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人拋屍
焚香沒再多說，直奔著宅子而去。
沈妙書正在和宋評說話，馮氏領著焚香快步入內。
「你怎麼回來了？」
沈妙書見到焚香，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個時候，焚香應該是和伏昭往建康去的路上。
「夫人，奴婢隨姑娘回建康路上，恰好碰上了衙門的捕快也往建康趕，姑娘料定，那捕快定是到戶部去查世子的身份的。」焚香解釋。
「什麼？」
「他們騎快馬，姑娘料定他們必定是要比我們先去先回，到時候世子的身份定是要泄露的，姑娘讓奴婢趕回來，請夫人早做準備。」
「早做準備，早做準備，準備什麼？」
「奴婢不知，不過姑娘說了，夫人知道怎麼做。」
沈妙書忽然茅塞頓開，「知道了，你下去吧。」
焚香依言退下。
沈妙書冷冷地看向宋評：「蠢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怎麼能帶著那東西？！」
她說的是宋評身份憑證之事。
「老奴該死，尋思著要回建康了便取了出來隨身帶著，不成想竟出了這等事情。」
說完，把頭磕得砰砰響。
「行了，反正早晚是要亮出身份，但絕對不能是他們比我們先行動。」
馮氏憂心忡忡地問：「夫人，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沈妙書唇邊扯出一抹森笑：「只能提前送他們去見閻王爺了。」
「夫人，先前不是說等您和世子離開之後再動手嗎？提前動手，這麼多人沒了，怕是不好善了。」
「他們不死，你就去死。」
馮氏嚇得不敢說話了。
沈妙書吩咐：「宋評，帶上人按照我們原先計劃好的那樣，解決掉這宅子里的奴才，馮氏，你準備一下，待昭兒明早取來官憑，我們去衙門把夷兒接出來，然後馬上離開定縣，江滿堂那廝，我日後再找他算賬。」
宋評和馮氏齊齊點頭應是。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夫人，我們要和大姑娘說說，讓她一起走嗎？」不確定要不要安排伏昭一起離開，宋評開聲詢問。
一個院子十幾個奴才加兩個侍妾一夜之間不知所蹤，自然是要引起懷疑的。
「不用和她說，就讓她留在這裡休養吧，等我們亮出夷兒的身份，他江滿堂便是有十個膽子都不敢查，況且這江滿堂本就是什麼好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話雖如此，大姑娘留在此，那些奴才的家裡人該有得鬧騰了。」
沈妙書沉著臉有一會兒沒說話。
一旁的馮氏察言觀色，不滿地說：「宋管事，我們都是替夫人辦事的，怎麼的，你的胳臂肘還要往外拐了？」
「老奴不敢，況且大姑娘也不是外人，老奴這不是擔心大姑娘在這裡有危險害夫人擔心嗎？」
「別說了。」
沈妙書低著頭，輕輕地轉動著指間瑪瑙戒，看不清神色，薄涼地說了聲：「無論如何，都是她的命。」
夜深人聲絕，宅子後門悄然打開，宋評挑著風燈輕手輕腳地跨出門，左右看了一眼，確定無人之後朝著裡頭招手。
很快，四個護衛吃力地推著一輛板車出來，板車上頭高高堆著什麼東西，用黑色的麻布遮蓋著。
一行人挑著小巷子往郊外走去，板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在夜裡吱吱作響，
宋評壓低聲音叮囑：「輕點。」
一個護衛抱怨：「沒辦法，太沉了。」
「別抱怨了，快點。」
宋評低喝著，挑著燈引著他們往前走，出了縣城，又繞過幾段山路。
「行了，就這裡。」
幾個人打眼看去，黑壓壓的雲層之下，夜如濃墨，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子難聞的惡臭，烏雀聲聲叫喚，徒生陰森。
這處，是亂葬崗。
「動手。」宋評指揮著。
四個護衛從板車裡抽出鋤具，著手奮力掘坑。
春夜寒風呼嘯，幾個人動作飛快，很快就掘出了一個大坑。
宋評再度開口：「可以了，把人抬進去一併埋了。」
護衛掀開蓋在板車上的麻布，風燈昏光飄散在上，現出了堆疊在一起的十幾具屍體。
「愣著做什麼。」宋評不斷環顧四周，催促著。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都有些緊張，拽著屍體就往坑裡丟。
忽然——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洪亮的聲音劃破黑夜。
錯亂搖動的樹影里，驟然衝出來一群捕快，宋評嚇得渾身顫抖幾乎暈厥，手中的風燈掉落在地。
四個護衛下意識便要逃跑，被一眾捕快圍堵抓拿，不出幾個回合，四個人便已全部被擒。
宋評癱軟在地，「你……你們……你們怎麼會……」
捕頭居高臨下望著他，冷笑：「怎麼知道你們要殺人拋屍？」
宋評的頭無意識地點著，驚得嘴巴合不攏。
「我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呢。」
捕頭揚手，「通通帶回去，死者也一併帶走。」
待眾捕快把宋評等人連帶著屍體帶回衙門，捕頭拐到了一處樹林，林間小道上早已候著一輛馬車。
捕頭行到馬車前，恭恭敬敬地抱手作揖。
「姑娘果真料事如神，宋評今晚果真有行動，我們在宅子外頭候著，見他們推著板車鬼鬼祟祟出來，一路跟到這裡，竟發現他們殺了十幾個人，正在掩埋屍體，簡直喪心病狂。」
馬車裡寂靜無聲。
捕頭又問「姑娘是早就知道宋評要殺人？」
「知道。」伏昭的聲音自馬車內緩緩傳來。
「姑娘為何不早告訴我們去阻止，這到底是十幾條人命啊。」
「你這廝著實不知好歹，這事自是阻攔不了的，若不是此番，你哪有這等立功的機會？」單膝屈起坐在車架前的焚香脆生生地罵道。
見捕頭低著頭鬱悶糾結的樣子，焚香放緩了聲音。
「再說了，你且回去，留那些屍體三天後看看，保不齊他們又活蹦亂跳了。」
「你是說……」
「我們姑娘心善救了他們，不過你要切記，待他們醒來之後，告訴他們，若想保一家平安，最好馬上舉家遠走，隱姓埋名，還有，你要在他們醒來這三天時間裡，協助你們江大人給宋評定罪，不許讓任何人知曉被害者沒有死。」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
「還有一件事。」焚香自懷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白紙遞給捕頭。
捕頭打開看了眼，奇怪道：「為何是一張空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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