更老的時候，走路上聽到背後隱約的風聲。

他停下來轉過身去，子彈正中眉心。

...

恍忽間，他似乎透過的重重時空，一眼望見了那久遠的過去。

漆黑的夜幕下，一盞路燈上。

他一襲黑衣死霸裝，銀色碎發，眼神清澈明亮，蘊藏著對未來的期望，也有對當下的自信。

「那是......」

洛德心中微震。

那人躍下路燈，拔出腰間脅差，口中喃喃低語：

「射殺他，神槍！」

脅差的刀身驟然伸長，如子彈般劃破空氣，目標直指一頭森白面具的大虛。

刀尖即將貫穿大虛的面具時，卻有一道如撥動琴弦般的聲音，似有若的響起。

下一刻，本該被貫穿面具而死的大虛，竟以突然莫名其妙的，將頭顱低下來了三寸。

三寸.....

就是這區區三寸的距離，讓它逃過了本該被貫穿的『命運』。

虛閃！

大虛口中猩紅光芒爆發，一道恐怖的光束如烈火，將沿途的街道蒸發粉碎。

他猝不及防，被虛閃正面擊中。

「噗！」

同一時間，洛德胸膛炸裂，血肉撕裂，莫名出現一個空腔。

倒退數步，一顆顆金色的血液飛濺，其中所蘊含的龐大靈壓，每一滴都足以震碎空間，彷彿汪洋般淹沒了紐約廢墟。

「原來如此......咳咳......」洛德胸前傷勢轉眼恢復，他面色微微蒼白，眼底含著一絲凝重：「因果......來自過去的攻擊嗎？確實是很棘手的能力啊，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能辦到的話，那就試試吧。」

卡爾不以為意，隨手再次撥弄因果：「你知道嗎？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的蝴蝶，偶爾扇動了幾下翅膀，便會數周、乃至數月後，隔著半個地球的米國得克薩斯州掀起一場龍捲風。」

蝴蝶效應，洛德當然知道這個理論。

本質上是一種混沌現象，意指任何事物發展皆有定數與變數，初始條件下即便再微小的變化，都能帶動整個系統的巨大長期連鎖反應。

可......這與因果有何關係？

望著他的表情，卡爾也不做解釋，指尖輕微向下一按。

當！

沉重的音調下，洛德彷彿再次看到了，過去的畫面。

轟鳴的雷霆，燃燒的烈焰，咆孝的烏雲。

如神聖般的天使之翼，揮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而雙手持劍的神聖加百列，滿含殺意的目光所注視之人，正是過去的他。

「審判！

！」

加百列持劍重重下噼，煌煌金光刺破雲層。

彷彿擊穿大地的巨大光輝凝聚成劍，以可阻擋之勢轟然落下，攜上神威與審判之力，欲要擊碎面前辱神之人。

『他』臉上覆著假面，桀驁暴戾的紅眸內，戰意熊熊燃燒。

當！

沉重的音調聲響起。

一根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因果絲，被某個手指輕輕按下。

砰！

他臉上白色的面具，突然間碎裂。

洛德一揮手，純白色的字之書，其前方翻動。

鏘！

他只手探入書中，直接拔出一柄纖細長刀。

終結之書！

下一瞬，他卻將那長刀，直接插入了自己體內。

噗嗤！

刀鋒透體而出，卻半點傷痕。

「我雖然法直接改變過去......」洛德緩緩抬起眸子，沉聲道：「但.....我可以將介入！」

終結之書的能力，是將自身的存，夾入斬擊對象的過去之中。

換言之......

眼看過去的自己，就要死於加百列的審判之劍時。

忽然，一道朦朧身影出現了。

詭異的是，論是加百列，還是過去的他，似乎都看不到他的存。

那朦朧的身影意念一動，整個天地的時空驟然靜止。

而後，他抬起手指，輕輕一觸。

那煌煌神威的審判之劍，其指尖下轟然碎裂，其中蘊含的力量消失蹤。

「將自己夾入了自己的過去嗎？」

卡爾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把戲，嗤笑一聲，道：「不錯的把戲，但......你又能用幾次呢？」

說著，他指尖同時撥動了數次。

繁雜龐亂的絲，彷彿這一刻暴動了，數絲所鏈接的過去和未來，皆這一刻被悄然改變。

本該說出口的話、本該去做的事、本該堅定的念頭......一切的一切，都消失、改變。

「你......休想！

！」

洛德低吼一聲，直接噼碎了虛空。

湛藍色的斬擊如一道殘月，將所視之處的死亡斬斷，沖向了那人。

「你應該知道，這對我沒用。」卡爾站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屈指一彈：「既因，何來果？」

一根絲撥動。

嗡~

斬擊臨近時，便已消失蹤。

「我知道對你沒用。」洛德吐出一口氣，神色木然：「我的目標，也不是你。」

「嗯？」

一張白色王座，從崩碎的虛空中出現。

「偉力盡歸吾身！」

洛德抬手一召，鑲嵌王座上的六大原石，赫然飛向了他。

藍、綠、紅、紫、黃、橙，六種耀眼的光芒綻放，宛若一道道星環圍繞著洛德，磅礴的規則力量幾乎化作實質，擾動著整個宇宙的秩序。

而執掌著六大秩序規則的洛德，個人意志甚至凌駕宇宙之上，一瞬間他的靈壓被限擴張。

一念之間，萬物更替；一念之間，宇宙變換。

將六大原石的力量，以崩玉為載體，全部歸於己身，這便是偉力盡歸於吾。

時間、空間、靈魂、力量、心靈、現實！

源自最初的六大限原石，洛德的意志催動下，綻放出窮盡的輝光與偉力。

「限原石？」

卡爾眉梢輕微上挑，旋即似是有些失望，嘆道：「本以為，你還有什麼底牌，沒想到居然只有這個，限原石......不過幾塊破石頭罷了。」

「我當然知道......」

洛德咧嘴一笑，似是不意：「限原石，TVA都看不上的東西，又怎麼拿來可能對付你呢？」

頓了頓，他再次說道：「但......若是加上這個呢？！」

「嗯？！」

卡爾神色終於變了，眸子微微一縮。

卻見，六顆原石融於一體后，崩玉的影響下，竟變成了一顆從未出現過......金色原石！

「第七顆限原石......自我。「卡爾眸子一沉，神色不復之前的從容。

限原石，其實一共有七顆。

那前六顆限原石，數多元宇宙中，存數『副本』。

正因如此，被分散的規則之力，自然不會被卡爾放眼裡，亦不會被TVA放眼裡。

但......第七顆『自我寶石』不同。

第七寶石自我，唯一的能力，是讓數多元宇宙中，分散的原石力量歸於一體。

「哼，區區自我寶石，又能如何？」

卡爾眸光漠然冰冷，最後一絲卷戀消失蹤：「你的命運早已註定，可更改！」

她本以為，同根而生的「果實」，縱然行走的道不同，最終也會殊途同歸。

可惜......

非是道路不同，乃是『理念』不同。

二者雖秉承著同一本源而生，可卻因不同的經歷，最終踏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遵從「命運」，與違抗「命運」。

叮~

指尖於虛空中輕彈，發出一聲輕不可聞，似琴弦般的響動。

一根根似有若，淺澹形，卻又實際存的因果，被卡爾的那一彈指所擾動，空間頓時盪起道道漣漪。

洛德童孔縮成針尖般細小，一股形且莫大的危機感籠罩而來。

起初，那漣漪還很微弱。

但很快，漣漪愈來愈大，直至揚起怒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